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03
他一把扯開衣襟,露出銅鐵般的胸膛,道:「我們怎麼賭?」
白愁飛道:「你說!」
杜十七道:「賭小牌九,一翻兩瞪網。《純文字首發》」
白愁飛道:「好。」
杜十七道:「還是用這副牌?」
白愁飛點點頭。
杜十七眨了眨眼,道:「你知道我用這副牌已贏過幾把?」
白愁飛搖搖頭。
杜十七道:「我已連贏了十六把。用這副牌賭,我的手氣特別好。」
白愁飛道:「再好的手氣,也有轉壞的時候。」
杜十七盯著他,道:「殺人你有把握,賭錢你也有?」
白愁飛淡淡道:「沒有把握,怎麼會賭?」
杜**笑:「這次你錯了。賭錢這種事,連神仙都未必有把握。我以前也見過很多像你一樣有把握的人,現在都已輸得上吊。」
三十二張牌排成四行,一行八張。
杜十七推出了一行,道:「我們兩個人對賭,上下兩家是空門。」
白愁飛道:「我懂。」
杜十七道:「所以我們就不如賭四張。」
白愁飛道:「好。」
杜十七用兩根手指推出了四張牌:「骰子擲出的是單,你拿第一副。」
白愁飛道:「牌是你洗的,骰子我來擲。」
杜十七道:「行。」
白愁飛拿起骰子,隨隨便便地擲了出去。
七點,單。
杜十七道:「我拿第二副。」
兩張烏木牌九,「啪」的一合,再慢慢推開。
杜十七眼睛裡露出光,嘴角露出了笑,他的兄弟也鬆了口氣。
大家都看得出他手上拿的是副好牌。[`小說`]
白愁飛卻冷冷道:「你輸了。」
杜十七道:「你怎知道我輸了?你知道我手上是什麼牌?」
白愁飛道:「是一張天牌,一張人牌,天槓。」
杜十七吃驚地看著他,道:「你看過自己手上的牌沒有?」
白愁飛搖搖頭,道:「我用不著看,我的牌是對雜五。」
杜十七忍不住掀開他的牌,果然是雜五。
雜五對恰巧贏天槓。
杜十七怔住,每個人都怔住。
然後才是一陣騷動:「這小子有鬼,這小子認得牌。」
白愁飛冷笑道:「牌是誰的?」
杜十七道:「我的。」
白愁飛道:「我動過牌沒有?」
杜十七道:「沒有。」
白愁飛道:「那麼我怎麼會有鬼?」
這句話讓人無話可說。
杜十七已經在咬牙,若是他的錢,那他定然爽快的交給白愁飛。可錢不是他的。
所幸運的雷爺之所以是雷爺,意思本就是他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杜十七還沒開始思考,雷爺就已經開口:「你贏了,錢你帶走。」
然後白愁飛就把錢帶走。
沒有他以為的任何事情發生。
直到他出門。
「不要開口。」白愁飛看著明顯想說話的娃娃笑笑。
而後帶著娃娃開始亂走。
跟蹤他的人當然有,可跟得上他的人當然沒有。
等到白愁飛確定沒有人跟上跟上的時候,才鬆口氣看著娃娃。
「你剛才想問什麼?」白愁飛看著娃娃。
娃娃問:「你怎麼認得那些牌的?」
白愁飛沒有回答,卻反問道:「你知不知道每個人手指都有指紋?」
娃娃道:「我知道,有的人手上是箕,有的人手上是籮。」
白愁飛道:「你知不知道世上決沒有兩個人的指紋是完全相同的?」
娃娃不知道。
這種事根本沒人會在意。
娃娃皺眉看看自己的手:「我很少去看別人的手。」
白愁飛道:「就算你常常看,也看不出,這其間的分別本來就很小。」
娃娃道:「你看得出?」
白愁飛道:「就算是同一模子裡烘出來的餅,我也能一眼看出它們的分別來。」
娃娃歎道:「這一定是天才。」
白愁飛淡淡道:「不錯,是天才,只不過這種天才卻是在連一點光都沒有的密室中練出來的。」
娃娃道:「你練了多久?」
白愁飛道:「我只不過練了十七年,每天只不過練三五個時辰。」
娃娃道:「你拔刀也是這樣練出來的?」
白愁飛道:「當你練眼力的時候,一定要不停地拔刀,否則就會睡著。」
娃娃苦笑道:「現在我總算明白『天才』是什麼意思了。」
天才的意思就是苦練,不停地苦練。
白愁飛道:「那副牌九是用木頭做的,木頭上也有木紋,每張牌上的木紋都不同。我已看你洗過兩次牌,那三十二張牌我已沒有一張不認得。」
娃娃道:「那手骰子擲出的若是雙,你豈非還是輸?」
白愁飛道:「那手骰子決不會擲出雙的。」
娃娃道:「為什麼?」
白愁飛淡淡道:「因為擲骰子我也是天才。」
娃娃已經說不出話了。她本來想問的是錢是要幹什麼的,可是當她問完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已經忘了她本來要問的問題了。
娃娃也是天才。甚至是不需要苦練的天才。
甚至連白愁飛都不得不有些嫉妒娃娃,若只論氣息裡的感覺。娃娃並不比他弱多少,雖然他不知道能對付多少個娃娃。娃娃好像天生就對一些事情很敏感,可以把握到主次。
天才就是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的人。
而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有兩種辦法。
一種天生就比別人強,就好像娃娃。
一種是一直練到比別人強,就像是白愁飛。
娃娃並沒有問一個她想問的問題,那就是白愁飛怎麼會去連色子。
白愁飛當然不是個會去賭錢的人。
白愁飛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在礦洞中,暗無天日的揮刀。挖礦。那種日子裡,近乎隨時都會發瘋。可以想到的東西他都做過。
在賭場中,人已經慢慢散去,杜十七和雷爺站在鍍桌旁看著桌子上的牌九和色子。
「雷爺,我……」杜十七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不用解釋,你做的很好。」雷爺笑著開口。
「可我還是輸了。」
「哈哈。」雷爺絲毫不在意的笑笑:「若想不輸,只有一種辦法,你知道是什麼辦法嗎?」
杜十七點頭,他知道。
若想不輸,只有不賭,只要開始賭,你總會輸的。
這是個很多人都知道的道理。卻也不過是知道而已。
「這並不是件壞事,不是嗎?」雷爺笑笑,而後問著杜十七。
「你用這副牌用了多久?」
「三年。」
「那你能不能認出牌來?」
杜十七苦笑,搖頭。若能認出來也不會輸。
「那這人不過是第一次來,怎麼認出來的?」雷爺的問題很有些迷惑。
可惜杜十七也無法告訴他答案,因為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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