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姬蘭亭的生死,血羅剎完全不會放在心中。如果說,在場的這些人中,有哪一個能暫時的讓她放在心中的話,恐怕也只有青羽那個傢伙了。本來,這一次要人也只是以救出舒雪凝為最終條件。現在,飄渺四鬼既然答應放人,血羅剎自然不會給自己再找些麻煩。這個時候,只要不違背自己的利益。就算是羅剎門的人,血羅剎估計也會交出來。至於姬蘭亭的生死,與她何干?後者是正道弟子,落在飄渺四鬼的手上是死是活,她都不會去看上一眼。
「不行!」聽到血羅剎要放棄姬蘭亭的話語,舒雪凝直接閃身擋在了姬蘭亭的面前。在場的人都知道形勢是什麼樣的,要是血羅剎不出手的話,以姬蘭亭的實力和本事,想要逃出這鬼飄堂的地界,可真是難如上天。更何況,姬蘭亭的出現,也是因為自己被抓。為了救自己出去,他才暴露了身份。如果真的因為自己,而讓姬蘭亭出了什麼事情,舒雪凝更是萬般不能答應。
倔強而又固執,善良卻又有著和本事並不成比例的正義感。這就是舒雪凝,那個看似冰冷,卻固執的堅持著自己主見的女子。如果她不是擁有著青羽在心中對她的這些評價,那麼她也不會明明知道南疆的危險,卻仍然一意孤行的獨闖南疆了。看到舒雪凝的態度,青羽可以感覺到,高空上的血羅剎掃視過來的目光。
「舒師妹,你和這位師弟趕緊離開!這裡的事情我能應付,沒有必要幾個人一起栽在這裡。」相比於舒雪凝的固執,姬蘭亭更加的理智一些。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格外的注重別人的心理,強自鎮定,希望以自己的這種大無畏精神,來讓同伴不忍心拋棄自己。至於是哪一種,青羽還不知道。不過,一張藍色的御雷符,已經出現在了姬蘭亭的手中。看來,似乎他已經準備最後的一戰了。
緩緩的歎了口氣,青羽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下子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青羽知道,以舒雪凝的脾氣,肯定不會留下姬蘭亭獨自逃生的。抬起頭,看著高空上的血羅剎。青羽慢慢的對其搖了搖頭。儘管沒有說一言一語,可是他知道,血羅剎知道自己的意思。
「四鬼,你可以動手。不過,如果他們兩個傷了的話,我是不會答應的!」在看到青羽搖頭的那一刻,血羅剎也轉過了頭,對著飄渺四鬼用著風輕雲淡的口氣說著。雖然語氣是一種漠不關心,不過話語卻是很肯定的告訴了飄渺四鬼:「你如果敢傷了他們,我是不會不出手的!」
「血羅剎,你這是什麼意思!」本來已經決定動手的飄渺四鬼,在聽到血羅剎的話後,再一次的勃然大怒起來:「我今日已經夠給你面子了,但是如果你血羅剎真的沒有什麼誠意的話,那麼你我索性打上一場吧。」對於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飄渺四鬼已經有些受夠了。而血羅剎,卻如同一個無底深淵一般的不知道滿足,反而得寸進尺。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兔子急了還會咬人。飄渺四鬼今日恐怕受到的窩囊氣比往常一年還要多,到了現在,實在是要到了崩潰爆發的邊緣。
「血羅剎,我倒是很奇怪,為什麼以你的性子,竟然會在今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救助這些正道的弟子。我想,除非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可有左右得了你,否則你是不會做出這般舉動的。至少,你不會讓飄渺四鬼如此為難的。不知道能不能說一下理由,說不定大家可以心平氣和的把這些事情解決了呢?」白衣的女聖使,在這一刻再次的出聲道。
其實,不僅僅是血羅剎,就連飄渺四鬼也不知道這一位代表了那個勢力的聖使,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南疆地界。而且,更為稀奇的是,她來到這裡,絲毫不講自己的來意。就連自己接待她的那不長的時間中,兩個人也都是說些沒有營養的廢話。至於和血羅剎的爭端,這位聖使更是沒有做一個公正的判決,或者去指責什麼。反而,在兩人之間大和稀泥,做的分明就是一副和事佬的樣子。
「他若是不動他們倆個,我也就不會出手。他的生死,我倒並非是很在意,甚至飄渺四鬼殺了他,我也不會皺一下眉。」血羅剎瞟了一眼姬蘭亭,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我若是出手,你保證不攔?」飄渺四鬼聽到這裡,心情略微好了一些,開口問道。
「不攔!」血羅剎背起了雙手:「只不過,他們倆個的行動,我不會阻攔。若是你傷了他們,我是不會罷休的!」血羅剎指了指青羽和舒雪凝,依然是那一句話。
「你,那他們如果對我出手呢?」飄渺四鬼聽著血羅剎的話,又是一股怒氣升了上來。
血羅剎聳了一下肩,攤了攤手:「那,我可管不著。」
「你……」飄渺四鬼現在真的有一種想不顧一切打一場的衝動。可是,理智卻又強行的制止了他這種衝動。要是和羅剎門開戰,鬼飄堂的勢力明顯不如。如果不打,這一口窩囊氣,實在讓飄渺四鬼難以下嚥。他倒不是擔心自己不是那三個年輕弟子的對手,只是血羅剎站在一邊虎視眈眈的,萬一自己真的傷了舒雪凝和那個小子,擦槍走火,麻煩真的大了。
這就是一個上位者的悲哀,面對著自己那一大攤子的大家業。他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更多的保全自己的家業。在魔道一脈中,也只有血羅剎這個瘋子才會不心疼自己的家業,整日四處開戰。然而,偏偏就是血羅剎的這種強勢,讓很多小勢力都是爭相依附。家業越打越大,倒也算得上一個奇聞。雖然飄渺四鬼也很想試一試,可是看看自己手下的力量,他也只能想一想這種事情的可能性,而不能實際行動。
試想一下,血羅剎連魔宗都敢挑釁,更不用說對付一個比他們羅剎門還要弱小一些的鬼飄堂了。有的時候,面對強大的勢力,除了妥協,別無他法。
「如果說,我只要對他們出手,你就會對我出手?」飄渺四鬼的語氣裡,有著深深的無奈。
「可能性極大!」血羅剎淡淡的說道。因為那劍訣的緣故,血羅剎最終還是以比較強硬的姿態,來回答了飄渺四鬼的話語。
一時間,飄渺四鬼陷入了沉默。從他那並不平穩的呼吸,可以知道他現在的思想很是混亂。或許,他在計較得失,也或許他在找一個體面一點的讓步理由。
「讓他走吧!」那個一身白袍的女聖使在這一刻,突然開口道:「既然血羅剎你不願意讓步,四鬼,你索性就大肚一點,放了他們吧!」不得不說,那女聖使的話語響起的時機,倒是不差。至少,給了飄渺四鬼一個台階,讓他可以順勢下來。
輕吐了一口氣,飄渺四鬼緊緊的注視著血羅剎,忽然揮了揮手,沉聲說道:「我可以再給你一個面子,不過你們要留下一點交代。我鬼飄堂的總堂,就這樣被毀了。任誰,也不會讓這種事情想沒發生一樣的解決掉。」
「你想怎麼做?」血羅剎聽出了飄渺四鬼的話語意思,對方明顯想要自己這邊的一個交代,也算是為這種事情劃上一個句號,徹底收尾。否則,飄渺四鬼是不會樂意讓這事情這麼簡單的結束的。
「讓那個小子接我一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活下來,我不追究。他死了,也只能怪他運氣太差。」飄渺四鬼那黑紗之後的雙眼再次盯在了姬蘭亭的身上。他可以不怪血羅剎的蠻橫,他也可以不怪舒雪凝的作為,但是姬蘭亭一雷電轟了鬼飄堂的總堂,這件事情卻是不能不討要一個公道的。今日,礙於血羅剎,飄渺四鬼知道自己無法深追究什麼。不過,他日,自己可以帶著人去玄夜齋,好好的找一把那些牛鼻子們的麻煩。
「這」血羅剎沒有立刻答應。姬蘭亭的修為,似乎也不算什麼特別厲害。或許,他能和飄渺四鬼纏鬥,但他絕對接不下來飄渺四鬼的全力一招。估計,飄渺四鬼全力出手的話,恐怕這姬蘭亭直接就被飄渺四鬼一招給震死了。那麼,磨了這半天,等於還是沒有出手救人。
在場的人,現在有大部分都想到了其中的貓膩,也都知道了飄渺四鬼的打算。可是,偏偏是飄渺四鬼的這個提議,讓姬蘭亭他們無話可說。尤其是血羅剎,飄渺四鬼已經對自己多番退讓了,如果再逼下去的話,恐怕其還當真會和真的翻臉。到了那一步,血羅剎也是不想看到的。別看他囂張霸道,不過卻也時刻把握著對方的底線,並沒有把事情真的鬧到不可開交。因此,飄渺四鬼的這番話,也讓她沒有了說辭。
「呵呵,四鬼你出手難免會被人說成有失公道。縱然是那小子抵擋不住,也會被他們說成你是暗下重手。我看,還是我來代勞,攻他一劍,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啊?」女聖使的聲音,再次響起,其中的內容,也讓眾人心中一動。血羅剎第一個說道:「既然聖使所言,在下自然沒有意見!」
只是一句話,就已經說明血羅剎同意那個女子代替飄渺四鬼,出手對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