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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淮南大戰 第二百六十二章 黃袍亦加身 文 / 不開心的橘子

    ~www《》~第二百六十二章黃袍亦加身

    一個悶熱得令人煩躁的夜晚過去,短短的一個夜晚時光,能改變些什麼?能讓一個國家翻天地覆的變化麼?五代年間是個神奇的年代,在這個年代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總之在喪失了基本的道德準則之後,一切人們恪守的道義都無從談起,所以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但這或許是最後一次荒唐的加冕天子鬧劇了,最少對中原大地的百姓們來說是這樣。

    黎明的天空萬里無雲,清爽的晨風吹走了夏日的悶熱,讓人們的心頭一陣神清氣爽。陳橋驛的荒野之上,大週二十萬精銳兵馬排列隊伍,一齊鵠立。指揮使以上高級將領,齊集中軍大帳外等候趙匡胤。

    這時趙匡胤剛剛宿醉起身,正在洗漱,見趙匡義、趙普二人進來,趙匡胤手中的動作微微一緩,輕歎一聲問道:「諸將都已經答允了麼?」。

    趙匡義躬身笑道:「正所謂形勢比人強,兄長如日中天,何人敢不從?白延遇不識大體,已經被王文昭和眾將給殺了。」

    趙匡胤緩緩閉上眼睛,滿臉都是不忍之色,微微顫聲問道:「你們還殺了多少人?」

    趙普急忙說道:「大帥寬心,也沒殺多少人,只是王文昭接管白延遇兵馬之時,除掉了數十名白延遇的心腹,其餘的兵將都是心悅誠服的。」

    趙匡胤睜開眼來,卻見眼眶之中已經是噙著淚水,但他卻是在發笑:「我受先帝深恩,方有今日地位,取天下於孤兒寡婦之手,已經是忘恩負義,大大的不忠,讓唇人笑罵之事了。如今諸將欲圖富貴,將我逼到這步田地,還為了一己私慾,誅殺昔日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同僚,難道我等都是禽獸不如的人麼?」

    趙普素知趙匡胤仁厚,聽聞諸將殺了白延遇,心下自然會不喜,當下急忙道:「不然,此事不可逆轉者有三,上天垂象,不可逆天,此其一也,當前幼主闇弱政治不能清明,大帥如不願當天子,必然會使天下大亂,刀兵四起,百姓遭殃,周室天下也必不可保,先帝子孫必將受害。所以從為國、為民,為保護先帝遺孤計,唯有大帥挺身而出,即天子之位,才能避免刀兵禍亂,此其二也。現在三軍諸將及兵丁,全把期望寄托在大帥身上,昨夜軍中士兵紛紛議論,說是如果點檢不肯為天子,大家都要散伙回家種地,在軍營已毫無奔頭了。為了穩定軍心,此事怎可推辭,此其三也。有這三點,大帥萬萬推辭不得,還是滿足三軍諸將願望,即天子之位,以安軍心。」

    趙匡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淚水直流,趙普和趙匡義都不明白他為何發笑,片刻後趙匡胤笑得停了,才嘲弄的輕歎道:「行如此不義之舉,也有這麼許多冠冕堂皇的借口,真不知道這世間還有是非黑白麼?」

    趙普躬身勸慰道:「大帥三思,此舉不僅關乎國家昌盛,百姓禍福,而且關乎能否實現先帝結束亂世的遺願。如大帥不願為天子,必將引起天下大亂,刀兵四起,國家繼續四分五裂,不能穩定,先帝只有含恨於九泉了。大帥平日以仗義豪俠稱譽於時,現在豈呆以怕受惡名的一已之私,而不敢力挽狂瀾勇擔重任。明公不可上違天意,下失民心。」

    趙匡義見趙匡胤猶疑不決,急道:「兄長,你不會到了此刻才想不做天子了吧,帳外二十萬將士可都在看著你啊!」

    趙匡胤聽了二人的話,沉吟了片刻,長歎一聲才說道:「且待我出去會見諸將,向他們曉諭道理,穩定一下軍心,再安排回師京城之事。」

    說畢,趙匡胤在二人侍候下,匆匆梳洗完畢,穿上甲冑,走出帳來。只見眾將環立於帳外,高懷德一見趙匡胤出來,便道:「三軍無主,一致請擁立點檢為天子。」

    趙匡胤正欲開言,苗訓和楚昭輔早已把暗地準備好的黃袍取出抖開,一左一右,從身後走上前去,替趙匡胤穿在身上,高懷德見了,懷中掏出令旗一擺,只見眾將及士兵一齊下跪朝拜,齊呼萬歲,聲徹陳橋驛荒野。

    趙匡胤深吸一口,緩緩說道:「如此大事,你們不和我商討亂來。我受先帝深恩,今屍骨未寒,便代其天下,讓我如何面對天下悠悠眾口?」

    趙普道:「完成先帝結束亂世之未竟事業與心願,正是報答先帝的最好做法,於先帝子孫,妥加優待,使之安享快樂,也便無愧於心了。」說畢,諸將一致請趙匡胤上馬,回師汴京,登皇帝位。

    趙匡胤萬般無奈,只覺得身處幻境中一般,腦海中種種往事浮現,心下感慨萬千,唏噓之下只得說道:「要我回汴京,需遵我三點,第一,幼帝和太后,我當北面事之,爾等決不可冒犯;將士非有命令,不得擅入宮閾。第二,京內大臣,都是我舊日同僚,爾等對任何一人,都不得隨意欺凌;第三,不准乘機搶掠府庫和富庶百姓,不許進入所有官員百姓私宅擾民。這三點你們必須做到,並嚴格約束部下,違令者斬!如能做到這三點,我便同意回京,如做不到,我死也決不回去。」

    眾將忙說:「謹遵萬歲旨意!」趙匡胤這才下令,向汴京回師。並且先派了李處耘和楚昭輔快馬入城。讓李處耘先通知石守信、王審琦二將,嚴守京城內外城門,讓他們注意維持京城治安,然後再通知宰相范質、王溥正式告知擁立新君之事。楚昭輔則赴府,稟告匡胤母親及家人,並安排兵馬安定和保護家屬,二人領命去了。

    眼望著趙匡義大軍緩緩開拔往南而去,陳橋驛的驛丞洪寧那渾濁迷醉的老眼放出光亮來,口中低聲喃喃的不斷祝禱道:「老天保佑,但願徐將軍能平定這場禍事。」

    他身旁孫子洪田定低聲道:「阿爺,有你盜取的趙匡胤他們的手書,徐將軍一定能成功的,徐將軍是不敗的戰神,他一定會平定這場亂事的。」

    原來徐皓月和英家商隊一起回京之時,偶然之間發現陳橋驛有趙匡胤的信使通過,往真定而去,定是和慕容延釗以書信密議起兵之事。回到京城之後,徐皓月便和魏仁浦商議此事,魏仁浦掌管樞密院驛站諸事,便想起這陳橋驛的驛丞洪寧來。洪寧和魏仁浦相熟,魏仁浦初為後晉樞密院一名小吏之時,便和洪寧認識了,素知此人忠義,深恨契丹人,當下建議找此人相助。

    當下徐皓月便喬裝了和魏仁浦一同趕到陳橋驛,徐皓月以真相和洪寧說了,洪寧當即表示願意襄助徐皓月。洪寧便等趙匡胤信使到驛站之時,灌醉信使,套取了趙匡胤信函的印鑒和火漆樣式,洪寧為驛丞,對信函印鑒、火漆見得多了,仿造起來毫不費力。魏仁浦尋人模仿趙匡胤的筆記,徐皓月口述了寫下了給石守信和王審琦的兩封信。所以才有前面石守信和王審琦被信函所騙之事。

    但此刻趙匡胤大軍還是起了兵變之事,洪寧和洪田定勢單力薄,無法阻攔,只得默默的祝禱,希望徐皓月能平定這次的亂事。

    趙匡胤在陳橋驛留下了一隊五百餘人的兵馬駐守,洪寧倒是給這隊兵馬的都校準備了一桌酒菜,陪著那都校和幾個都頭吃喝了一陣,酒過三巡幾人都醉了,洪寧便以話語套之,問起都校領兵留下的目的。

    那都校醉眼朦朧的笑道:「老洪,你這酒不賴,稍後要多備些,真定的慕容延釗將軍還要領兵回來,稍後會在你這陳橋驛駐紮一段日子,又要你好生招待一番了。」

    洪寧明白過來,趙匡胤讓慕容延釗回師陳橋驛,方便相互接應,又讓慕容延釗扼守住陳橋驛,掐斷北面的咽喉要道,一直要等到京城平定之後,可能慕容延釗才會離開了。

    也不知道京城的徐皓月和魏仁浦知不知道這個消息了,洪寧有些心急起來,便尋思著如何吧消息送回汴梁城去,但那都校雖然醉了,手下兵卒卻是守著陳橋驛回京的路,也不讓人過去,便是陳橋驛的驛卒也不讓過。

    眼看日頭一點點的偏西,洪寧還是沒想到辦法,正惶急之間,卻見有數騎探馬從汴梁城而來,才到陳橋驛,便向那值守此處的都校大聲傳令:「京城已經被徐皓月的白甲軍佔據,陛下正在領軍攻打,傳令此處兵將嚴守陳橋驛,不可放過一個人去,斷絕南北的消息為要!」那都校這時候酒醒了大半,聽了這個消息更是驚得全醒了,當即喝命手下兵卒嚴守各處佈防。

    眾兵卒乍聞此消息,不禁惴惴不安起來,白甲軍怎麼會出現在京城?趙匡胤已經稱帝,卻不能回京,不能抓住京城的小皇帝,自己這群兵卒只怕都會被朝廷算成是叛軍去了,也不知道趙匡胤能不能打破京城,但徐皓月的凶名在外,兵卒們都是不敢輕視的,好在他們有二十萬之眾,應該不會失敗的吧。

    「北面有大隊兵馬到來!」淒厲的呼喊聲從驛站的瞭望塔上傳了過來,驛站的都校滿頭大汗的持刀厲喝道:「看清楚旗幟了麼?有可能是真定慕容將軍的大軍!」

    「不對!是白衣白甲的白甲軍從北面殺過來了!」瞭望塔上瞭望兵卒淒涼的喊聲響徹了陳橋驛,似乎預示著陳橋驛這五百兵卒覆滅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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