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掃了胡一飛身後眾人一眼,眉頭微皺,喃喃道:「怎麼才有這麼一點人,倉海君、劉牧、趙小仁以及王東他們呢,我們不是有六十四個人出來嗎?怎麼只有十幾個人?」
「是啊,到目前為止,我們的人陸陸續續從四面八方趕到這裡,只到了十九人,還有大半的人沒到。有些人肯定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有些可能出了問題。對了,許大哥,我正有一件怪事要向你稟報呢。」胡一飛站在許寒面前,重逢的喜悅之情迅速淡他,他一邊神情凝重地說著話,一邊掃視著許寒身後的人,猛然間看到白天嘯和黑衣人,頓時驚呼出聲:「咦!他怎麼也在這裡?」
「先別說話,我們找個偏僻的地方再說,」許寒見到胡一飛神色有異,已經猜到了**分,於是趕緊說道。
同時,他的心也提了起來,他非常擔心負責斷後的倉海君,他極有可能出了問題。既然白天嘯他們一夥人出現在這裡,而且個個生龍活虎地出現這裡,那就證明一定是有人暗中幫范大猛他們鬆了綁,並且還送神水給他們喝,讓他們迅速恢復過來。
憑直覺,許寒隱約感到,情況極有可能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倉海君恐怕凶多吉少!
那麼,暗中出手幫助范大猛他們的到底是誰?許寒當然不知道,因為那片草坪上一千多個人之中,誰都有嫌疑,而且,許寒知道,有些危險人物很會隱藏自己,他們往往將自己混在人群堆中,非常不引人關注,然後到緊要關頭再出其不意地出手。
他一定要找出那個人,而這個答案就在白天嘯和黑衣人身上!
因此,許寒心急如焚,他極需要一個偏僻的地方,好盤問白天嘯他們。
廣場旁邊有一片樹林,許寒帶著一夥人浩浩蕩蕩走向那片樹林。
新加入的十幾個人則在胡一飛的暗中授意下,分佈在人群四周,形成最後一道防線,防止在劫持之下的白天嘯和黑衣人拚命突圍!
一群人走進密林之中,隨便在一小塊林間空地上停下,有人在密林間找來幾根粗大的樹籐,田四野和陳天強熟練無比地將白天嘯和黑衣人捆個結實,然後像丟垃圾一樣將他們丟在空地上。
「四野,天強,再用一下你們的襪子!」許寒冷冷道。
「好,沒問題!」田四野和陳天強會意一笑,脫下襪子,塞到那兩個傢伙的嘴巴裡。那兩人頓時眼睛突出,喉嚨裡嗚嗚嗚直叫,拚命掙扎。
「為什麼要堵上他們的嘴巴?」胡一飛見狀,不禁疑惑地問,「我們不是要逼供嗎?堵住人家的嘴巴,人家怎麼說出來?」
「他們現在肯定不肯說,就算肯說,也肯定說出早已編造好的謊言糊弄我們,」許寒緩緩解釋道,「所以,我們有必要讓他們爽一爽,鬆一鬆筋骨,弄得他們舒服了,他個自然才會說出實情!」
眾人紛紛點頭,皆深以為然。
「周師姐,這裡的場面可能會有些血腥,你要不要迴避一下?」許寒忽然對坐在旁邊的周紫玉說道。
「血腥?!」周紫玉柳眉一挑,不屑地道:「我們真人的歷練刀刀見血,拳拳入肉,砍人腦袋如同砍西瓜,卸人四肢如同劈柴,掏人心窩如同樹上掏鳥蛋,這一點血腥算得了什麼?我今天就是特意為了看熱鬧而來的,你們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
「師姐果然不愧為師姐,永遠都是師弟師姐們的表率,夠霸氣,夠威猛!許某領教了,」許寒不得不朝她翹起大拇指,真心誠意地說道。
「許大哥,我跟吳子衣他們幾個到那邊逛逛,什麼時候弄好告訴我一聲就行了,」吳小月站起來,說道
「嗯,你去吧,記得不要走遠,多叫幾個人陪你去。」許寒點點頭,叮囑道。
「蘇小妹,不要走,過來坐我師姐這邊,我們好好欣賞欣賞!」周紫玉忽然道。
「這……」吳小月臉色微微一白,有些怕怕地望著周紫玉。
「如果你想踏入修行者的行列,就必須要走出這第一步。如果你怕血腥,那麼你將來一定會在血泊之中死去。要是你不想倒在血泊之中死去,你就必需要勇敢地面對血腥的場面!」周紫玉眼神一寒,冷冷道:「在修行界,往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第二條路可走。留下來吧,好好看看,踏出這第一步,要是你忍不住吐了。那就狠狠地吐,吐著吐著,就習慣了,就什麼都不怕了!你沒見那些氣定神閒幫人家止血接肢的醫家嗎?不是他們不怕,而是他們見慣了,習以為常了。來到,到師姐這邊來。」
「我……」周紫玉的一番話。說得吳小月一張臉龐變幻不定,銀牙輕咬玉唇,不知所措。
遲疑了片刻,最終走到周紫玉身邊坐了下來。
「可以開始了!」許寒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倉海君的生死讓他心急如焚,可是很多時候他要顧及其他人的感受,因此才不得不等候這麼久。
於是,密林間響起一陣陣悶哼聲,可是由於嘴巴被堵住,那些悶哼聲若有若無,方圓二十丈開外的人根本就聽不到,更別說密林之外廣場上的那些人。
許寒這一夥人的異樣舉動,早就被無數雙眼看在眼裡,可是見他們氣勢洶洶,而且有雲霞內門弟子在裡面,這些人哪敢偷偷跑來觀看?一個個有多遠就躲多遠,唯恐被人誤會,引來殺身之禍!以至於廣場上靠近密林這一端竟沒有一個人敢停留。
一盞茶之後,許寒一夥終於從密林裡走出來,二十幾個人除了周紫玉神色泰然自若之外,其他人個個臉色鐵青,尤其是許寒,他的臉色更是白得嚇人。
吳小月由周紫玉輕輕攙扶著往前,她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神情萎頓之極。腳步虛浮,走起路來趔趔趄趄,彷彿喝醉酒的人。眼神散亂,幾乎完全失去了焦躁。不明就裡的人一定以為吳小月在密林之中遭到這一群人的蹂躪。
經過非專業手段逼供,許寒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甚至所有細節都沒有一點遺漏。
「曹翼德,你這個人渣!」許寒的心揪成一團,他咬牙切齒,在心裡惡狠狠地咒罵道,「我早就知道你這個傢伙不是個東西,卻沒想到你竟如此大膽,竟敢在我背後插一刀!不管倉海君怎麼樣,你都死定了!還有范大猛,你也死定了!我一定會將你大切八塊拿去餵狗!」
許寒氣得渾身發抖,最令他感到不可饒恕的是,曹翼德竟騙倉海君喝摻了「見日死」禁藥的神水!許寒相信倉海君並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可也正因此,許寒一想到從此以後倉海君將過著永不見天日的日子,只能在陰冷、黑暗和潮濕的地洞裡生活,只能在晚上出來活動的時候,更是心如刀絞。
他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幫他找到化解「見日死」禁藥的方法,雖然傳說中了這種禁藥之毒是沒有辦法醫治的,可是許寒相信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件東西都有與它相剋的東西,這就是五行相生相剋的基本道理。
唯一讓許寒感到稍稍寬心的是,據白天嘯和黑衣人所述,當時范大猛怕時間不夠,急著要離開,即時否決了殺死倉海君的建議。
也就是說,范大猛只是將他擊暈,並沒有當場弄死他。只是後來據他們所述,大量圍觀者蜂擁而至,場面極度混亂,也不排除有人趁亂對倒在地上的倉海君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