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了半晌,許寒這才將空錦囊入回貼身的口袋裡,雖然那聲白色絲綢被燒燬了,可是他還是捨不得丟掉錦囊。
白絲綢被燒燬,便意味著此時還不到生死攸關的時刻,意識到這點,許寒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不過,這並不表示他可以坐以待斃。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白光從他左手飛出,落在地下,赫然是那只昨晚跟他分享了烤雞,今早失蹤了的那只白色小松鼠——小白!
看到小白突然出現,許寒驚喜交集,隨後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很快便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個小傢伙,竟偷偷跑進盜天戒裡去了!
確認這一點之後,許寒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是盜天戒的主人,在沒有得到他允許的情況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出入,可是小白怎麼可以自由進出?
這個小傢伙不簡單啊!
許寒瞬間便得出這個驚人的結論。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追究小白身份的時候,現在最主要的是想辦法離開這個山洞。此時,從洞口石縫中傳進來的瀑布水流聲越來越小,水簾面積也已經減少了三分之二,最遲一柱香之後,瀑布必定完全斷流,到時候,他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怎麼辦?外面有那麼多人盯著瀑布這裡,最主要的是那個採藥女,她必定已經發現了瀑布後面的秘密,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至今還不出言點破。不管她也於什麼原因,許寒是不會輕易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一個陌生去主宰。
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一定要!!
可是,這個山洞四壁都是堅硬的岩石,根本沒有任何岔道,甚至連一個老鼠洞都沒看到,就像是一個完全沒有窗戶,並關上大門的大房間。
許寒焦急地山洞裡走來走去,左顧右盼,心裡越來越焦急。
可是,他走著走著,突然愣住了,他收住腳步,定定地站在那裡,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面的洞壁。前面那塊洞壁竟漸漸變得透明起來。十幾個呼吸之後,那塊洞壁竟完全變成了透明,將洞壁後面的景物展現了出來。洞壁後面出現一條黑乎乎的深邃的通道,方向正是山腹!
怎麼會這樣?
許寒迅速環顧了一下四周,赫然看到了小白正從石桌下探出頭來,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對著許寒眨啊眨的,似乎想表達什麼,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和動物的溝通果然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就在這一刻,許寒終於明白前面的洞壁為什麼會變成透明的了。
沒錯,一定是小白!
「可是,小白怎麼知道我正在尋找出口?它為什麼知道機關就在石桌底下?剛才我已經仔細探索了石桌石凳石椅以及石床,並沒有在石桌底下發現任何凸起的機關按鈕啊?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小白是某個世外高人養的寵物?現在它已經通靈了?」
這一瞬間,無數疑問悄悄在許寒腦海裡升起。
從此以後,在許寒眼裡,原本單純可愛的小白漸漸變得不單純起來了。他感覺到,在它身上,一定有驚人的秘密!
見到許寒還是呆立當地,似乎完全被嚇傻了。小白迅速從石桌底下鑽出來,一溜煙跑到許寒腳下,然後伸出左前肢,用鉤狀的銳爪鉤住他的褲腳,輕輕拉了拉。右前肢則非常人性化地指了指正趴了山洞口朝外面張望的葉夢蘭,再指指許寒,又指指它自己,最後指指那條深邃的黑乎乎的通道!意思不言而喻。
許寒心中大奇,不過現在沒時間讓他揮霍,於是迅速跑過去抱起葉夢蘭,衝進那條黑乎乎的通道裡,小白緊緊貼著許寒的腳後跟,幾乎同時跑到通道裡。
兩個大活人和一隻白色的小松鼠剛一跨入通道,那面變成透明的牆壁再次漸漸變得凝實起來,直至完全恢復原樣。
許寒與葉夢蘭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此時,外面的山洞空空如也,兩人一松鼠此時正置身於一個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中。
剛才小白跑到石桌底下,想必去按了什麼按鈕機關,開啟了這條通道。看小白如此輕車熟路的樣子可知,許寒猜想這個小傢伙必定經常做這個動作,或許,它經常用這個方法往返於此間。
「這個小傢伙的來歷絕對不簡單!」許寒再一次在內心驚歎不已。
呆立了一會兒,讓澎湃的情緒漸漸恢復平靜,許寒不再耽擱,馬上將葉夢蘭甩到背上,讓他自己扶穩,然後迅速從盜天戒裡掏一枚拳頭那麼大的夜明珠拿在手上,開始仔細端詳起這個陌生的環境。
這顯然是世外高人用大神通開鑿出來的通道,通道四周光滑平整,不管是岩石還是土壤,橫切面全都整整齊齊的,好像在一塊巨大的豆腐裡挖出一通道似的。夜明珠雖然夠亮,但是所能照到的也就只有十來丈左右,因此,許寒他們看到通道深處一片黑暗,氣氛有些陰森恐怖。空氣中,有點淡淡的陰濕與酸腐的味道。
毫無疑問,他們此時已經離開了那個危險的山洞,置身於厚達一兩丈的洞壁後面,就算現在那夥人發現瀑布斷流之後的異樣,推天堵住洞口的石頭,衝進山洞,也是一無所有。
「這是什麼地方?」葉夢蘭趴在許寒背上,望著前面黑乎乎的通道,問道。
「不知道,不過必定是高人設置的,小白必定知道其中原委,可惜的是它不會講人話。而我,也不懂獸語,」許寒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走進通道裡面去?」葉夢蘭遲疑道。
「當然,難道你還打算留在這裡?」許寒道,「再說,你看看小白的樣子,它像是壞人嗎?」
「它本來就不是人,談不上什麼好人壞人!」葉夢蘭不以為然。
「它雖然不是人,可它比人還善解人意,哪像某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人一聲令下,馬上像一條瘋狗一樣,朝我撲過來,不從我身上咬下幾塊肉來誓不罷休!」許寒眼皮一翻,不死不活道。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我永遠說不過你。在此,本小姐再次為昨天的莽撞向你鄭重地道歉,行了吧?」葉夢蘭趴在許寒背上,舉起粉拳,用力捶了他幾下,無奈地說道。
「道歉?」許寒笑了,揄揶道,「要不這樣吧,我解開你下半身的穴道,但不解開你的真氣封印,然後讓你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殺,追得你屁滾尿流之後,我再向你道歉,怎麼樣?」
「你……」葉夢蘭氣結,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她已經不像昨天那樣,凶得像一條護仔的母狗了,顯然今天早上許寒在洞口講的那番話深深打動了她,這是一個好的轉變。
就在許寒和葉夢蘭鬥嘴的時候,小白一溜煙便跑進通道裡,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許寒見狀,不再耽擱,背著葉夢蘭快步朝通道深處走去。
大約走了一柱香,估計已經深入到山腹之中,他們終於來到一座洞府門前。
不知是不是因為小白走在前面的緣故,許寒和葉夢蘭來到這裡的時候,卻見洞府大門洞開,洞府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一陣濃烈的藥草味從洞府裡散發出來,好像這個洞府是一間藥材倉庫。
許寒背著葉夢蘭,舉著夜明珠,小心翼翼地跨進府門,沿著洞府門內的一條長長的石階,走到下面,踏入洞府地面上,然後沿著洞府四周探索了一圈,發現這個洞府呈圓形,非常寬敞。洞壁上一丈多高處,每隔兩丈遠便鑲嵌著一個大的燭台,燭台上立著一根手腕那麼粗的蠟燭,只是年代久遠,露在外面的棉芯早已經風化了,觸手即成飛灰了。
許寒將葉夢蘭放下,用手指甲一一將埋在蠟燭裡面的棉芯摳出來,然後取出火折子,將洞壁上的這些蠟燭一一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