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情況,單思華差一點從椅子上面跳了起來.怪不得這個板寸頭阿戀當初不問青紅皂白,不顧自己的苦苦要求,執意地將自己送去鳳凰山飛機場做苦力,原來是受了別人的賄賂。
剎那間,在鳳凰山飛機場所受的苦楚像潮水一樣在單思華腦海湧動,他真恨不得一拳砸在阿戀的臉上。要知道,就是因為阿戀的這一舉動,害得他失去了曉蓉送他的那個紅色女式小手機。
是誰要賄賂板寸頭,把自己送走的,目的是什麼?
「說說看,是誰要你把我送去鳳凰山的?」強壓住滿腔的怒火,單思華終於轉頭對阿戀說出進包廂後的第一句話。
彷彿好不容易逮到了解釋的機會,阿戀清了清嗓子,非常認真地接道:「是一個瘦精精的小老頭,聽口音是本地人。」
小老頭,本地人?
單思華的眼前浮現出曾醫生的形象,不覺心裡一動,莫非真的是曾醫生做那些東西的交易被自己撞見,然後再買兇殺人,之後又賄賂阿戀把自己送去鳳凰山,想讓自己禁不住苦力活,最後再惹事端,甚至……
「他長什麼樣子,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心念急轉的單思華緊接著問道,眼睛盯著阿戀的表情不放。
「嗯,他眼睛看起來很有精神,對了,他下巴留了一捏鬍鬚,長溜溜的,好像他們說的什麼鬍子,我忘記了,說不出那個名字。」
山羊鬍!單思華在心裡暗道。從阿戀描繪的樣子來看,基本上可以確定,行賄的那個人就是曾醫生。
「把你剛才給我說過的那些,再給華哥說一遍。」春仔在旁邊插了一句。阿戀點點頭,便將當日的情況重新講了一遍。
那天下午,阿戀和另外幾個治安隊人員像往常一樣,坐在辦公室看新聞。突然接到報警電話,說有人在南田菜市場被追殺。作為當班隊長的阿戀立即帶人趕到出事現場。
等他們趕到位於生豬肉攤的出事現場,已經圍起了大圈看熱鬧的人。阿戀隨即衝進去,隨後就發生了小臉男人阿波制服三個行兇者的情景。
因為在現場出現了管制槍支,屬於涉黑的治安事件,在歹徒被成功制服後,馬上就轉送到市打黑辦公室。把三個人送走後,阿戀又對單思華進行例行詢問。通常像這種當事人,如果沒有出現人身傷害和財產損失,只需要做一份筆錄就可以放人了。
但是阿戀沒有這樣做,他故意把單思華扣留了下來,只等天亮後,就送去鳳凰山飛機場,這亦是他最大的權限。因為在帶單思華和三名歹徒回治安辦公室的路上,阿戀遇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阿戀口中的小老頭,一個精瘦的男人。在阿戀他們剛剛走出南田菜市場門口的時候,他趁人不備,悄悄塞了一個黑色塑料袋到阿戀的手裡。不明就裡的阿戀趁亂偷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一包錢。他當即抬頭再看時,已經不見了小老頭的身影。
回到治安隊以後,阿戀趕緊將錢數了數,不多不少,剛好三千塊錢,這差不多是他兩個月的工資了。
這人塞錢給自己做什麼?看著三千塊錢,阿戀在狂喜的同時也有些擔心,來路不明的錢,誰敢用?
就在阿戀苦思冥想的當口,他接到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稱:盡阿戀最大的能力把單思華關起來,不要放,那三千塊錢就是他的了。
聽說只需要把單思華羈留住,就可以把三千塊錢據為己有,阿戀徹底動心了。想要把單思華留住,只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這樣也不算是太違背良心和道德。
於是,阿戀在做筆錄的時候,故意刁難單思華,為防有人來保釋,第二天大清早就將單思華送到了鳳凰山飛機場,將三千塊錢心安理得地收進了自己的腰包。
「當時我也正好打牌輸了錢,就想著這樣的事情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就把你送走了。」暗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要是知道你和春仔的關係,說什麼我也不會要這三千塊錢的。」
居然為了三千塊錢就把自己送去做苦力,這也太讓人有些憤慨不平。如果不是春仔的朋友加老鄉,單思華真想一個耳光扇過去,把阿戀的嘴巴打歪。
轉念一想,阿戀是春仔的老鄉,又是朋友,既然已經承認了是受人賄賂才把自己送去鳳凰山,就說明阿戀還是誠心想陪禮道歉,最起碼沒有隱瞞真相,讓人一直蒙在鼓裡。從這一點可以證明,阿戀還是真心想化解這段誤會。
「這裡是三千塊錢,你一定要收下,就當是我給你賠罪的,反正這錢也是那個小老頭給的,應該屬於你。」阿戀說著,將一個信封遞到單思華面前,態度非常誠懇。
正在準備對阿戀受賄送自己去鳳凰山的事情既往不咎的單思華,冷不防阿戀有此一手,不由得怔住,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收下吧,華哥,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得的。」春仔在旁邊接道:「前面他知道我們是兄弟後,就後悔得要命,就怕你不會原諒他。」
在兩人的一再堅持下,單思華只得將信封收下,算是原諒了阿戀之前對自己的不義之舉。見單思華接受了道歉,阿戀如釋重負地端起酒杯,道:「之前大家都不認識,過去的事情就不再提了,喝了這杯酒,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
話到這個份上,如果不干反倒顯得自己氣量狹小。單思華跟著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得饒人處且饒人,多個朋友多條路。
「我聽春仔說,你們正在調查,那天是誰派的那三個人來,對不對?」酒過三巡,氣氛亦變得活躍不少,阿戀似有所悟地提出疑問。
「嗯,我們現在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要搞我,但是現在已經很明確了。」單思華隨口答道。之前春仔已經將他們的意圖告訴了阿戀,對於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什麼好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