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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八章 攘外必先安內 文 / 天子

    蕭益民之所以要等待十五天才出兵,除了需要進行繁瑣的戰前準備、輿論動員之外,大的原因則是採納了參謀長包季卿的全盤作戰計劃,該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攘外必先安內!

    由於張瀾的突然調職,原定的軍政會議無法按時召開,蕭益民雖然化界、商界和普通民眾間擁有堅實的基礎,但仍然需要如同散沙的省府官員,爭取到多的同盟者,才能牢牢把握主動,獲得大部分利益集團的支持與投靠。]

    這樣一來,就必然需要時間進行收買和拉攏,還要某些利益上做出適當讓步和妥協,甚至做出必須的承諾。

    比如:蕭益民派系暗聯合有著共同利益的成都商界代表曾壽松派系,聯起手來將代表重慶工商界利益的財政部長董修武,一舉推上省議會議長的寶座,換取蕭益民的心腹謀士、財政次長匡佑民晉陞財政部長,曾壽松也從一名普通議員晉陞為財政次長,這就是個利益交換的結果。

    國人從古至今,都講究個「師出有名」,戰爭前的輿論準備必不可少。

    一個月來,《華西時報》、《巴蜀商報》等四川主流報紙從未停止過對滇軍侵佔川南的聲討,滇軍川南各地的纍纍暴行,每天都出現各大報紙上,早已達到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地步。

    如今四川各界民眾對滇軍的厭惡和仇恨,遠遠高於川康戰區的叛軍。

    鋪天蓋地的輿論推動下,成上千的青壯年從四川各地趕到成都,踴躍加入蕭益民麾下的邊防陸軍。其不乏重慶、萬縣、內江、敘府、瀘州、雅安和川北各地學校投筆從戎的有志青年。

    這一意外之喜,令蕭益民眉開眼笑,他與參謀長包季卿和麾下將校商量之後,迅速把七五十餘名青年學生編成一團,成立了司令部直轄的「四川邊防陸軍教導團」。

    教導團成立儀式上。蕭益民親自深入官兵間,噓寒問暖,待檢閱結束。他登上高台,表了激動人心的訓導。他勉勵教導團全體官兵,必須樹立國家民族利益高於一切的堅定信念。必須做到軍令如山、刻苦訓練。他對七餘名有化、有抱負的知識青年說出自己和四川人民的殷切希望,後鄭重宣佈:「三個月訓練結束,通過考核者,均能進入正建設的四川陸軍軍官學校,接受正規的現代軍事教育。學習期滿,各科成績優秀的畢業生,將獲得派往德國高等軍事院校繼續深造的機會,人數不限。」

    從這天起。激動萬分的七餘名知識青年穿上嶄的軍裝,拿起嶄的德式步槍,操場上揮汗如雨。一個個精神振奮,吼聲如雷——蕭司令指明的光輝前途。邊防陸軍的森嚴軍紀和優厚待遇,官兵們臉上自然流u的優越感和藐視一切的傲氣,深深刺激了青年學子的自尊和傲氣,堅定了他們一往無前的決心。

    僅五月下旬至月上旬,成都和雅安兩地邊軍就招收了七千八餘名邊防兵,這個數字還是精挑細選後的結果。

    上萬名超過三十歲或者身體條件不達標的青壯落選,每天都有成上千落選者圍成都北校場大門外懇求,訴說他們以及家人對盤踞川南為非作歹的滇軍的刻骨仇恨,不少人甚至跪地上,哭喊著懇求入伍。

    值守的警衛團官兵費口水,各級軍官輪番安撫,仍然無法讓這些人離開,後不得不上報到蕭益民那裡。

    忙得腳不沾地的蕭益民哪裡有什麼好辦法?甩手把事情推到參謀長包季卿身上,扔下一句「實不行給路費讓他們回家」,就立刻前往省府出席戰前後勤會議。

    面對一籌莫展的警衛團官兵和大門外黑壓壓的懇求者,包季卿猛然想起和蕭益民閒談瞭解到的游擊戰這一全戰略戰術,立即召來警衛團長枟毅、負責招募與訓練的參謀處副處長謝長明等人,密商對策。

    五天之後,千餘名接受短暫培訓的落選青壯以籍貫地為主,組成四十五個「特別先遣隊」,懷揣邊防陸軍換裝下來的上千支各式手槍和白花花的銀元,悄然離開成都,潛回川南各縣。

    給「特別先遣隊」訓話並提出明確要求的邊防陸軍參謀長包季卿,也悄然離開成都,秘密趕赴雅安——川滇之戰的作戰計劃正式啟動。

    月十五日下午,一拖再拖的軍政會議終於召開。

    任四川都督胡景伊、議長董修武、軍政部長兼邊軍總司令蕭益民以及省府各部正副部長、軍第一師少將師長周俊、第二師少將師長彭光烈、編第三師少將師長孫兆鸞、第四師少將師長劉存厚等三十餘名軍政要員,一同出席會議。

    這其,第三師師長孫兆鸞是經蕭益民力薦,省府和軍各師主官一致同意,再出山重組第三師的老資格將領。

    駐紮重慶的第五師將師長熊克武沒有參加會議,構成複雜、黨派林立的第五師至今仍未承認胡景伊的統帥地位,對組建的省政府同樣不予承認,他們仍謀求重慶**,連帶外交部長楊庶堪等七名省府正副部長,此刻都滯留於重慶,彷徨觀望。

    寬大的都督府會議廳裡,位置剛剛坐穩的都督胡景伊甚是威嚴,由於暗與蕭益民達成了交易,胡景伊順利獲得省議會和軍方超過半數的支持,他此刻神采奕奕,信心倍,頗有點顧盼自雄的韻味。

    人員到齊,胡景伊含笑點頭,剛剛說了幾句開場白,第四師少將師長劉存厚已經先一步站起,將手一沓報紙摔桌面上,沉下臉,盯著政務部長邵從恩質問:「邵部長。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成都所有報紙連續兩天對我師官兵群起而攻擊,諸多污蔑?你們想幹什麼?」

    眾人驚訝不已,胡景伊眼惱怒之e一閃而過,迅速擠出笑容,不疼不癢地安撫劉存厚幾句。後懇切地要求劉存厚所部加強軍紀,各級軍官要好好管束手下官兵。

    政務部長邵從恩一改往日膽小怕事的形象,靠高背軟椅上。毫不客氣地回敬劉存厚:「劉師長,你的第四師自從進駐成都以來,就沒有安分過。強買強賣、毆打民眾的事情層出不窮。省府和成都市府接到的民眾訴狀不下件,其引公憤的群眾**件便有四五十起之多,比如你部下三次公然入室強姦民女,十餘次打砸合法妓院和陝西會館等等,受害民眾成上千。

    「有甚者,你的士兵還毆打奉命前往貴部辦案的警察,致使十餘名警察不同程受傷,至今仍有兩名警察躺醫院裡。影響極為惡劣!劉師長,難道這一切你都不知道?難道各界民眾挨打受辱之後,連伸冤的權力都沒有嗎?」

    「哼!你們這是報復、是排擠!若不是成都所有的報紙連續數十天猛烈抨擊滇軍。肆意擴大兩省仇恨,我的官兵能有這麼大的反應嗎?指責我軍紀不嚴。我倒想問問,駐紮成都內外的哪一部敢說自己軍紀良好?哪一部敢說自己的官兵沒有嫖娼、沒有抽大煙、沒有賭錢的?為什麼偏偏針對我們第四師?」劉存厚不依不饒地起反擊。

    本想做和事老的眾將領紛紛閉上嘴,唯有第三師師長孫兆鸞不緊不慢地說道:「軍紀好的也不是沒有,蕭司令的邊軍就做得很好嘛,本人回來之後,經常看到大街上的民眾都喜歡和邊軍打招呼,走大街上的邊軍官兵很自覺地兩人成排三人成列,軍紀嚴明秋毫無犯,深受民眾擁護,值得我們各部好好學習啊!」

    劉存厚氣得挺拔的鼻子都紅了,怒哼一聲,重重坐下,不再看任何人一眼,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些什麼,但所有將領都明白孫兆鸞投靠了蕭益民,於是各人都心裡飛快地盤算起來。

    胡景伊看到不守規矩的劉存厚吃癟,心浮起陣陣快意,他打了個哈哈引來大家的目光,開始說明這次會議的內容、目的和重大意義,隨後放下稿子,微笑著看向第一師師長周俊:「周師長,第一師與霸佔川南的滇軍各部已經對峙半年有餘,千萬民眾翹以待,而且袁大帥二十天前就已嚴令滇軍撤出四川,由我川軍接管川南各地,你部為何不見行動?是否有什麼實際困難?」

    周俊確實有無數的困難,雖然說他的第一師兵員千,裝備齊全兵強馬壯,是目前除邊軍之外實力強的主力師,可是,尹昌衡位時都不敢強行驅逐悍勇的一萬千滇軍,只能低聲下氣地懇求斡旋,如今指望他周俊以區區千餘從未一戰的官兵衝上去,無異於以弱擊強、以卵擊石,絕對是個有敗無勝的慘敗結局,好不容易積攢下的這點兒家底,哪裡經受得起?萬一拼沒了,這個師長也當到頭了!

    被貶到川康平叛的尹昌衡對他周俊有知遇之恩,而暗投靠袁世凱並出賣尹昌衡的胡景伊卻後來居上。胡景伊已與同窗數載、情同手足的尹昌衡交惡,尹昌衡哪怕日後回來也只能靠邊站了,加上胡景伊暗對他周俊和第一師般拉攏,弄得周俊進退維谷,難以取捨,所以一直猶猶豫豫,連個姿態都不願擺出來。

    此刻面對胡景伊意味深長的詢問,面對一雙雙含義複雜的目光,周俊再想猶豫就難了,只能硬著頭皮站起來表態:「回都督,屬下兵員不足,能力有限,本就獨木難撐,實不堪大任。敬請都督另選賢能,順應民意揮師南下,屬下必將密切配合,聽調聽宣,傾全力,早日收復失地,以告慰川父老!」

    胡景伊微微點頭,知道周俊的立場已經鬆動了,只要再加把勁必能把他收歸麾下,於是非常滿意地轉向議長董修武。

    董修武扶扶眼鏡,拿起件,大聲宣佈:「經胡都督景伊將軍推薦,省議會一致同意,特任命軍政部長蕭益民將軍為前敵總指揮,率領軍各師、邊軍各部揮師南下,驅逐滇軍,保境安民。

    「省政府及政務、財政、交通等各部將嚴密配合,力保我軍後勤供給!下面,請蕭總指揮講話。」

    沒有掌聲,也沒有歡呼,有的只是敵意和猜疑。

    蕭益民平靜地站起來:「感謝大都督和省府、議會的信任,蕭益民必將全力以赴,與我軍各部同心同德,力爭以快速,將野蠻入侵者驅逐乾淨!下面是本人的總體作戰計劃,懇請大都督與各位同仁審核批准。」

    蕭益民掃了一眼各人的表情,拿起計劃書,大聲宣讀:「此次出征,主力分別為陸軍第一師、第四師、邊軍第二混成旅又兩個直屬團,總兵力一萬七千餘人;由於尹昌衡都督西征之前,從第三師抽掉了兩個團主力編成西征軍,因此,由孫兆鸞將軍重組的陸軍第三師兵員嚴重缺乏,只能留守東校場軍營,繼續招募將士,展開訓練……」

    「對不起!我師同樣兵員奇缺,實難當大任,懇請大都督和蕭總指揮另選賢能!」

    劉存厚大聲打斷蕭益民的佈置,大大咧咧坐那望著天花板,與蕭益民之間和睦的關係至此破裂。

    實力雄厚的蕭益民哪兒是省油的燈?何況座的將領大多二十七八歲,頂多三十來歲,從日本留學歸來就跟隨陳宦到雲南當官的劉存厚,本就得不到大家的認可,劉存厚這麼毫無顧忌的打岔,完全是對蕭益民的極大不敬。

    眾人都看得出來,蕭益民與劉存厚的所有交情,恐怕就因劉存厚這番話驟然消失,不知道今後兩人如何相處?

    座將領和官們都知道,劉存厚背後有強大的滇軍和雲南都督兼滇軍總司令蔡鍔的支持,否則,一直滇軍效力的營長劉存厚,不可能率領兩個團滇軍回來爭權奪利,眼下劉存厚明擺著不會遵從蕭益民的號令,而且做出的姿態無疑是告訴所有人:誰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他手裡掌握的四千軍隊就是要駐紮成都,哪裡他都不會去!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年輕氣盛的蕭益民竟然妥協了!

    蕭益民冷冷地看了劉存厚一眼,便大聲說道:「既然如此,後方守護就靠孫將軍的第三師了,我宣佈:已經駐紮樂山一線的第一師為右翼,彭將軍的第二師為左翼,邊軍第二混成旅又兩個團為路;三日後上午點,參戰的第二師與邊軍部隊彙集東郊大營,舉行盛大誓師儀式,誓師完畢,立即奔赴戰場!」

    胡景伊和董修武率先鼓掌,財政部長匡佑民大聲表示立刻為出征將士派軍餉,全場這才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都督胡景伊又再強調一番同心同德的重要ing,董修武也補充幾句,看看沒有人提出異議便宣佈散會。

    蕭益民臉上仍然掛著謙遜的笑容,主動前去和周俊、彭光烈打招呼,和氣地詢問是否有什麼困難?

    周俊繃緊臉應付兩句,耿直的彭光烈提出缺少彈藥,蕭益民立刻吩咐身後的副官鄭長澤記下,二十四小時內將八十萬子彈送到東郊大營,此舉讓彭光烈頗為感動。

    相互告別之後,蕭益民沒有直接返回軍營或者家,而是到鼓樓旁的「巴蜀第一樓」擺下兩桌宴席,與四川化界名流和資本家們舉杯暢飲,直到深夜還鶯歌燕舞,流連忘返。

    就所有人都以為事情不會出現變化的時候,一場即將震驚全國的鐵血殺戮行動,正有條不紊地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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