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適時接道:「剛才華哥已經說過,他見過童嫂,你們就不必要驚訝得這麼誇張,還是聽聽華哥怎麼說吧。」
小雀和耗子面面相窺,都覺得顧城言之有理,便齊刷刷地將眼光投向單思華,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態度。
見到兩人的樣子,單思華滿意地點點頭,順著顧城的話茬接道:「不錯,就是因為我在市區見到童嫂,所以才改變主意,決定不再幫她。」
接著,單思華便將在興隆夜總會遇見童嫂的經過,簡明扼要地講述了一遍,當然隱去了和童嫂溫存的細節。
單思華的描述聽得小雀和耗子滿面驚奇,就像在聽天方夜譚。
「小華哥,想不到童嫂居然還有這麼複雜的背景。」耗子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吐了吐舌頭。
小雀則有些激動地接道:「那童嫂現在人在哪裡?」
在單思華的印象中,小雀一直都對童嫂非常看重,不然也不會央求單思華出面,替童嫂保住高樂高的場子。
現在聽到單思華說童嫂在市區出現,小雀能夠有這樣的反應也屬正常。
「具體我也不清楚,可能還在興隆夜總會,可能已經返回。」單思華接道:「總之童嫂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了。」
小雀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唰」地站直身子,飛快地掃視一遍眾人,最後定格在單思華圓圓的大臉上,一字一句地接道:「小華哥,謝謝你這些日子對高樂高場子的關照,如果你要撒手不管,我也不敢勉強你。」
顧城見狀亦站起身回了一句:「小雀,這話什麼意思?你是不滿意華哥退出?」
小雀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沒有回答顧城的質問,只是直勾勾地望著單思華,似乎在等待單思華說點什麼。
「小雀,你不要搞錯,華哥答應幫你照看場子,逼退了金四等人的騷擾,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現在要退出也說得過去,你怎麼可以這樣和華哥說話。」顧城不滿地接了一句。
「城哥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小華哥突然提出退出有些不解,他可是親口答應過,要幫助童嫂的,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小雀不緊不慢地接了一句。
眼看兩人之間又要爆發一輪舌戰,單思華趕緊插道:「這樣吧,我們出去吃個午飯,再把具體情況好好說清楚。」
隨後一行四人來到兩龍鎮最大的飯店,邊吃邊聊。
「小雀,我知道你的心情,當初答應替童嫂看住場子,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現在不幫童嫂,因為是有原因的。」單思華接著之前的話茬補充道。
「小華哥,你不要怪我剛才的激動,我也不想這樣做,但我曾經答應過童嫂,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幫她保住場子,現在你提出不再幫忙,我確實有些擔心會保不住場子。」
小雀的回答很好地解釋了剛才的行為,單思華點點頭表示理解,心裡閃過一絲怪異的想法,當即準備等下和小雀單獨談談。
還沒有說出這個想法,就聽顧城接了一句:「小雀,華哥的為人你應該很清楚,並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這其中還有很多原因,」
「什麼原因?就因為看到童嫂和別的男人上床?」小雀依舊不解,隨口反問一句。
「可能比這個情況還要壞上幾倍。」顧城回應道:「高樂高的場子以前並不是叫高樂高,而是叫大地ok廳。」
「前面是哪方,誰伴我闖蕩,沿路沒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黃家駒略帶滄桑的男高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爭論。
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單思華狐疑地按下接聽鍵,電話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小華,你在哪裡?」
話筒裡居然是童嫂的聲音!
按捺住悸動的心跳,單思華反問一句:「你在哪裡?」
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滿桌的人都緊盯著單思華的表情,沒有人吱聲。
看到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自己,單思華鎮定自若地問出那句話,並沒有顯出內心的慌亂。
還記得凌晨的時候,自己是逃著跑出房間,把一絲不掛的童嫂晾在裡面不理不問,現在童嫂打來電話,有可能會興師問罪,單思華自然有些慌亂。
出乎意料,話筒裡童嫂的聲音顯得異常平靜:「小華,我剛剛到了兩龍鎮,想和你單獨談談,行嗎?」
平靜的話語包含著不容置辯的氣勢,讓單思華有種壓迫感。
聽到童嫂在電話裡說想和自己單獨談談,單思華的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瓶,掃了一眼滿桌的人,平靜地對著話筒說了一個字「好」。
待童嫂說明了見面地點和時間,單思華掛斷電話,看上去表情有些凝重。
「誰的電話?」顧城忍不住問了一句。
單思華苦笑著搖搖頭,並沒有回答顧城的疑問,轉而對小雀說道:「小雀,你們先在這邊吃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小雀很想問問清楚,但看到單思華凝重的表情,也不敢提出異議,只能夠點點頭。
「顧城,你把大地ok廳當年的情形,給小雀解釋清楚,我去外面一趟。」單思華吩咐完畢,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中離開了飯店。
20分鐘後,單思華的身影出現在兩河口飯店門口,時間是中午的一點整。
見面的地點是單思華選的,時間是童嫂定的。
之所以把見面地點選在兩河口飯店,是看中了這裡比較隱蔽,不招人耳目。
童嫂早已經等候在包廂中,乍見到單思華,隨即起身熱情招呼,完全沒有絲毫的做作,彷彿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倒是單思華顯得有些拘謹,想到昨天晚上的瘋狂一幕,怎麼也放不開。
「小華,你怎麼了?」童嫂略帶關切地詢問一句,更讓單思華侷促不安。
略一沉吟,單思華這樣問道:「童嫂,你回來怎麼也不去高樂高?小雀他們都在等著你的消息。」
「你沒有告訴他們,在市區見到過我嗎?」童嫂奇怪地反問一句。
單思華點點頭,沒有否認:「我還告訴小雀,我將不再過問你的事情。」
「那小雀是怎麼說的?」童嫂關切地問道,似乎很在意小雀的反應。
假如小雀都不再管這件事,那麼高樂高的場子很可能就直接被金四強佔。
童嫂有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
看到童嫂關切的詢問,單思華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先是童老闆被人打死,然後又被白金龍要挾上床。
如果說小雀也不再管場子的事,白金龍再欺騙的話,童嫂很可能會崩潰。
「小雀聽說我不管場子的事非常激動,還和顧城發生了口角,現在兩人正在那邊慢慢解釋。」單思華如實回了一句,然後反問道:「童嫂,你不回去嗎?」
「回高樂高嗎?」童嫂苦笑道:「如果沒有你在那邊,我回去和不回去都差不多的。」
童嫂的回答讓單思華心裡產生一絲苦澀,當即回應道:「童嫂,雖然我說不再管場子的事,但我可以答應你,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場子落入金四的手中。」
「謝謝你,小華,我總算沒有看錯,你確實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童嫂欣慰地回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最後這句話讓單思華感到有些彆扭,吶吶地接道:「童嫂,希望你能夠明白,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會有什麼結果的。」
童嫂點點頭:「知道,你放心,大家都是在社會上走動的,就當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言下之意,她絕對不會對單思華纏夾不清。
有了這句話,單思華直覺放心不少。
童嫂給單思華的感覺非常複雜,但有一點非常明確,他對童嫂只有同情,並沒有半分的感情可言。
想到曾經和童嫂兩度**,現在說不管就不管,單思華多少也有些於心不忍,聞言接了一句:「童嫂,我也不知道高樂高的場子是因為這樣被轉過來的,當初我砍傷顧城的事,肖二姐沒有追究,我這樣做也算是給肖二姐一個最好的回報。」
「我明白你的難處,所以今天找你出來,就是給你表達這個意思,希望你可以不必顧慮什麼。」童嫂幽幽地接了一句。
桌上擺滿豐盛的菜餚,但兩人都沒有動筷子,氣氛也異常沉重。
似乎意識到沉悶的談話氣氛,單思華擠出一絲淡笑接道:「童嫂,你放心,就算我不管場子,但也不會讓高樂高落入金四的手中,也算是當初給你承諾一個交代。」
「嗯」童嫂感激地點點頭,似有感悟道:「今天早上你走了以後,我一個人在床上想明白了很多道理,才決定要再見見你,給你說清楚,怕你會有什麼愧疚之類的想法。」
童嫂善解人意的話令單思華滋生出別樣的情緒,他突發奇想,要是游麗也像童嫂這樣善解人意,該是多麼愜意的場景。
可惜游麗現在都還呆在白志超的身邊,過著並不幸福的生活。
見單思華陷入沉吟狀態,童嫂以為他是在回憶昨天晚上發生的情景,便又補充道:「過去的就過去了,不必放在心上,只要你不嫌棄,以後見到我還是可以叫一聲童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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