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紫籐蘿,鳥鳴蝶飛,花香四溢。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桃花林,然而再一次來到這裡,這種天然如詩如畫的景色,還是讓青羽感到一陣的完美!更讓袁菲,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一般的看著眼前的景色,甚至在驚訝半天後,方才低聲攤呼:「真的,好美!」
是呀,的確很美!能入昔年雪帝凌錚眼中的景色,自然不同凡響!步入桃花林,那空氣中桃花的香氣,即刻便是充斥了感官。放眼望去,一片粉色的桃花格外喜人。桃花樹的四周,無數的紫色的丁香也是開的正茂盛。還有那從天而降的紫籐蘿,夾雜著那桃花林的中央。粉色的桃花,紫色的丁香還有紫籐蘿的交相搭配,
的確是,景色無與倫比!
「這,就是他們昔年住過的地方!」看著那空氣中飄飄揚揚的桃花瓣,青羽低聲說了一句!然後,便是迅速的取出了以前莫野交給他的身份玉簡。對著那空蕩的四週一晃。立刻,一處原本平和的空間,變得如同水波一般的動盪不堪。看到那動盪的空間出現,青羽才低聲說道:「走吧!」
「迷陣?」看到青羽的舉動,袁菲顯然也是認出了這種常見的術法!不過,腳下的動作卻也很快,跟著青羽一個飛躍,兩個人便是一前一後的飛快的進入了那處動盪的空間之中。隨著兩人的進入,那水波一樣動盪的空間,也是變得劇烈的顫抖了幾下。然後,便是慢慢的恢復了以前的模樣,一切,都宛如沒有發生
迷陣之內放眼望去仍然是桃林,一片長長的桃林!
依然是粉色的桃花,依然是大片的桃林。然而,這一次卻不是那種單純的桃花林了,而是道路縱橫交錯,遠上山峰起伏。更有桃林的盡頭,依稀的有著莊園的牆壁。看到這裡,青羽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因為他知道,這裡距離莊園,並不算遠了!也就是說,下一刻,他會再度的見到自己的父母,見到他們曾經生活的地方!如果說上一次來到的時候,自己只是一個探秘者的身份的話!那麼這一次,自己的到來,則是以一個孩子的身份,來祭拜那未曾見過面的父母!這一瞬間青羽心情的波動,可想而知!
從前的十八年的時間中,青羽幻想過,憧憬過,猜測過無數次自己的父母。雖然師傅曾經告訴過他,他只是從一個山村中被抱養回來的!然而,在日後青羽看來,這個說法,分明只是一種說辭而已!尤其是在現在一切證據都顯示自己的身份,並非是如師傅說的那般簡單!自己的師傅,望塵真人一定會知道什麼的!這是青羽,在心中已經想明白的事情!
不過,此時此刻。青羽卻已經拋開了心中其他的想法,而是看著那不遠處的隱隱可見的莊園!那裡,就是自己即將踏足的「家」。那裡,有青羽這麼多年來,一直幻想的父母雙親!
可是,下一刻的邁步,卻並非那樣的好邁!久久的,青羽都沒有跨出那看似簡單的一部!近鄉情怯。有的時候,那一步跨出所需要的勇氣,是很多人難以想像的巨大。
看著身邊沉默的青羽,感覺著他那並不平穩,甚至帶著一點紊亂的氣息!袁菲的美目中,閃過一絲同情而又憐惜的目光!輕輕地握住了青羽的手,柔聲的說道:「我們,過去吧!」
輕輕地話語聲,帶著柔情,帶著鼓勵。如同一杯清茶,緩緩的滌開了青羽心中的鬱結!看著那不遠處的莊園,再看看身邊的袁菲。青羽深吸了一口氣,放平了自己的心態:「我們,過去吧!」
帶著袁菲繞過那一圈很多地方都已經倒下的木籬笆,順著那坍塌的院牆,走入了莊園的內部。一切,和上一次青羽到來時,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什麼改變!
「你回來了?」淡淡的聲音,似乎遙遠的從天外傳來!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只是平淡,或許夾雜了一絲的欣喜!聽到這個聲音,青羽便是知道,厲青玄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到來!
「青玄叔叔,我回來了!」聽著厲青玄的聲音,青羽深吸了一口氣,輕聲的回答道!
「呼」的一聲,厲青玄的身影,彷彿是憑空出現一般的,一閃而出!這一段時間的不見,厲青玄並沒有多大的改變!看著青羽,他那目光中,明顯的有著一絲的欣慰的神色!而在看到青羽身邊的袁菲的時候,厲青玄則是愣了一下!不過,卻並沒有說什麼!
「青玄叔叔,她是袁菲。這一次,是和我一起,來見爹和娘的!」感覺到厲青玄看袁菲的目光,青羽輕聲的解釋了一下袁菲的身份和來意!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在聽到青羽那一聲「爹娘」的時候,厲青玄的身子一震,原本平穩的呼吸,也在那一刻窒息了起來!但是,臉上,卻是真真正正的多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這一刻,顯然,厲青玄的內心,是激動和欣喜的!
對於厲青玄來說,不管外人如何紛說,但是他知道,那個如今早已經化作塵土的女子,始終是他的小師妹!不管她選擇跟在誰的身邊,也不管她在正道中被怎樣的評價!在厲青玄的心裡,他的小師妹依然是那個溫柔美麗的女子!作為大師兄,他自然不想看到,小師妹的孩子,會因為身份和輿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小師妹早已經離世多年,但是地下有知,如果自己的孩子因為種種原因而不承認身份的話,想來也是很悲傷的!
但是,如今。青羽這一聲「爹娘」出口,顯然已經證明,青羽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這個結果,不論是厲青玄,還是那凌錚和小師妹,想來都會感覺到欣慰和高興的吧?
「好,好!你們一路辛苦了,先跟我去休息一下吧!」雙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搓動了一會兒,厲青玄才笑著招待青羽和袁菲跟著自己去休息一會兒!
「我想,先去祭拜一下他們!」青羽看了一下厲青玄,輕輕的拉起了袁菲的手:「我們,過去吧......」
身邊的袁菲,很乖巧的點了一下頭,就算是知道下一刻要祭拜的是曾經的魔道魔帝,也沒有表現出排斥感!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要拜祭的,不是什麼昔日縱橫天下的奇才,也不是什麼正道聞之變色的魔帝!而是一個父親,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的親身父親和親身母親!
兩個高高的土堆,周圍依然被厲青玄打理的很乾淨!沒有一根雜草,全部都是碧綠的青草!此時,除了祭拜的香燭外,還有一束不知道原材是從哪裡采的素白色的野花。
土堆前方,一塊石板上深深的刻著兩行大字。
「雪宮宮主,凌錚之墓」
「天山劍派,慕容雪之墓」
曾經,名動天下的正魔兩道的年輕俊彥。曾經,聞名於世的英雄美女。那對十八年前,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的伴侶,死後就是這樣的依偎在一起。沒有了江湖的殺戮,沒有了歲月的紛爭,一切,都在這安靜的氣氛中,遠離塵世。
看著那簡易的墓碑,青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膝緩緩的跪倒在地!輕輕叩首,低聲的說道:「爹,娘,孩兒,來看你們了!」
遠處的厲青玄看著青羽跪下的這一幕,心中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一樣!眼眶,也似乎有了一絲的濕潤。
「凌錚,阿雪!你們看到了嗎?是你們的孩子,是你們的孩子回來了!多少年了,他長大了!他很好!你們,可以放心了!」
十九年了,一眨眼的功夫已經過去了十九年!這十九年來,厲青玄沒有放棄過半分尋找青羽的機會!然而,每一次卻都是空手而回,沒有半點關於青羽的音訊!曾經,厲青玄也是對自己找不到青羽,而自責過!不過,雖然厲青玄沒有找到青羽。但是結果,似乎依然美好!至少,青羽在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後,依然選擇承認!這對厲青玄來說,便是一個天大的安慰!
「來,袁菲!」跪在土地上的青羽,輕輕的拉了一下袁菲的手。袁菲順勢,也是緩緩的跪了下來!和青羽並肩,看著那曾經在正魔兩道,都是有過無數傳奇的名字!甚至,對於慕容雪!袁菲也是一陣的失神!當年,她這樣的正道弟子,是怎麼有勇氣做出這樣的決定?
「袁菲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喜歡的人!這一次來,就是想讓你們也看一看袁菲!我們以後,會在一起!」對於墓碑和那一胚的黃土,雖然青羽有很多的話想說出口!然而,卻是始終不知道要怎麼說的出來!只好用最平淡的話語,說出那他和袁菲之間的一切!
一邊的袁菲,則是安靜的無以復加!靜靜的聽著青羽在墓碑前,在自己那未曾謀面的父母身邊,說著他和她的一切!看著身邊的青羽,袁菲的目光中,似乎有什麼緩緩地堅定起來!小手,也是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木牌!那上面,自己和青羽的名字,清晰的寫在上面,沒有半分的褪色!
情緣牌,代表著兩情相悅至死不悔的信物,就這樣的被袁菲緊緊地握住!彷彿,表明了她此時的心情一般,牢牢握住,永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