「好了好了,別搞得這麼悲壯好不好?一個個視死如歸的樣子,看得我心裡挺難過的。不過,明天早上你們就知道了,我許寒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許寒輕描淡寫道。
許寒當然有這個信心,因為單方只是普通的八珍湯藥單方,而所謂的「天心地黃草」根本就是許寒隨意捏造出來混淆視聽的一味草藥名稱,田四野自然買不到。就算事有湊巧,這世上真的有天心地黃草這味藥材,而田四野居然也採購到了,許寒自然也不會用,反正配製藥材的事是他一個人做的,至於放什麼不放什麼,放多少量,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故意多加一味子虛烏有的草藥大有技巧,將來要是效果達不到,可以推到它身上。將來要是六十個人全都築基成功,也可以推到它身上;將來要是引起轟動,單方洩漏,還是可以推到它身上。
六十幾個人全都築基成功之後,勢必引起雲霞宗高層的注意,到時許寒必定被召到那些老古董面前,到那時,許寒自然又有一番說辭,而這些說辭,現在他早就想好了。總之,所有人的視線都會集中在所謂的神奇丹方上,不會有人懷疑許寒身上其實擁有大量的天級築基丹。
讓全天下人為丹方瘋狂吧,讓全天下人一起去尋找那味根本就不存在的「天心地黃草」吧。
至於事情偉到子陽耳朵裡,許寒也不擔心,因為對方一聽到許寒這個名字,自然想到很多,他也知道怎麼做,絕不會揭穿許寒的謊言,就算他當面揭穿許寒的謊言,許寒也可以說,那人自稱子陽,他又沒見過子陽其人,怎麼知道真假?冒名頂替的人時有發生!
如此,則天下大吉!
很快,藥材配好了,熬製出來了,眾人個個神色肅然,像喝毒藥一樣鄭重其事地喝了下去。
那種視死如歸的表情,那種悲壯的氣氛,讓許寒看在眼裡,疼在心頭:「我的天,這八珍湯裡可是溶入三枚龍骨築基丹啊!有這麼難喝嗎?你們這些傢伙,一個個……嘿嘿,明天早上一起床,你們就知道厲害了,到時我就表示不再配製,讓你們個個跑來求我!」
一天三枚,一個月九十枚,這裡共有六十幾個人,一人一枚多的龍骨築基丹,分三十天服下去。潤物細無聲,別說他們,恐怕連熬藥的火工聞了一個月的藥味,都有可能改善靈根,從而築下道基!
「哼哼,這世上有這麼強悍的毒藥嗎?一個月之後,你們每個再服下雲霞宗發放下來的一枚玄級築基丹,築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許寒看著眼前一張張悲壯的面孔,心中哭笑不得。
瓊珍和周紫玉沒有喝,不是她們怕湯藥裡面有毒,而是覺得這種狂熱的氣氛令她們心裡感覺怪怪的,似乎喝下這碗湯藥以後,就會變得像他們一樣,對許寒死心踏地地相信。
喝完湯,吃完飯,眾人各自散去。
周紫玉是內門弟子,只是暫時到這裡避難,自然不歸瓊珍所管。其他人則乖乖進入洞府,繼續修煉。
許寒自然也進入自己的洞府,不過,他不修煉,而是繼續研究揚州鼎!研究累了之後,才開始修煉,藉以恢復精力。
這幾天,他天天都服用「補神丹」,嚴重受損的神識正在一點點恢復,雖然距離完全恢復還有一段漫長的距離,可是許寒並不著急,這裡是雲霞宗,並不擔心安全問題,一切都可以慢慢來。至於瓊珍限定他和吳小月十天之內要築基成功,他更是不擔心,到時順勢而為,解開丹田的部分封印,讓自己的修為顯示為一品真人境界即可。
忙碌到大半夜,許寒漸漸失去信心了。
今天一整天都在研究這個巨鼎,幾乎把巨鼎的每一個地方都摸了個遍,都敲了個遍,可是依然沒有任何實際性的進展,許寒不禁有些洩氣了,「難道真的是因為我修為等級太低,要等到我修為達到一定高度,將巨鼎煉化了才行麼?不管怎樣,修為極有可能是研究的最大障礙,或者缺少一個契機,一個領悟巨鼎秘密的契機。看來,研究巨鼎秘密這件事要放一放了!」
許寒想了想,把巨鼎、小白以及木衛偶全都收了起來,自從那次在竹筏上,許寒以晚輩之禮善待木衛偶之後,他漸漸與它有了一絲絲血內相連的感覺。現在,他的一些神念,木衛偶也能接受了。
可是小白依然我行我素,許寒跟它根本就沒有建立任何聯繫。盜天戒彷彿成了它的免費客棧與餐廳,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過,它也還算識趣,在只有許寒一個人的時候,它才出現,有其他人在場,它從未出現過。對於這個神秘的住客,許寒很是其期待,既然神醫扁鵲都是由它引導致進入那個洞府,那就表示這個小傢伙絕對比神醫要古老得多,至於它已經活了多少歲,許寒不得而知,因為時至今日,許寒還是無法與它進行思想交流。
靜靜坐在洞府中,許寒突然想到那天周紫玉對他傾吐周家的遭遇,提到周正堂秘室裡的那個手提箱。自從尋那天順手將那個手提箱搜刮進盜天戒之後,許寒便沒有理會過,甚至還忘記有這麼一個手提箱的存在,那兩天被周紫玉再次提想,許寒才回想起來。
反正現在有的是時間,不如拿出來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秘密!
於是,許寒神念一動,那個手提箱馬上現在他面前的地面上。
手提箱上鎖,是一把粗大的鐵鎖,鎖孔形狀怪異,絕對是一種特殊定制的鐵鎖。這種鐵鎖,就算鎖匠親自出手,要是手上沒有唯一的那麼把鑰匙,又不能毀壞手提箱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把這個鐵鎖打開的。可是,這世上任何鎖對於許寒來講形同虛設。
許寒雙手輕輕一擰,鐵鎖應聲而開。
手提箱裡只有三卷簡牘,別的東西一件也沒有,每卷簡牘都用紅色絲綢包得嚴嚴實實,並用金絲線綁緊。簡牘陳舊古樸,顯然是很有些年頭之物。
遲疑了一下,許寒心念一動,正想打開其中一卷簡牘。
突然間,簡牘發出白朦朦的光,許寒的手被這道白光一震,手指不由得一鬆,簡牘竟彷彿活過來一般,自動飛了起來,逕直飛入手提箱之中。
許寒雙手頓時火辣辣的痛,好像被高溫的水蒸汽燙傷了一樣,皮膚表面馬上紅腫起來。
許寒大驚失色,馬上知道這些簡牘被高手做了手腳,不是任何人可以打得開的,恐怕需要周家的血脈才能打得開,或者需要某種用某種秘術才能打開。剛才的意外或許只是一種懲戒,讓他人不能覬覦此物,要是再強行打開,恐怕馬上會引發什麼厲害的禁制!
想到這裡,許寒看著自己一雙漸漸變得紅腫起來的手,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悸地望著剩下的那兩個簡牘,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過了一會兒,他輕手輕腳地將剩下那兩個簡牘放入手提箱,上好鎖,然後拿出一個拇指那麼大的玉瓶,倒出一粒小小的丹藥,吞服下去。
那是一種療傷聖藥,據介紹說,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片刻之後,許寒那雙紅腫的雙手果然迅速地消腫,皮膚表面也迅速恢復成正常顏色,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周家究竟有什麼驚人的來歷?為什麼有如此驚人的東西?而周家的人為什麼到了這一代,才出現一個真人?」
許寒苦笑著搖了搖頭,決定不再理會這種跟自己八桿子打不著的問題。至於手提箱,他當然不可能還回去,就讓他們活活氣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