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月道:「由於是隨機傳送,而且距離限定在十里範圍之內。因此最危險的地方應該是被傳送入雲霞宗裡面,我們連人家的外門弟子都不算,要是突然出現在雲霞宗之內,而且出現在某些禁區之中,那就麻煩大了。這個問題確實是個大問題,像這種極有可能會出現的情況,我們一定要準備好如何應對才行,不能憑運氣行事。」
眾多聞言,深以為然,同時愁眉緊鎖。
許寒環顧一下在座的眾人,說道:「時間緊迫,不用想那麼多了。要圓一個謊,必需要撒無數個謊。這件事如果只有三五個人,倒是可以撒撒謊人家蒙一蒙。可是人一多,每個人心理素質不一樣,有的人天生就是膽小,一說謊就臉紅,被人家一嚇,就全抖出來了,反而糟糕,就叫大家照實說吧!」
「照實說?」眾人一驚,齊齊望著許寒。
「許大哥說得對,大家就照實說吧。」田四野第一個贊成。隨後,他咳嗽了一下,又馬上道:「不過,我想稍稍補充一下,以免事情變得更糟糕。這個照實說也是要有分寸的,就說我們是來參加考核的,只是被大陣困住,今天天快亮的時候,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那裡,就連自己也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就行了。至於其他問題,大家就來個一問三不知即可。我們被大陣困住,我想這件事雲霞宗的人應該都知道,他們自然不會起疑。」
「嗯,說得沒錯。再說了,他們一看我們只是普通人,並不是修行者,對他們來講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對他們構不成任何威脅,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他們還不屑於順手捻死我們吧?大不了把我們交給執法隊的人去調查,他們要查就讓他們去查唄!反正我們被大陣困住是事實,」吳小月也說道。
「看來也只能如此說了,」胡一飛等人也深以為然。
許寒也點點頭,果然是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就比如說這個廢話最多的田四野,對於言論方面,他確實有一套。
環顧四週一個個熟悉的面孔,許寒心有不捨,可他還能怎樣?
這些人幾乎個個都是人才,吳小月智商驚人,運籌帷幄,作為一個團隊的軍師是最恰當不過的了;倉海君韌性過人,且神力驚人,身手也不錯,可以作為先鋒;胡一飛表現平平,老好人一個,可是做後勤,調動物資,調解糾紛等等和稀泥的事,卻是不二人選;現在又加上一個能說會道,左右逢源的人物——田四野。
再加上許寒本人,共五個人,一個首領,一個軍師,一個先鋒,一個後勤,一個外交。這是一個多麼絕妙的組合啊!可惜的是,今日就要分別了,今日一別,大家從此相忘於江湖,甚至極有可能再也不會相見。
許寒剎那間神情有些恍惚,有些傷感起來。
雖然大家相處還不超過三天,可是就在這短短的兩天多時間之內,大家走到一起來了,互相信任,互相幫助,共同面對敵人,攜手克服種種困難,真可謂的患難之交!
此時此刻,十幾個人在將軍府裡圍坐成一個大圈,商量著離開這裡的細節,淡淡的離別之情瀰漫在這個並不寬敞的將軍府空間之中。
將軍府,這個名字起得倒是好聽,其實也只是一個用石頭壘起來的,像個尖頂的石堡一樣的小型建築物,是吳小月特意叫人為許寒建的,相當於這個團隊的大本營。裡面空間並不大,此時大家都是席地而坐,圍成一個大圈。坐在門口的那個人有一小半的身體就在外面,
「喲,大家都在這裡呀!」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個剌耳的聲音響起。
眾人遁聲望去,卻見一個黃頭髮的年輕公子哥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然出現在將軍府門口。
「曹翼德,你來幹什麼?」倉海君臉色一沉,低聲喝道。
「倉兄說笑了,曹某怎麼就不能來?大家都是落難人,不要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好不好?」曹翼德哈哈一笑,說道。這句話,雖然表面上看是跟倉海君說的,可是他的眼睛卻是看向許寒,言下之意,呼之欲出,將這兩天許寒故意疏遠他的情緒表露無遺。
許寒一見這個人,心裡便沒來由地一陣煩燥,不過,面上卻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他。
「喂,兄弟,坐過去一點,讓我也坐下來,」曹翼德擠進兩個班長之間,說道:「天快亮了,我睡不著,起來尿尿,卻見這裡燈火通明,我還以為是許大哥挑夜讀呢,原來大家都在啊。大家聚在一起,一定有什麼好玩的事情要去做,算上我一份吧?」
曹翼德就是一個自來熟,他性格大大咧咧的,自顧自說著話的同時,硬擠了進來,全然不顧十幾雙憤怒的目光盯著他。
擠進那兩個班長之間以後,曹翼德就地坐了下來,然後望向許寒,說道:「許大哥,算上我一份吧。這兩天我的表現你也看到了,真的是戰戰兢兢做事,老老實實做人。我這人呢,就是嘴巴多了一點,這是老毛病,改不了,可是我這人並不壞。」
許寒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好,算你一份。」
曹翼德大喜,忙道:「謝謝許大哥,我就知道許大哥是個做大事的人,不會計較一些針頭線腦的破事。」
許寒懶得理會他,環顧一下全場,說道:「現在,大家全體行動,馬上把所有人都叫醒過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件事跟大家講一下,特別要強調這件事的風險性,也就是我們剛才討論的那幾個重要的地方,讓大家知道其中的風險,誰願意跟我們走的就叫他們排好隊,並以最快的速度統計好人數,才好做安排,快!」
曹翼德屁股剛剛著地,眾人便忽啦啦全都站了起來,迅速出去整頓自己的人馬,弄得曹翼德好生尷尬。
在許寒的授意下,他們只叫醒原班人馬,至於剛剛歸順的那近一千個人,許寒自知能力有限,管不了那麼多,因此也就沒有叫人通知他們。
四百多個人很快集結待命,許寒把這四百多個人丟給田四野,讓他自由發揮。
田四野領命,他也不問許寒打算想怎麼樣,便徑直對著四百多個人滔滔不絕地開講!
一個下屬,要是連揣摩上司的能力都沒有,那麼這個下屬也就會很快被人取替了,田四野顯然深明此理,也知道這是許寒第一次給他任務,因此他格外用心。他同樣知道,很多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要是將所有的話以及所有想做的事全都擺在檯面上,那就落入下乘了。
田四野的口才果然了得,憑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幾句話的功夫,就將事情的大致情況講清楚了,並故意誇大了其中的風險性。所講的內容竟然跟他剛才在將軍府中所講的完全相反,而且理由竟也是無懈可擊!說得好像現在並不是為了爭取機會離開這裡,去參加考核,而是正在組織一支敢死隊。給人的感覺就是:要是成為這支敢死隊的一員,則要隨時準備著獻出自己的生命。
田四野這一番話下來,全場四百多個人已然個個臉色微變,恐懼與排斥的情緒迅速在人群中蔓延,人性怕死的本能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大家萍水相逢,認識都不超過三天,誰會願意替人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