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水深
林立剛剛退出門口，還來不及轉身，一個警兆就從心靈深處驟然爆發開來。下一時刻，他感覺到一道寒冷的氣息飛射過來，目標直直他的腦袋。
幾乎是本能的，林立的飛針就破空而去。
叮！
飛針與金屬物體撞擊到一起，發出清脆的鳴響。
程軍和石開方才恍然而悟，準備攻擊時，林立已跨越將近10米的距離，直接飛射到足足4米高的庭院樓頂，隨後一個飛躍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裡。
程軍和石開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則是留了下來。
他們知道自己的能力遠不及林立，如果連他都出問題，那他們去了也是白賠的份，還不如留下來好好保護林立甚為敬重的師公孟老呢。
孟老顯然也聽到聲音，馬上走出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程軍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飛針和暗器，回道：「剛才有敵人意圖偷襲師傅，現在師傅追殺過去了。」
孟老當即沉思下來。
事情發生在他家，而且敵人明顯是在這裡等著林立上門，這可是一個非常惡劣的信號啊。可是孟老覺得自家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值得這樣的人物惦記，心底十分納悶。
可讓孟老納悶的事情太多了，比如林立現在的遭遇。
在孟老家不遠的一個大宅院裡，林立站在院落的草叢上，看著周邊裁剪精細的花木，略微有點驚奇。但更讓他驚奇的是，這院落裡保持的古風異常濃重，他甚至還看到不少清朝的古玩擺設。
「你似乎有所突破了。」
秋刀的第二高手，號稱從沒失過手的智者平凡居然徐徐從一間老屋走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把鋒利的剪刀，看樣子這裡的工作都是他處理的。
林立反問道：「這裡是你家？」
平凡應道：「是的，否則我怎麼可能那麼妖孽，你每次過來我都知道呢。」
林立追問道：「你在我師公的家附近安家，究竟是何目的？」
平凡苦笑著應對道：「這句話得我說你們才對吧。這裡是我們家的祖屋，雖然我們家破敗了，但再怎麼說歷史都是擺在這裡的，你們也不能隨意指鹿為馬吧？」
林立疑惑地看著平凡，眼裡滿是不信任。
平凡看了一株似乎不是很健康的花，眉頭一皺，隨後一邊條例修剪，一邊漫不經心地回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查帝都葉家曾經是什麼樣的存在。雖然我們葉家破落了，但某些東西是怎麼也抹殺不了的。」
林立點了點頭。
平凡提醒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林立也不再隱藏，稍微釋放點力量，讓平方的手不禁一頓。
不過平凡的心境很好，問道：「你研究出真元丹了？」
林立回道：「有點苗頭。」
這個答案不儘是謊言，真中帶假，假中帶真，這個是最好的隱瞞方式。林立還暫時不想招惹這個來歷神秘，有時很做作，但有時卻很瀟灑的神秘智者。
平凡提醒道：「你可得記住我們之間的約定。」
林立回答之中並追問開來：「我當然記得。不過我更記得你剛才似乎有殺意，是不是看到我的成長速度超越你的掌控，所以想先剷除我這個後患呢？」
「是有那麼一點。」
平凡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測試你的能力究竟達到什麼境界。雖然我看過你跟服部一田的決鬥視頻，對你的實力有相當的瞭解。但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你是一直都壓制修為，還是最近才突飛猛進的？」
林立將氣息再度壓制一個層次，把自己變得幾乎沒有真元，乍看起來就好像一位剛剛領悟氣感，境界異常不穩定的古武新手。
平凡點頭道：「我明白了，不想你居然有這麼高明的斂氣技巧。」
這是林立故意誤導平凡。
玲瓏珍珠草的秘密暫時不能洩露，必須要到林立有絕對的把握與平凡相抗衡的地步，那個時候林立才會兌現當初的諾言。
林立問：「沒事了？」
平凡回道：「還有，我不建議你別去探究那個地宮。」
林立問：「為什麼？」
平凡回道：「那個地宮很是詭異，連人階顛峰的強者進去，出來也要瘋掉，更不說境界遠是不如的你了。」
「我知道了。」
林立平淡地應了一句。
別看林立很是平靜，可實際上林立的心繃得死死的，警惕了再警惕，怎麼平凡對地宮的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呢。要知道龍牙探索出地宮的消息可是他們的內部消息，一切都以高機密的手段作為掩護，甚至連過來請孟老幫忙也是神秘兮兮的，平凡又是從哪裡偷竊到如此機密的信息呢？
平凡說道：「我知道是勸止不了你的，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注意一點，別把自己折騰進去。」
「多謝！」
林立依然平淡自我。
話題就此終結。
林立隨後就沿著來路回到了孟老的家，沒怎麼解釋就帶著程軍和石開火速離開孟家，直接殺回酒店。
不是他不擔心孟老的安全，而是根本防不了如果平凡真的想下殺手，住得那麼近、而且還有隱秘身份掩護的平凡根本不需要耗費多少手腳，就能讓孟老死得不明不白，查也查不出來。
以前林立不能深刻理解到帝都的水究竟有多深，但今天的古怪際遇，讓他看到其中的冰山一角。
酒店。
林立他們迅速殺回了酒店。
可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回到總統套房休息，火一和就以一臉的冰霜等待著他的回歸。
火一和看著林立，感歎道：「好你個林立，原來你一直都不當我們是哥們啊！」
林立苦著臉問道：「火哥，你是不是有誤會了？」
火一和質問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對我們隱瞞真實的實力。」
「到裡邊說吧。」
林立不想在相對公開的場合做這樣的事情，先將火一和請進他們的總統套房，隨後才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以前的我是迫不得已的，因為有一個很可怕的傢伙老是在惦記著我。如果不玩點手段，裝點神秘，我怕他會肆無忌憚。」
火一和追問道：「是誰？」
林立悄悄說了一個名字，讓火一和瞬間無語。
林立再度給火一和打預防針：「火哥，這次帝都之行後，我就會再度向更高層次發起衝刺。如果順利的話，下一次你見到全新的我，到時候你可別再來質問我了。」
林立是在打預防針。
火一和由衷地感歎道：「你現在是中期，再突破就是後期。18歲的人階後期，真是妖孽！枉費我火一和一直自負古武天才，不想在你的面前一直都是兒戲。」
林立拍了拍火一和的肩膀，說道：「火哥，你的天賦才情是無庸置疑的，千萬別灰心。等適當的時候，我會揭曉一個秘密，或許你我可以共享呢。」
火一和沒想那麼多，只是點了點頭。想起自己過來的主要目的，火一和連忙開啟主題：「林立，老哥這次過來是要為你助拳的。」
林立回了一個迷惑的表情。
火一和笑著說：「很簡單，你要抗日，作為兄弟的我自然要站在你這邊。」
林立恍然過來，正想說話時，火一和就說道：「金錢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和程飛虎會安排妥當的。目前最緊要的是，你的修為與人家還有巨大的差距，我們生怕你吃虧，所以都各自去找門路了。」
林立急忙追問道：「什麼門路？」
火一和很是詳細地回道：「程飛虎回他的師門為你求取一顆千息丹，或者真元丹，希望短時間內能提升你的修為。至於我，雖然我們火家不像程飛虎那麼運氣，背靠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古武宗門，有龐大的宗門資源作為鋪墊，但我們火家的能量也不是胡亂吹的，老哥幫你找到了一批珍貴的藥材，以及幾本羞澀難懂的古丹書過來，希望能幫到你一點。」
「多謝！」
林立感動得不知如何表達才好。
不想火一和卻說道：「你也別太過感動了！如果你能研究點苗頭，可別忘了跟我們合作，照顧我們一下啊。」
「這個是當然的。」
林立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好了，我們別扯太遠。」
火一和正式接入最後的主題：「我們都知道你這一次過來要是對付毫無底線的白家，可惜因為四大家族之間的表面默契，我們兩家無法給你強而有力的聲援。」
林立反倒安慰起火一和來：「火哥，你也不用自責，山人自有妙計。」
火一和沒有理會林立的安慰，繼續他的話題：「沒有家族出面，但我們可以用私人的身份支持你。」
林立繼續感動。
程飛虎幾乎是程家的代表，而火一和是火家的天才，同樣具有代表性。雖然這樣是他們的個人選擇，但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兩家的主體意願，單單這樣的聲援就有足夠的威力，林立還能奢求什麼呢。
火一和最終說道：「程飛虎要3天後才能趕回來，到時候我們去白起會所那裡好好熱鬧一下。」
林立笑問道：「怎麼個熱鬧法？」
火一和陰森森地笑了開來：「程飛虎這一次回宗門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帶回一頭兇猛的守山靈犬，準備折騰白起會所的斗犬場。至於我們火家，則請了一位有趣的賭王，好好讓白家樂一樂。」
「不會吧？」
林立聽得渾身顫抖。
可是火一和的笑容更加燦爛，不過是那種陰險到極點的燦爛。在這個笑容的刺激之下，林立突然覺得帝都的水比他想像的還要深，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