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激動的心情接過信件,封面上那熟悉的娟秀字體立刻闖入單思華的眼簾。沒錯,是游麗的筆跡。
看著信封上「單思華(收)」那幾個字樣,單思華感覺背心傳來一陣酥麻,鼻子發酸,眼睛有些潤潤的。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游麗的回信。單思華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蹦回大鋪,全然忘記了這是在獄中,在眾目睽睽之下。[搜索最新更新盡在.;這封信都寫了些啥?游麗會原諒自己所犯下的深重罪孽嗎?會等自己去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嗎?
一連串的問號打在單思華的腦海,使他矛盾重重:既迫不及待想看信的內容,又怕內容有自己不願看到的結果。
旁邊的楊二見此情景,輕鬆地說了句「你娃又在猶豫啥?」
單思華憨笑著回道:「是我女朋友的信。」耳邊立時迴響起楊二曾說過的三字經。
「快,就是不要婆婆媽媽,優柔寡斷,處理任何事情都要快刀斬亂麻!」
對,不能再這樣優柔不定的,要像個男人!要勇於面對一切。從今天開始,不再猶豫!
單思華暗下決心,捏住信的封口,用力一拉,「嘩啦」信被拆開了。
儘管剛剛給自己打足底氣,單思華依然感到心跳加速,雙手有些發抖。就在他伸手準備抽出信紙的時候,門外響起熄燈的哨音,光亮嗄然而止,獄室陷入一片黑暗。
麻立皮,早不熄晚不熄,偏偏準備要看信的時候燈就熄。單思華暗罵著粗口,心急火燎地想看看信的內容。
咋辦?單思華碰了李強一下,咬著他耳朵問道:「你有手電筒嗎?」
李強苦笑著搖搖頭,低歎道:「你娃拿著信半天都不看,現在熄燈了又著急。要不明天再看吧。」
單思華失望地縮回頭,手臂卻觸碰到一樣冷冰冰的硬物。楊二的聲音隨之響起:「說你娃就是改不了婆婆媽媽的毛病,要是早拆開看多好。諾,給你用一下。」
碰到手臂的居然是一支小號手電筒。單思華感激地從楊二手中接過電筒,照向攤開的信紙。
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見偌大的信紙上竟然只寫了「我恨你」,在昏黃的電筒光照下,三個大字彷彿是三個嘴張開著,在嘲笑單思華的異想天開。
難以置信的單思華將信紙翻來覆去連查看兩遍,除了「我恨你」這三個大字,再找不出半點筆墨。
「轟」地一聲在耳邊乍響,單思華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沉到了地底深處。
游麗終究沒有原諒自己,連回信都只有三個字。完了!
「都寫些啥?」楊二在旁邊插了一句。
將電筒還給楊二,單思華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楊二。
剎那間,和游麗有關的往事像雪花一樣鋪天蓋地的向單思華的記憶蜂湧而來,塞滿了他的腦海空間。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原諒我?為什麼就寫了三個字?就算你恨我,也該痛罵我一頓才對。
單思華咬緊下唇,拚命控制住盈眶的熱淚,硬沒讓它掉下來。隨著往事的回放,單思華再次痛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爭取加分,爭取減刑,爭取早一天出去!
出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游麗,向她真誠懺悔,求她原諒!
游麗,你一定要等著我!如果得不到你的原諒,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罷休!
單思華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默默吶喊,旁邊的楊二接道:「你娃傻了,問你信上都寫了些啥,你硬不開腔。」
「沒寫啥,就幾句問候的話。」單思華違心地撒了個小謊,努力控制著自己激動的氣息。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串腳步聲,不用說,是巡夜的管教過來了。
按照慣例,巡夜管教一過,獄室所有的人犯必須停止一切活動,老老實實睡覺。就算睡不著,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影響別人睡覺。
單思華收拾起失落的心情,將信紙小心翼翼地收好,準備睡覺。
「咋不說了?有種就繼續說,不要停。」靜悄悄的獄室突然響起應奎譏諷的話音,顯然這話是衝著單思華他們說的。
這個廝娃,真的好可惡。上午叫人打了自己一拳不出氣,現在又在那裡說這種激將的話。
單思華閉上眼,在心裡罵道:應奎,你個廝娃子,總有一天,老之要把你嘴巴打爛。
單思華能忍,楊二就不吃這一套了。聽到應奎如此說話,當即回敬道:「說不說關你屁事,你要有種就起來和我說,老之奉陪到底!」
「硬是有性格,可惜就是腦瓜子不開竅。」應奎怪笑道:「這樣,你今天晚上要是敢和巡夜管教頂幾句,明天這個倉霸的位置就讓你來坐。」
「你那個破位置老之還瞧不起,」楊二冷笑道:「我今天晚上就讓你們看看,古城鎮白正街的楊二不是吹牛辟吹出來的,是靠膽色站起來的。」
聽到楊二口出此言,單思華暗道糟糕:這陰險的應奎用的是激將法,想讓楊二去碰高壓線。當即碰了下楊二的手,想提醒他注意,不要上應奎的當。
生性耿直的楊二懶得去理會這些,又開口罵道:「你們有種就起來陪我說,老之一個人說還不起勁。」
這話還沒說完,兩名巡夜管教已經走到門口,聽到有人在大聲說話,兩束雪亮的電筒光柱射進獄室,停留在坐著的楊二身上。
「幹啥?趕緊躺下睡覺,不准再出聲!」管教例行公式地說明紀律。
「報告管教,剛才是他們幾個逗我說的……」楊二不緊不慢地回道,遭到了管教的嚴厲回斥。
「現在已經熄燈,是睡覺時間,趕緊躺到鋪上去。有啥情況明天再說。」
「管教,明明是他們先挑起話端的,你們為啥不問問清楚?」楊二據理力爭,毫不相讓。
狡猾的應奎等人捲縮在大鋪上一聲不吭,默默地觀注著事態的進展。
單思華想起自己剛進來那晚被喝斥的情景。照這樣下去,就算楊二有理,也會發展成為無理取鬧。
「叫你睡覺沒聽到是不?」另一名管教不耐煩地叫道:「是不是想被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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