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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坑奇緣 第45章 陳家村 文 / 玉金剛

    許寒的出現,很快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很多人慢慢從自家院子裡走出來,手裡拿著柴刀、鎬頭、鐮刀、扁擔和鋤頭等,慢慢向許寒圍攏過來,個個對他怒目而視,悲憤填膺。

    這些人幾乎個個帶傷,有的頭上纏著紗布,有的手臂無力下垂,有的瘸著腳,幾乎沒有一個完人。

    「你是誰?」

    一個頭纏紗布的粗壯大漢手拿著一根大木棍,最先走到許寒面前,死死地瞪著他,惡狠狠地質問道。

    「這位大哥,在下路過此地,聽到這個方向有哭聲,所以遁聲過來了。」

    許寒見勢不妙,連忙解釋。

    「路過?」

    那大漢似乎並不相信,雙手緊緊抓著木棍,眼睛上下打量著許寒。其他村民則手拿各式各樣的武器,漸漸圍攏過來,將許寒圍在中間,氣氛漸漸凝重起來,大有一言不合,便馬上群毆!

    看著四週一個個滿臉悲憤欲絕的村民們,許寒一時哭笑不得。

    以他的身手,自然不會怕這些人,就算被他們團團圍住,要脫身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你們幹什麼呢!」

    一個老頭手拿著一根旱煙袋,邊擠進人群邊說道。

    很快,那老頭便站到大漢身邊。他舉起手裡的旱煙袋朝人群揮了揮,說道:「他像匪徒嗎?匪徒是這幅打扮嗎?匪徒的臉色有這麼和善嗎?匪徒一個人行動嗎?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老人的這番話一說,氣氛頓時緩和了下來,村民們漸漸散了,看得出來,老人在村莊裡極有威望。

    見到大家都陸續散去,老人朝許寒抱拳,深表歉意:「這位公子,老朽是這座小村莊的屯長,有什麼事直接跟老朽說就可以了。」

    許寒連忙抱著行禮:「原來是老屯長,打攪了。在下路過此地,錯過了宿頭,見天色已晚,天很黑,又快下雨了,因此打算在此暫借一宿。」

    老屯長微笑道:「無妨,要是不嫌棄的話,到老朽家湊合一個晚上吧。」

    許寒連忙道謝,接著問道:「老屯長,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屯長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長歎道:「我們陳家村剛剛遭逢大難,大家情緒都很悲憤,因此對陌生人自然產生敵視,請公子莫要見怪。」

    「不敢,是在下打攪了。」許寒趕緊說道,接著馬上問:「老屯長,這裡是不是被人打劫了?」

    「沒錯,就在一個時辰以前,玉泉山的盜匪進村搶劫,把我們村三十七戶人家的所有糧食和家禽家畜全部搶走了。本來我們家家戶戶都將糧食藏進地窖裡,以為夠隱蔽了,誰知這些匪徒個個都是精明人,硬是挨家挨戶給搜了出來。不說遠的,光是明天的吃飯問題就是個天大的問題。」

    老屯長邊說邊唉聲歎氣,狠狠地吸了幾口旱煙,接著說道:「東西倒是其次,最主要是人。陳鳳和陳雨焉這閨女躲避不及,被他們發現,也給擄走了。村裡的男丁們奮起反抗,跟他們對打,被他們活活打死了七個,打傷了十幾個。唉,這個世道……」

    許寒早年顛沛流離,受盡欺辱,感同身受。此時聽了這番話,頓時雙眼冒火,熱血上湧,決定出手。

    《盜藏》「盜德篇」有言:「盜,是一柄雙刃劍,善人用之則大善,惡人用之則大惡。何謂善人?善人者,有悲天憫人之心,有扶危濟困之舉,懲強扶弱之行;惡人者,嘴吐污言穢語,心懷齷齪惡念,滿腦陰謀詭計;動則恃強凌弱,心狠手辣;行則前呼後擁,雞飛狗跳。」

    老屯長在村口的一聲石頭上坐下,失神地望著村外黑沉沉的夜幕,歎道:「玉泉山的這幫盜匪以前只打劫來往的客商,跟我們這裡的各個村莊相安無事。誰知道現在竟如此喪心病狂,我們根本沒有防備,倉促應對,損失慘重。唉,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他們住在什麼地方?你們村莊有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許寒問。

    「知道,當然知道,他們就住在玉泉山上,我們這裡每個人都知道。」老屯長隨意地答道,接著突然面色大變,上下打量了許寒幾遍,目光定在許寒腰間懸掛的那把遊魂劍上,很快明白了過來,吃驚道:「這位公子,你打算幹什麼?」

    「沒事,老屯長,此事交給在下吧,叫一個人給在下帶路就行了,」許寒兩眼殺氣畢現,說道。

    「不行不行,那幫人個個都是亡命之徒,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既然敢對我們本地人出手,必定有恃無恐。公子的一片心意,我們陳家村全體鄉親心領了。」老屯長站起身來,說道,「這不,剛才幾十個血性男子帶傷商議營救陳鳳和陳雨焉之事,都被老朽勸阻了下來。」

    老屯長說著說著,突然眼淚滾滾而落。他伸出瘦骨如柴的手,輕輕拍了拍許寒的肩膀,臉上充滿感激的神色,接著馬上岔開話題:「公子,如果不嫌棄的話,那就到老朽家裡暫住一宿,明天再趕路,跟老朽來吧。」

    「老屯長,您不必擔心,麻煩叫一個人帶路就行了,今晚就把他們的老窩給端了,把所有東西和兩個人全都帶回來。」許寒搖搖頭,並不移動腳步,語氣無比堅定地說道。

    「這……公子,你單槍匹馬,就算再勇猛也不行啊。你不知道,玉泉山那個地方是一處險境,三面都是懸崖絕壁,只有一面是陡坡。而且那面陡坡非常陡峭,只有一條通往山上的小路。山路險峻異常,那些匪徒在山道險峻之處設置了三道關卡,前幾年,一隊近萬人的窮凶極惡的大秦軍隊也攻不下來,最後見到得不償失,不得不放棄攻打,此事休要再提了。走吧,到老朽家去,老朽家有一間客房,好久沒人住了,要叫玲兒去收拾一下才行。」

    「要不,老屯長,您指點一下方向,在下自己去找他們,如何?」許寒心意已決。

    「不行,萬萬不行。老朽看公子的裝束與神韻,似乎手底下的功夫不弱。可是就算公子是功夫達人,一個人要面對一百多個殺人不眨眼的匪徒,而且又在險峻異常的玉泉山上,幾乎沒有什麼機會。」

    許寒堅決要出手,老屯長堅決不同意,兩人站在那裡僵持起來。

    「好,我帶路!」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一個魁梧的大漢出現在兩人面前,他頭纏紗布,手拿木棍,正是剛才第一個站到許寒面前喝問的那個人。

    「陳勝,你幹嗎?這裡沒你的事,走開走開!」老屯長微怒,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那個叫陳勝的大漢走開。

    「要不是我剛才被那些傢伙打得暈過去,絕對不會讓他們搶走小鳳,我一定要把小鳳救回來。」陳勝咬牙切齒地說道,接著又道,「既然這位公子哥兒這麼有信心,那就讓我帶路吧,最好多叫幾個人去,多一些人接應總是好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讓你們亂來,」老屯長堅定地搖頭。

    「老屯長,功夫達人是不行,可如果在下是真人呢?」許寒淡然道。

    「真人?」老屯長和陳勝聞言,兩人眼睛都為之一亮,雙雙盯著許寒的眼睛,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這位公子,你真的是一位真人?」

    許寒不回答,只輕輕點了點頭。

    「原來公子竟是一位真人!真是想不到啊,老朽萬萬想不到。看到公子腰懸配劍,還以為是功夫達人呢,想不到公子竟是一位真人!」老屯長激動得渾身發抖,喃喃自語道。

    「要是有真人出手,一個人確實是綽綽有餘了,太好了,小鳳有救了,我們陳家村有救了,」陳勝激動不已。

    真人是什麼?

    像周家莊那樣擁有幾千人口的大莊園,也頂多能請得動一個一到三品的真人做供奉。像陳家村這種小村莊,很多人從沒見過真人,根本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真人長得啥樣,這才弄出剛才全村人想圍毆許寒的局面。

    當下,兩人朝村子裡吼了幾嗓子,馬上把村裡所有人都叫了過來,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當眾宣佈出來。

    「忽啦啦」全村一百多號人跪了一地,不管白髮蒼蒼的老人,還是兩三歲的小孩子,全都跪了下來,就連那位老人家以及陳勝也跪了下來,村口這塊空地上頓時跪滿了人,好像朝聖一樣。

    村民們跪在地上,紛紛訴說匪徒的殘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懇請許寒出手除惡,解救陳家村於危難之中,並有人提出將全村人所有積蓄拿出來作為酬勞!

    場面亂哄哄的,極度混亂。

    許寒從沒經歷過這種事,從沒見過這種場景,頓時嚇得六神無主,趕緊把跪在腳下的老屯長與陳勝扶起來,然後迅速走到那些村民面前,一個個扶起來,嘴裡忙不迭地說著:「快快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快快起來說話。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許寒一時手忙腳亂,焦頭爛額,整整花了一盞茶的時間,並在老屯長以及陳勝的配合下,這才不容易將情緒激動,幾近崩潰的村民們安撫了下來。

    「救人如救火,有什麼話等我們回來再說,」許寒想著那兩個年輕女子的安危,大聲說道,「陳勝,我們走!」

    「等等……」老屯長問,「要不是多帶點人去?」

    「不用了,要是在下知道玉泉山在哪裡,根本連帶路的人都不需要!」許寒道。

    「好!我們走!」陳勝也是個急性子,馬上朝玉泉山方向飛奔而去。

    從陳勝的口中,許寒知道玉泉山距離這裡並不近,而且那伙匪徒全都騎馬。如果兩人慢悠悠地走,趕到那裡時,恐怕黃花菜都涼了。於是,許寒索性單手將陳勝提起來,摧動丹田真氣,施展千里追風術,朝玉泉山方向飛奔而去。

    陳勝雖然長得牛高馬大,可是從他那略顯稚氣的臉可以判斷出,他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

    不過,他那魁梧的身材,全身壯碩結實的肌肉,體重少說也有二百多斤。可是卻被許寒像提稻草人一樣提在手上,足不點地,向前飛奔。他微瞇著眼睛,只看見身邊的草木和巨石飛快地往後退,只聽見耳邊呼呼的風聲,眼睛被風吹得幾乎睜不開,他又驚又喜,一時說不了話來。

    大地沉浸在黑暗之中,天空陰沉沉的,遠處天邊,一道道閃電在厚重的雲層後面閃亮,一陣陣悶雷聲遠遠傳過來。

    許寒手裡提著一個人,一路飛奔而去,陣陣涼風吹在臉上,感覺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濕氣。

    真的要下大雨了。

    只需一盞茶時間,遠處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便顯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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