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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淮南大戰 第二百二十三章 老將符彥卿 文 / 不開心的橘子

.    第二百二十三章老將符彥卿

    雖然已經是初秋的天氣,但秋老虎的威力絲毫沒有減弱,正午的太陽依舊毒辣而猛烈。徐皓月鬆了鬆領口的束帶,二十餘斤的盔甲穿在身上,在這大熱天的站著不動還真是受罪。

    童虎頭策馬疾馳到了身前,帶來的一絲涼風讓徐皓月精神一振,「先生,符大將軍的糧隊已經過了高粱河了!」童虎頭大聲喊道。

    徐皓月馬鞭一揚,他實在不想再等下去,大聲喊道:「好,本帥親自前去迎接!」說罷當先策馬疾馳而出,身後眾親衛們見白虎玄鐵甲閃動而出,紛紛呼喝著跟了上去。

    說起這符彥卿來,卻是來頭極大的,他出身武將世家,其祖父乃是吳王符楚,父親秦王符存審乃是五代名將,符存審曾任宣武節度使、蕃漢馬步軍都總管中書令。他的大哥符彥超曾任安遠軍節度使,卒贈太尉,二哥符彥饒曾任忠正軍節度使,兄弟九人均為鎮守一方的軍事將領。符彥卿其人也善騎射,多次和遼軍作戰,也有些戰功,官拜太傅、加天雄節度使。更加要緊的是他的大女兒便是柴榮的皇后——符後,只可惜符後在柴榮征淮南之時病故,柴榮連她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一直引為憾事。

    徐皓月也從其他將官之處聽聞過符彥卿的名聲,但他一直屯駐北疆,沒能與符彥卿會面,北伐遼國符彥卿雖然負責督運糧草,但西路軍的糧草是由符彥卿手下大將史彥超督辦的,也沒能見到,這次有機會徐皓月自然想要見見這柴榮的老丈人。

    到了高粱河邊,周軍運糧的隊伍緩緩的從浮橋上行來,這浮橋還是白甲軍預先就架好的,兩翼也有不少的白甲軍騎兵護衛,運糧前軍到了跟前之後,領軍的是老熟人,後周大將、北伐副運糧使史彥超,見到徐皓月,史彥超極為親熱,上前寒暄了幾句。

    這史彥超也是雲州人,為人仗義,驍勇矯健,也長期在北疆和遼軍作戰,頗有功勳。見面之後,徐皓月說起想要親自迎接符彥卿,史彥超便命副將領軍先行,自己和徐皓月在道邊等候。

    前軍過後,中軍糧隊到來,只見符字大旗之下,一名六十餘歲的老將紫袍鐵甲騎在馬上,耀武揚威的行了過來,身旁都是衣甲鮮明周軍龍捷軍護衛,看來柴榮對他的老丈人極為尊重,就連侍衛司的龍捷軍也派來護衛。符彥卿等人後面還跟了一輛馬車,車馬甚是華貴,也不知道車上做了什麼人。

    果然,史彥超指著那老將說道:「那邊是符大將軍。」當即引著徐皓月等人上前拜見。

    走到跟前只見這符彥卿鬚髮花白,但面色甚是紅潤,臉胖體闊,微微有些發福。徐皓月恭恭敬敬的下馬見禮,那符彥卿只是嗯了一聲,斜眼看了看徐皓月,溫言道:「原來你便是徐皓月啊,年紀輕輕的,做事也不謹慎,糧草輜重何等重要,你卻只派了數千騎兵護衛,還沿途散佈,若是有胡騎來襲豈不要遭?」

    徐皓月微微一愣,自己似乎和這老爺子沒什麼過節吧,而且自己親自到了高粱河迎接,此處離幽州城三十餘里,禮數上也不算虧待了,為何這老爺子一上來便是一頓教訓?此時他年紀漸長,火氣也有所收斂,再不像當初在武王山莊一樣,才上山就得罪了不少人,當下恭恭敬敬的說道:「符大將軍教訓的是,末將安排有些失當,下次定當改過。」

    符彥卿瞇著眼睛、捻著鬍鬚,有些得意的道:「下次只怕你沒有這般好運氣了,老夫和契丹人惡戰多年,這些胡騎最喜歡劫人糧道,一次疏忽大意,便足以釀成大禍。年青人別以為打了幾個勝仗,就得意洋洋的了,須知道驕兵必敗……」符彥卿一上來便長篇大論的教訓起徐皓月來,史彥超面色微感尷尬,白甲軍眾親衛皆是面色憤憤不平,但徐皓月卻始終面帶微笑。

    好容易符彥卿教訓完了,徐皓月只覺得這老頭定然是自覺老了,想要端端架子而已,再懷念一下他自己的想當年,倒也人畜無害,並未計較,但一旁的童虎頭卻按耐不住,抱拳大聲道:「符大將軍,我軍騎兵雖然散佈護翼,但每隔十數里便會有大隊埋伏接應,要是遼軍敢來,定教他有去無回。」

    符彥卿面色一沉冷笑道:「你這小將切莫胡吹大氣,老夫一路行來哪裡見到什麼大隊人馬埋伏接應了?」

    徐皓月板起臉斥道:「虎頭,不得多言!」童虎頭怏怏的退後,倒是不敢再說話了。

    符彥卿皺眉看著徐皓月道:「年青人,軍中無戲言,這事沒完,你不把所謂的大隊兵馬埋伏給我召來看看,老夫定要參奏你一本!」

    徐皓月眉頭緊擰了起來,這老頭還上綱上線了,史彥超急忙想打圓場開口相勸,卻被符彥卿斥道:「你別出聲,老夫還沒說你呢,你乃前軍糧隊大將,你不跟隨前軍同行,在這裡做什麼?」

    史彥超面色一滯,想要勸說的話語到被逼了回去,眼見符彥卿又開始擺譜,徐皓月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剛想發作之時,符彥卿身後那甚是華貴的馬車之中,一個翩柔嬌美的女子聲音飄了過來:「父親大人,各位將軍護送不易,這麼大熱天的,便在道邊候著您老,就算有什麼不是,您也該看著他們奔波勞累的份上,寬恕一次的啊。」

    徐皓月心頭一震,他聽過女子美妙的聲音不少,柳靜如和英若蘭的自然不用說,周憲和李芳怡的聲音也都很好聽,但徐皓月都覺得比不上這聲音的糍糯翩柔,聽得這女子喚符彥卿為父親,難道是符彥卿的女兒?

    但符彥卿似乎不聽女兒的勸,板起臉道:「清兒,你這是教訓你爹爹麼?」

    那女子在馬車中說道:「父親誤會了,女兒這是在相勸父親,大姐去世之時,千叮萬囑要清兒照顧好父親。這大熱天的,父親和幾位將軍頂著日頭說話,本來火氣就大,各自消消火氣,保重身體要緊啊。」

    原來這車中的女子乃是符後的妹妹,聽得這女子提起符後來,符彥卿果然神情一變,哼了一聲道:「罷了,看在清兒面上,這事老夫就此作罷。」說罷拂袖策馬而去,他身旁的龍捷軍急忙的護著符彥卿和那馬車跟了上去。

    史彥超甚是尷尬的說道:「符大將軍老來脾氣有些大了,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請徐將軍海量汪涵。」

    徐皓月淡淡一笑道:「老將軍老而彌堅,在下甚為敬重的,不會往心裡去。只是既然糧隊已經過了高粱河,我也該收兵了。」當即一揮手,他身後的童虎頭會意,當即從背上取下角弓,跟著一隻響箭沖天而起。

    響箭一起,高粱河邊的蘆葦蕩中便好像變魔術一般,數千名白甲軍從蘆葦蕩中閃出身來,紛紛扯掉身上的蘆葦,跟著列成軍陣,緩緩護在糧隊兩翼,跟著便往幽州城行去。這些白甲軍隊列雄壯,而且都是白衣白甲,數千人列隊行動竟然沒一點雜聲,看得史彥超目瞪口呆,呆呆的說道:「剛才過浮橋之時,在下竟然沒看出來,兩邊的蘆葦蕩中伏了這許多兵馬。」

    徐皓月微微一笑道:「這是在下麾下的襄字營,沿途在下布了幾個營的人馬接應運糧車隊的,遼軍不來便罷,來了便會中我的埋伏。護翼糧隊,示敵以明,我軍埋伏,卻是拒敵以暗。」

    史彥超抱拳歎道:「在下佩服之至,總算明白為何遼軍會累敗於白甲軍了,徐將軍的確不愧是我軍中有不敗名號的大將!」徐皓月謙遜了幾句,便和史彥超一同跟著運糧大隊往幽州城而去。

    中軍糧隊符彥卿原本還在氣悶不已,行出不久後,忽聽身後響箭騰空而起,符彥卿忍不住回頭望去,見到浮橋兩側的蘆葦蕩中竟然竄出數千白甲軍的兵馬,大驚道:「好了得的徐皓月,果真是有大隊兵馬埋伏接應的啊。」

    他身後的馬車簾子掀起,一名女子探出皓首來匆匆回頭望了望,跟著對符彥卿說道:「父親,這下你沒話說了吧,人家徐將軍沒讓你難堪,當眾喚出伏兵來,已經是保全你的臉面了。」那女子嬌俏的瓜子臉,明眸雲鬢,櫻桃小嘴甚是紅潤,卻是一名國色天香的嬌美人兒。

    符彥卿老臉一紅,怒道:「這小子現在喚出伏兵,也沒安什麼好心,誠心在背後寒磣老夫來著。」

    那女子輕輕嗯了一聲道:「父親,徐將軍這是在告訴父親,他在護送糧隊一事上,沒有掉以輕心,希望父親別參奏他呢。」

    符彥卿哼了一聲,總算點點頭說道:「老夫也只是提點他一二,要知道年青人做事,總是容易驕傲的。」

    那女子掩口輕笑,那笑容甚是明艷動人:「好啦,知道您老心細如塵啦,小心駛得萬年船。」

    符彥卿呵呵笑道:「總算見到你笑了,看來你北上來見陛下是對的。」

    聽到陛下二字,那女子面容一黯,幽幽的說道:「我北上只是想看看他,在半道上聽聞他受傷了,便更想著見他,可是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符玉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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