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書法
「我回來了!」
林天成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
不過他跟昨天的林立一樣,剛進門就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這一次不是老套的火鍋,而是各種有別與林家菜的美食。
林雨一看到父親,連忙喊道:「爸,快來啊!今天是畢寒哥哥下的廚,他的廚藝好精湛,做的東西好好吃啊。」
「大驚小怪!」
洗臉洗手的林天成怪責般看了林雨一眼,對林立說道:「小立,你怎麼能讓客人下廚呢?」
畢寒連忙起身回道:「林老師,是我一時手癢,堅持要賣弄的。您請品嚐一下我的手藝,希望能對你的胃口。」
林天成愣住了。
他不認識畢寒,可是畢寒卻用了「老師」和「您」兩個敬語,明顯不是因為輩分的關係,畢寒肯定認識他。可他對畢寒真沒印象,連絲毫的記憶也沒有,這實太詭異了。
畢寒見林天成起了疑心,連忙解釋道:「林老師,學生的導師姓許名南下。」
「是他!」
林天成眼神閃出一通黯然的神光,悠然坐了下來,說:「畢寒,你也坐下吧。」
畢寒恭敬地坐下來。
林立就知道有問題,沒想到事情居然拉扯到那麼遠,還將一位莫名其妙的大學導師許南下給拉扯進來。
林天成歎息一聲,呢喃道:「許師兄是老師得意的弟子,當初我們那幫人中就數他的知識是豐富,鑒寶技術高。他當你們的老師,綽綽有餘了。」
畢寒馬上回道:「林老師,許老師不僅是我們校的博士導師,同時也是省收藏協會的會長,曾經央台、省台主持過尋寶節目。不過許老師說現老了,不喜歡折騰,所以就安下心來教育下一代。」
「這的確是許師兄的風格。」
林天成深有感觸地點頭:「當初我們那幫人,一個個沒心沒肺的,不知辜負了老師多少的期望。現輪到我們做老師,也是時候接受懲罰的了。」
畢寒聽得尷尬得可以。
林天成終於回到了主題,問道:「好了,你是怎麼找上我的?即使許師兄提過我,但你也不可能沒見面的前提下找上門啊。」
林立略略將之前的故事說出來。
隨後畢寒就補充道:「學生曾許老師的家裡看到過老師們的合影,結合許老師說過的資料,特別是林老師擅長木雕藝術的形象,所以小立一介紹起林老師,我就有七、八分肯定。」
「原來如此。」
有合影的印象,一切都說得通了。
不得不說,林天成怪想念許南下的。再怎麼落魄,再怎麼說,他們都是同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數年的同窗之情可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畢寒也是醒目,乘機邀請道:「林老師,許老師近似乎有心事,經常歎息您的遭遇,可他多翻詢問都無法聯繫上您。如果您能出現的話,許老師肯定會高興起來的。」
「嗯。」
林天成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不知是什麼意思。
畢寒依然認真,追問道:「林老師,您就抽個時間跟過去看下吧。如果您不願意過去的話,那我告訴許老師,讓他過來見您,畢竟您還有一幅字帖許老師那裡呢。」
「別!」
林天成掙扎了一下,終點頭道:「反正我現是無債一身輕,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這麼多年,什麼恩怨情仇也都該結束了。我會去看許師兄的,哪怕是去做個了斷也好啊。」
「了斷?」
「吃吧!」
林立可是對這個詞彙很是敏感,正想追問,林天成卻不給他機會,主動開飯,不再說話了。
無奈的林立只能轉向畢寒,問道:「畢寒哥,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畢寒苦笑著搖頭道:「我不知道林老師和許老師的恩怨,許老師似乎這方面諱莫如深,從不向我們洩露。我只略略記得許老師曾說林老師還留了一幅字帖他那裡,如果遇到林老師,一定會被字貼歸還的。」
剛剛古董上邊賺了不少錢,林立對古董異常敏感,追問道:「畢寒哥,那是什麼字帖?」
畢寒搖頭道:「那就不知道了,許老師雖然很慷慨,將許多收藏都拿來跟我們分享,但單單那副字帖從不洩露。」
頓了一下畢寒就補充道:「不過你們還真別說,許老師的收藏異常豐富,特別是字帖,收集得多。我就記得許老師的書房裡有一副明代書法家董其昌的字帖,曾有位老闆開出百萬的價格向許老師收購,卻都被許老師拒絕。想你們那幅字帖連看都不能看,可見其珍貴程度。」
林立和林雨驚得都吃不下飯,只能傻傻地相互對看。
不過說到字帖,畢寒就忍禁不住炫耀起恩師許南下的書法:「你們別覺得奇怪,那些歷史上的書法名家就不說了,單單許老師的字貼,也是無數人爭相求購都不能得願。」
這一下不僅是林立和林雨,連林天成都起了意思。
畢寒驕傲地說道:「遠的不說,就說前些日子。有位開字廊的老闆以一字萬元的價格來請許老師的墨寶,依然被許老師拒絕。當時我們都納悶了,許老師卻說他寫的是精神意境,不是金錢。」
林天成羨慕地感歎道:「許師兄不愧是我們這幫人裡才華橫溢的天才,他的書法境界已可與老師相提並論了。」
「怎麼書法會這樣值錢啊!」
林雨聽得是心神晃動。
她之前以為現的書法家也就是去剪個彩,掛個職銜,而後弄點出場費、潤筆費什麼的,收入應該比那些商業精英差上許多。但現看來,無知的是她啊,真正的書法家不僅物質富有,連精神也富有,是真正的富人階級。
林立的思維跟林雨差不多,不過他知道那些名人的潤筆費什麼很是豐厚,不過現看來比他想像的還要誇張。千字萬元,若是許南下願意的話,億萬富翁還不是隨時隨地的事情。
想到這裡,林立的心情就澎湃了起來。
畢寒的話雖然引起了不少的回憶,但也讓他迅速融入林家的氛圍;再加上畢寒的廚藝真的沒話說,使得場面其樂融融,越吃越愉快。
收場。
畢寒帶著好消息告辭回校,林家也開始了各自的生活。
林雨則是帶著那把改裝手電筒去學校夜修,林天成則罕見地沒有連夜工作,而是來到林立的房間,指導他的書法。
雖然林天成的書法不怎麼樣,但寫寫對聯什麼的還是可以的,教導沒什麼基礎的林立不話下。
林天成一邊指導一邊介紹道:「世界上的文字眾多,卻只有少數幾種文字擁有的藝術形式,包括漢字書法、蒙古文書法、阿拉伯文書法等。而其中博大精深的莫過於我們的漢字,漢字書法是獨創的表現藝術,是無言的詩,無行的舞,無圖的畫,無聲的樂。」
「無言的詩,無行的舞,無圖的畫,無聲的樂……」
林立聽得心曠神怡,靈台飄蕩,隱約有一種無言的感觸,心靈深處也湧出一股投身、融入此道的衝動。
林天成沒有注意到林立的變化,直問道:「中國書法的五種主要書體,即楷書、行書、草書、隸書和篆書。每一種都值得你窮一生的心血去侵淫,再是天才的人也無法字字精通。正所謂貪多嚼不爛,術業有專攻,你得以你的心選擇你的路,我這方面無法替你做主。」
「兒子明白。」
林立應話之前已是動筆。
「叮,遊戲錄入書法系統。因為玩家……」
林立早就知道書法系統會出現,對這個系統提示不以為意,哪怕刺眼、可憐的3級書法也不能影響到他的分毫。
他看著書桌上的《自敘帖》,系統的輔助下心神合一,領縱任奔逸之意,破萬書之規,開始他神奇的書法生涯:
「臨摹系統開啟……」
「臨摹失敗!」
伴隨著系統聲的降臨,林立也停下手來,看著自己的第一件作品,哪怕是失敗作品,他也是看得全神貫注。
而一直都站一邊的林天成心底可謂是翻江倒海。
剛才的一瞬間,林天成以為站自己跟前的不是自家寶貝兒子,而是自己尊敬的老師。若不是林立驟然停下手來,否則林天成還會繼續誤會下去。
「怎麼了?」
林天成很是惋惜。
林立回道:「失敗了,第一次就失敗,這個經歷真是深刻啊。」
林天成卻鼓舞道:「你的起點太高了,一開始就要臨懷素的《自敘帖》,能成功才是怪事呢。要知道即使是父親尊敬的老師,臨摹起懷素的《自敘帖》也只能模擬個半神似,完全達不到懷素那般潑墨大寫意的超然意境。」
「嗯!」
林立點了點頭。
等他回頭,驚訝地發現他的書法等級有了長足的長進,居然一口氣就提升了01級。相對於之前的讀書寫字,基礎刀法,這速度簡直就是坐火箭。
心情澎湃之下,林立默然開啟系統,再度臨摹。
林天成又見林立又進入那個神秘的狀態,想了一下,輕輕地退了開去,並為林立關上了門。
走到門口,林天成看著朦朧的天空,歎息道:「以小立的書法天賦,恐怕不出三個月,我就教無所教。或許真的得去找許師兄,讓他收下林立。」
既然自家兒子有這方面的天賦,做父親的自然得竭力支持,哪怕得擱下老臉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