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快查清楚要夢婷的情況,單思華決定連夜趕回市區。因為不想見到高長江,錢小紅沒有同往,暫時留在娘家等待單思華的好消息。
錢小紅娘家的一個表哥騎一輛125型號的摩托車,載著單思華兩人從黃泥灣一直送到兩龍鎮才返回。隨後,單思華兩人趕到高樂高俱樂部,見到小雀簡單說明情況。耗子執意要跟隨,單思華沒有拒絕,小雀因為還沒有和老闆說清楚,暫時留在兩龍鎮。
分別的時候,小雀再三囑咐耗子,一定要好好協助單思華,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一定要及時通知。因為他深知應奎的為人和手段,怕單思華吃虧。
到達市區以後,單思華和游局長取得聯繫,隨後到盛豪大酒店和高長江匯合。四個人在酒店房間裡團團圍坐,各懷心思地抽著悶煙,只等單思華的下一步部署,房間裡煙霧縈繞,顯得有些壓抑。牆壁上的石英鐘顯示時間已經是凌晨時分。
偏偏單思華也悶頭不語,只是不斷掃視著眾人的表情變化,若有所思。倒是高長江禁不住壓抑的氣氛,率先打破了沉默。
「思華,你找到錢小紅她是怎麼說的?」高長江最關心的依舊是錢小紅對他的態度,可見高長江仍然對錢小紅深懷愧疚,念念不忘,只想得到錢小紅的寬恕。
單思華白了高長江一眼,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怎麼可以當眾說出,最起碼也得等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才能夠說的。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這高長江估計是想錢小紅心切,有些迫不及待,忘記旁邊還坐著兩個局外人。
「華哥,那你有沒有考慮好,我們怎麼去找應奎?」耗子吐出一口濃煙,不緊不慢地接了一句。
「呼」單思華吐出一口長氣,沒有直接回答,轉而問向游局長:「游伯伯,就那天在商場跑掉以後,婷婷就沒有回過出租房小屋嗎?」
「沒有。」游局長搖搖頭,苦笑道:「不怕你們笑話,其實我名義上是包養了婷婷做小三,但實際上她和我在一起睡的時間並不多,一個月最多只有10左右,其餘時間都是和她那個混社會的男朋友一起睡。」
「那你有沒有辦法聯繫上她,或者打電話把她約出來。」單思華這個提議不無道理,好歹游局長也是包養要夢婷的老闆,以這樣的身份叫要夢婷出來赴約,應該不是難事。
可游局長搖搖頭,接道:「婷婷根本就沒有固定的電話,號碼經常都在換。我有時候實在想她,都得親自去廣場網絡空間網吧找人,其他情況我也是一無所知。」
「照這麼說,我們沒有辦法誘要夢婷出來,只能靠自己去找人了?」發話的是耗子,原本他坐在旁邊一直悶聲不吭,聽了單思華和游局長的對話,禁不住插了一句。
對要夢婷的過去,耗子多少有些耳聞,算是比較瞭解,他有這個資格提出這個問題。如果說之前他還有些忌諱應奎的凶狠。現在有了小雀做強力的後盾,又有單思華在前面帶頭,耗子只覺膽氣豪生,無所畏懼。
單思華將煙頭掐滅,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般,站起身說道:「這件事情還得從長計議,時間不早了,游伯伯先回去睡覺,耗子隨游伯伯一起去出租房,一旦發現要夢婷的蹤跡,直接把她控制住,馬上通知我,我的手機24小時不關機。」
待游局長和耗子走後,單思華才對高長江說道:「高叔,我不知道你到底從小紅阿姨手中拿走多少錢,反正她明確表示,說如果你不把騙她的錢還清楚,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再見你。」
「思華,就算我欠她的錢,也用不著這樣對我吧。」高長江沮喪地接道:「要知道,從學生時代,我就一直在追她,一直等到要建平去世,她才答應和我在一起。如今就為了一點錢,竟然把我半輩子的愛慕都淡卻了。說到底,我還不是想把輸掉的錢贏回來,才越陷越深,最後連翻本的錢都沒有了。」
典型的爛賭鬼心態,恐怕每個輸紅了眼的賭徒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吧。
這樣想著,單思華無心聽高長江的述苦,打斷道:「高叔,你放心,等婷婷的事情解決好了,我一定會幫你說服小紅阿姨,讓你們重歸於好。」
單思華並非是在信口雌黃,如果能夠讓婷婷重新回到錢小紅的身邊,讓她們再續母女情,錢小紅肯定會接納高長江,原諒高長江的過去。
當務之急,還得找到要夢婷,才是最主要的。
高長江似笑非笑地點點頭,接道:「如果能夠得到錢小紅的原諒,隨便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的確,高長江如今也是孑然一身,只有錢小紅是他最大的牽掛。除了錢小紅,他已經沒有任何活著的意義和樂趣。
「高叔,過去的我也不想再追究,你也不用再解釋,現在我們必須齊心協力找到婷婷,將她挽回到人生正道。」單思華淡淡地接道:「至於小紅阿姨還說了些什麼,都是一時之間的氣憤話,你也不要再追問。總之等婷婷找回來以後,一切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嗯,我聽你的。」高長江點點頭,轉憂為喜,不再持有異議。
見到這一幕,單思華不禁感慨萬千,曾幾何時,高長江還是一個財大氣粗的大老闆,自己有什麼還得聽他的。如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高長江反過來什麼都要聽單思華的。真是世事難料。
「那你打算怎麼找婷婷?」高長江並非什麼都不顧,在得到單思華肯定的答覆後,開始重視尋找要夢婷的行動上。正如單思華所說,如果能夠找到婷婷,說服她和錢小紅重歸於好,錢小紅肯定會原諒他過去的欺騙。能否找到要夢婷,勸其回心轉意,關係到高長江和錢小紅能否再續前緣,高長江不得不關注。
「本來我是想通過小紅阿姨找到要夢婷,用母女情分去感化要夢婷,但聽了小紅阿姨的介紹,我明白問題並非出在此處。要夢婷之所以漠視和媽媽的感情,漠視家庭觀念,很大程度上是受了應奎的蠱惑。所以說,我們應該從應奎身上下手。」單思華鎮定地接道。
高長江聞言又是一陣點頭,補充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直接去收拾那個可惡的應奎?」
「也不完全是這個意思。」單思華搖搖頭,接道:「應奎究竟在市區有多大的能耐,我們並不清楚,所以還不能貿貿然的找上門去,以免得不償失。我的意思是,就算我們暫時不敢和應奎面對面的發生衝突,但我們可以想辦法把婷婷從他身邊弄走,待我們控制了婷婷,慢慢開導婷婷,讓她遠離應奎,我們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說到這裡,單思華眼裡閃過一絲厲芒,恨聲接道:「至於應奎這個混蛋,早晚都得收拾。」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們先想辦法把婷婷找到,目的就是不讓婷婷再受應奎的蠱惑。」
「嗯」單思華點點頭,又如此這般地和高長江商量了好久。
入夜,盛豪大酒店沐浴在一片銀白色的月光中。在其中的一個標準間裡面,單思華輾轉反側,聞聽旁邊床上的高長江鼾聲如雷,久久無法入睡,思緒早已飛回到古城鎮。
市區和古城鎮相隔一百多公里,此刻,不知游麗是否已經安然入睡,還是在為遭受小白的家暴而獨自哭泣。一想到游麗被小白施暴,單思華的心就像在油鍋裡煎熬。不過他必須得先把要夢婷的事情解決,才能夠去找小白算賬。
游麗,你再忍受些時日,等把要夢婷的問題解決好,看我怎麼收拾小白這個混蛋。
次日一早,高長江換了一身普通的灰色西裝,若無其事地走進了位於火車站廣場的網絡空間網吧。昨天晚上,他和單思華商定,由他喬裝成上網的顧客,對網吧裡面的情況進行監視,一旦發現異常,便馬上通知單思華。
所以,剛進去,他便抽出一張百元大鈔,遞向收銀台的兩個小子,大大方方地說道:「麻煩,幫我辦個會員卡。」
收銀台的兩個小子見大清早就來了個闊氣的顧客,喜滋滋地點點頭,語氣客氣地和高長江套近乎,其中一個小子手腳麻利地替高長江辦好卡,並說聲「謝謝惠顧。」
由於單思華講了關於機房大門的情況,高長江便挑選了離機房比較近的那台電腦,漫不經心的開始玩起當年中的單機遊戲。
坐了不到兩分鐘,高長江聞到一絲異味,這才發現自己跳選的位置離衛生間僅幾步之遙,怪不得這一排的位置都是空著的。為了不影響監視機房的任務,高長江皺了皺鼻子,極力忍受著衛生間傳出的陣陣難聞氣味,繼續打自己的單機遊戲。
就在這時,收銀台其中的一個小子慢悠悠地踱到高長江的背後,冷冷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選這個位置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