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不到萬不得已,單思華是不準備動手的.面對咄咄逼人的事態,他還在苦思冥想,試圖找到一個能夠說服阿芳,讓她相信自己是她親生哥哥的方法,為和平解決當前的形勢。作最後的努力。
突然,單思華記起那天在南田菜市場,自己看見媽媽的時候,為了要證實媽媽是否只是貌似,而非本人的那一幕。當時自己為了確保不出現失誤,用家鄉話試探,結果一下子就測試出媽媽就是和自己分別了十餘載的媽媽。
對了,為什麼不用家鄉話來告訴阿芳,自己真的是她的親哥哥?
腦子裡靈光一閃,單思華猛地想到這一招:對,用家鄉話來說。只有這樣才能夠讓阿芳徹底地相信自己。剛才自己一時心急,怎麼沒有想到用這個方法。
如果用家鄉話來問,阿芳都還是對自己不相信的話,只能說明,這個阿芳不是單思芳,只是一個叫阿芳的女孩子,但如果真是這樣,那李老闆對她死纏爛打又作何解釋,難道僅僅只是一個巧合?
不管如何,都要試一試。目前的形勢也容不得作過多的考慮,或者說,也沒有時間再去考慮。
就在單思華心念急轉的當口,小偉已經舉起手中的西瓜刀,不由分說地向單思華的頭頂砍去,刀身輝映出路燈的光,一片雪亮。儘管是在炎熱的夏夜,依舊顯得寒氣逼人。
同一時間,圍在單思華四周的五個人也掄起手中的無縫鋼管,從不同的角度向單思華的身上落去。
前有西瓜刀,左右和後面都有無縫鋼管,眼看單思華就要腹背受敵,無路可逃,真可謂是雙拳難敵四手,險象環生。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單思華一個側躺,先避開了迎面而來的那一刀,那是最為凶險的,必須躲開,否則肯定是血染當場。
想當初自己用包裹打掉過小偉的西瓜刀,致使他砍李老闆的行動落空,他必然懷恨在心,如今聽阿芳在旁邊一陣鼓吹,再加上剛才自己又騙了他,這一刀砍下來,必然是凝聚了無邊的怒氣,所以,這一刀絕對不敢去硬抗,必須躲開。
只有先躲開這一刀,才能夠有機會用家鄉話對阿芳進行解釋。單思華在側躺躲過那凌厲的一刀的同時,腦海裡閃現出今天中午,在阿波的辦公室裡面,剛剛學會的一招,地堂腿。
地堂腿和掃堂腿大同小異,掃堂腿是旋風一陣掃,直接掃一圈,將敵人絆倒。地堂腿是在倒下的同時,左右腳開弓,像蹬自行車一樣,對著一圈的敵人逐個蹬過去,屬於有的放矢。
在避開那一刀倒下的同時,單思華隨即施展開了這剛剛學會的那招地堂腿,眨眼之間,就聽見幾聲痛苦的叫聲,被他踢中的那幾人捂著各自的小腿前面,「嗷嗷」不斷。
儘管如此,單思華的肩膀和大腿還是各挨了一記無縫鋼管,火辣辣的痛。
單思華用這招地堂腿,沒有把匕首亮出來,主要還有一個目的,他不想對這些人造成太大的傷害,這樣也不至於以後難相處。在確保自己不受傷的情況下,盡量不要對他們造成流血事件。
這個過程,說來話長,其實也就是兩秒鐘的時間。原本以為單思華倒下去的瞬間,是想跪地求饒,不料他居然奮起反擊,而且在一個回合就成功躲過了六人的聯手攻擊,其中還包括小偉凌厲的一刀。
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就在眾人的眼皮底下,真真切切地發生了。包括阿芳在內,所有人都看傻了眼,一時怔立當場。
誰也沒有想到,看似憨厚,身體瘦小,顯得弱不禁風的單思華,居然能夠在這麼多攻擊的情況下,全身而退。這下他們總算是領教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眾人傻了眼,單思華可沒有傻,他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顧不得先站起身,也沒有顧得上逃跑,扯開嗓子,對著站在一邊的阿芳,用家鄉話大聲喊道:「阿芳,我真的是你哥哥,我叫單思華,你叫單思芳。你快叫他們停手,要不然傷了誰都不好。有什麼誤會,我們等下再好好解釋。」
單思華的這一頓怪叫讓小偉更加迷糊,他不禁問了句:「小子,你講什麼,給我再打,我就不相信你還躲得過。」
「住手!」阿芳一下子衝到人群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單思華,對小偉說道:「叫他們不要打,這個人,可能真的是我哥哥。」
「呼」單思華忍不住長出一口氣,心裡的石頭落了下去。還好,這一招還真的管用,總算讓阿芳相信了,自己就是她的親哥哥。
「你說什麼?他真的是你哥哥?」小偉難以置信地看了眼阿芳,接道:「你不是一直給我說,你只有一個媽媽,怎麼現在又冒出一個親哥哥出來?」
「他說的是我們地道的家鄉話,不是我哥哥,還會是誰?」阿芳焦急地回道,聲音也明顯帶有哭腔。
趁著阿芳和小偉對話的功夫,單思華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接了一句:「阿芳,我們先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有什麼我都會給你解釋清楚的。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確實,就在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在單思華等人的周圍,已經圍起了好多看熱鬧的人,他們都不明真相,對著這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驚動治安辦公室的人員趕來,那時候就麻煩了。
阿芳已經確定了單思華是她的哥哥,小偉就算有一百個不願意,也只得叫那幾個人先回屋,以免把事態擴大。至於他對那幾人說了些什麼,單思華是一句也沒聽懂。只見那幾人有些不服氣地撿起地上的無縫鋼管,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快步回到樓上去了。
從他們衝下來,到返回去,前後沒有超過兩分鐘,場中三人的關係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來的時候,單思華還是李老闆的手下,和阿芳有著深仇。去的時候,單思華已經變成了阿芳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