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長江邊的那條小馬路再過去,就是高長江曾經經營的碎石場,那裡留著單思華和要夢婷的美好記憶。
單思華和顧城相視一眼,默不作聲地追向第三個彎道,等視線能夠看見長街的盡頭,依然不見那個叫小哥的小子的身影。
奇怪,這小子莫非長了翅膀,會飛?
以單思華和顧城的速度,叫小哥的小子沒理由能夠逃過他們的追趕。可連追了三個彎道都沒有發現其身影,卻又不得不讓人相信,這小子確實不見蹤影。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只有兩種可能:1,這小子腳力非常快,已經跑出長街,有可能跑到碎石場方向去了,2,這小子壓根就沒有逃跑,只是趁單思華兩人不備,躲進長街的某間茶館或者房間裡面去了。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麼要再想找到那小子就有些難度,因為那邊緊連著通往碎石場的小馬路,而另外一邊,則是通往古城鎮的大路。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不消單思華兩人去找,那小子也會找的過來。因為他躲起來肯定是發現了單思華兩人的意圖,既然發現了意圖,肯定不會就這樣算了。
單思華和顧城很快達成一致意見,均認為這個小子的腳力沒有那麼快,應該是躲到某間屋裡了。於是兩人轉身就往長街返回,眼光犀利地掃視著四周有無異常。
之前為了追到那小子,單思華兩人是一路小跑,現在折返回頭,兩人則是緩步而行,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單思華兩人的猜測沒有錯,那小確實是躲進了其中的一間餐館,打電話將先前遣散的那幾個小子重新召集回來,準備對單思華兩人下手。
就在單思華和顧城走過倒回頭的第一個彎道的時候,迎面衝來幾個身影,二話不說,掄起手裡的條狀物件直接向他倆打來。
原本兩人就提防著有可能出現的意外,乍見有人突襲,兩人並未慌張。單思華低喝一聲:「敢動手,找死!」隨即將身子一歪,躲過砸向頭頂的條狀物,同時一記掃堂腿硬生生將突襲者絆倒。
「媽呀」一聲隨即響起,但卻不是被單思華絆倒的那個身影發出的。單思華沒有起身,回首一瞄,只見一個黑影的手舉在半空,發出這聲叫喚,隨即蹲下身子,看上去非常痛苦。
與此同時,顧城在蹲下的黑影身上再補上一腳,嘴裡罵罵咧咧:「瑪麗隔壁,不會爬就想走路,學人家搞偷襲,你娃還嫩了點。」
單思華和顧城沒有看清楚突襲到底有幾人,但可以肯定是先前消失不見的那個叫小哥的人所為,所以兩人都沒有留機會給對方,在一擊得手之後,單思華照準另外一個黑影就是一記勾拳。
「呀」又一個黑影在單思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拳頭下應聲蹲下了身子。再看另外一邊,顧城對著一個遠去的黑影怒罵道:「小兔崽子,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街上的異常驚動了臨街的店舖裡正在休閒的人,大家紛紛圍了過來,卻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對著這邊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單思華顧不上詢問蹲在地上的幾個黑影,低聲喊了一句:「顧城,快去追那個跑掉的小子。」
剛才那黑影跑掉的時候,單思華注意到,正是先前消失不見的小哥,這會兒見小哥跑掉了,當然不能放過。
顧城應了一聲「嗯」,和單思華一道照準已經快到長街盡頭的黑影追去。至於長街上這幾個被打倒在原地的黑影,他們也懶得去理會。
經過這一折騰,叫小哥的小子跑得比兔子還快,眨眼間便跑到長街盡頭,往通往碎石場的那條小馬路一溜煙逃向長江邊去。
看樣子是準備跑到碎石場去。單思華見狀暗喜:這小子跑到碎石場,還不被抓個正著。
單思華曾經就在高長江手下做事,對碎石場的環境再熟悉不過,這叫小哥的小子慌不擇路,竟然往碎石場逃,簡直和自投羅網沒什麼區別。
「顧城,那小子跑到碎石場去了,你馬上沿馬路邊上那條埂跑過去,在碎石機的高台上只有一條出路連著碎石場的堆料場,我去三間小屋這邊的出路,看那小子能夠跑到哪裡去,想要跑脫,除非他跳進長江。」單思華急促了吩咐了一句,向碎石場三間小屋的側邊小路追去。
這邊的路形單思華非常熟悉,回想當年被小雀等人追到這裡,最後無路可走只得跳進長江的那一幕,單思華不禁有些感慨。當年小雀不明就裡追砍他,如今他卻為了小雀的事情追另外一個小子,冥冥之中似乎有著某種關聯。
不過單思華無暇過分回憶,他收起感慨,緩步追下小馬路,全神戒備地注意著前方的動靜。已經鎖定了兩個出口,那小子是無路可逃,除非跳進長江,所以單思華反倒不急了,改為走著,這樣可以防止那小子的突然襲擊。
單思華沒有忘記小雀曾經發來信息說那小子身上可能藏有槍支,不得不防。剛才在街面上人多,可能不敢掏槍。可現在是在黑漆漆的長江邊,那小子極有可能會掏槍射擊。
顧城已經跑到另外一邊去堵住那個出口,這邊單思華在慢慢逼近,那小子儼然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
不過單思華並沒有大意,他全神貫注地往碎石場的方向走,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聲響和異常。夜風從江面上吹來,讓人不勝寒意,單思華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就是這一瞬間,單思華眼角的餘光瞄到在碎石場那三間小屋的背後隱約有影子晃動,當即強打精神,一個箭步竄到小屋的屋簷下,背部緊貼著牆壁,不讓自己的身體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內。
單思華記得小雀曾經用短信息告誡過,這幫小子可能有槍,此刻在這人跡罕罕的長江邊,又是晚上,不得不小心。
剛剛把脊背貼到牆壁上,就聽屋的背面傳來嗡嗡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有人在議論什麼,因為有風,再加上隔著屋的距離,聽不清楚對方在議論什麼。
單思華平聲靜氣,仔細分辨,想聽聽對方議論的內容。他不敢貿然衝過去,一來懼怕對方有槍,二來也不確定對方躲在暗處的到底有幾人。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也有些懼怕他,否則又何必躲在裡面,直接和單思華面對面的打就行了。
但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得找個機會把那個叫小哥的小子制服。單思華苦苦思索之際,只聽在小馬路上面傳來一陣吆喝聲,幾個身影踉踉蹌蹌地往碎石場這邊走了下來,看樣子像是一群喝醉酒的醉漢。
從小馬路到碎石場是一段斜坡,那夥人走起來卻好像在上山一樣,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見到這一幕,單思華靈機一動,乾脆迎了上去,隨口打招呼:「幾位哥,請問你們知道碎石場老闆住在哪裡的嗎?」
單思華這是信口胡謅,目的是想混在這幾個醉漢當中進入碎石場,再伺機揪出那個叫小哥的小子。
幾個黑影聞言一怔,停住身形,其中一個猛然抽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單思華的額頭,冷笑道:「原來還真的追到這裡來了。」
單思華渾身一顫,藉著碼頭的路燈折射過來的些許燈光,看清楚了這幾個黑影正是之前在長街裡被他和顧城打倒在地的那幾個小子。
原來這幾個小子並不是喝醉了走路踉踉蹌蹌,而是被打過以後還在疼,掙扎著走路的樣子。只不過多了一個持持槍的小子。
單思華暗道倒霉,沒有出聲。就算功夫再好,也不能和槍子作對,單思華只能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伺機而動。
見單思華束手就範,不敢妄動,持槍的小子得意地仰首望著夜空,扯高氣揚地冷笑道:「被你們說得那麼厲害,還不是乖乖的在我的槍口下不敢亂動。」
「動」字剛剛出口,持槍的小子只覺得眼前晃了一下,面前一陣疾風掃過,胯下同時傳來一陣鑽心的特疼,情不自禁地補叫一聲「媽呀。」
其餘幾個小子再看的時候,手槍已經被單思華奪過去了,而持槍的小子則像一隻煮熟的蝦子蜷縮在地上,嘴裡發出痛苦的聲音。
不用說,是單思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手槍,並將持槍的小子打倒在地。
想那單思華久經磨練,應對打鬥的臨場經驗相當豐富,怎麼可能會乖乖的束手就擒?
就在持槍小子仰首口吐狂言之際,單思華抓住機會,猛然出擊,手腳齊動。在抓槍的同時,膝蓋頂向了持槍小子的襠部,這一招,正是楊二當初在裡面教會單思華的第一招。
也活該持槍的小子倒霉,過於輕視單思華的實力,才落得如此下場,不但槍被搶去,人也被打得縮在了地上,先前的威風頓時掃了一地。
形勢在一瞬間發生了逆轉,原本那幾個小子就在長街被單思華和顧城收拾過,眼見持槍小子被收拾,當下四散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