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5
白愁飛沒有再等待太久,聶小無走後,沒多久就到了晚上,晚上的時候,白愁飛就明白,為什麼聶小無要走了。
錯雜的山崖在地上照出錯雜的陰影。就算白愁飛也能直接堪得出來,這樣的餓地形是最適合殺手的地形。而殺手中,還有一位被人叫做影子的人的時候。
這更是一種絕佳的地點。
甚至這可以算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他們來了。
只是無論是誰,在這個時候都不會退讓。
白愁飛更是不會,他直接就走進了陰影。
陰影中滿是殺氣。
無處不在又無處存在的殺氣。
連白愁飛,都找不到任何一個可能存在殺手的地方。陰影好像就是這些人的主場。
白愁飛手握著刀,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只能往前走。
他的人生裡,本就沒有退讓。
陰影中的黑暗卻似乎在如水搬流動,流過白愁飛,流過山崖。
白愁飛找不到這些人,只不過是因為,這些人從來沒把殺氣放在白愁飛身上。
他們放的地方,是遠方。黑暗中,連他們自己都看不到的遠方。
所以白愁飛都只能感覺到殺氣,找不到源頭。
這樣的殺手毫無疑問是一身經驗的殺手。他們無比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絕對沒人能在對白愁飛有是殺意後,還躲得過白愁飛的查看。
所以他們要殺的,從來都不是什麼白愁飛,而是闖進他們殺氣海洋裡的任何一個人。
白愁飛一步一步的走在黑暗中。
黑暗中卻不只有人。
還有機關,還有暗器,還有毒藥。
永遠不要給殺手準備時間!
否則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在躲過十七支連弩,斬斷十八把飛刀。卻不得不腿後的白愁飛歎氣,也只能歎氣。
空中迷茫的,都是那種讓人心醉的花香,可惜花香除了迷人只能要命。
三百支箭從左邊射來,就是在黑暗中,白愁飛都能看得到那些箭頭上綠色的光芒,那是毒,劇毒!
所以他只能避。
他並不覺得這些能要他的命。最危險的永遠是人!
他甚至明白這些東西不過是要把他逼到一個別人想要他到的地方,可惜他就是知道,也必須按著別人的腳步走,因為他絕對不能冒險,更不能去盼望自己在忽然受傷後會有人會手下留情。《純文字首發》
他甚至都沒看到對手,就被逼著一路走到了別人要他到的地方……
世事如棋,李棋童!
也只有他有這樣的手段。
在聶小無的旁邊,有人就似乎已經看到了白愁飛的決定一樣,慢慢的笑著開口:「想來現在,白愁飛已經被逼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步。」
聶小無也在笑,他當然明白,可就是明白他也還是問著:「為什麼?」
一個懂事的人,一定要懂得什麼時候幫別人接話。
「因為白愁飛這個人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在意,其實什麼都在意的很,在意面子,在意女人,在意朋友,在意親人。一個像他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面對三位天下第一流殺手的時候,直接逃跑呢?」
「若是你,你會嗎?」這人問著聶小無。
「我會。」聶小無的回答一點都不羞恥,這本就不是件羞恥的事情。
甚至對許多人來說,這才是個正常的答案。
可對白愁飛來說不是的。
白愁飛跟李尋歡相交數十年。一身惡名甚至不在李尋歡的一身傳奇之下。若說他沒有一點跟李尋歡叫板的心思,那絕對不是。
一個面對李尋歡都不願意低頭的人,要他對幾個殺手逃跑,那本就是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的事情!
白愁飛當然不會逃。
「可他若不逃,那他就麻煩了。」這人歎氣,
聶小無沒問為什麼。因為他的確不知道了。
白愁飛的確有了麻煩,很大很大的麻煩!
整個黑暗就是一個棋盤,他本有機會闖出這個棋盤,可惜他沒有,他配合著人走進了棋盤。
當他走進來後,他就明白,自己有些低估這些人了。
「白愁飛有些低估了這些殺手,要知道只要給他們機會,天下能躲過他們出手的人絕對不多!白愁飛卻只聽說過他們的名字,根本沒跟他們交過手,甚至連他們出手的記錄的不曾聽說過,這樣交手,白愁飛要是不吃虧,那才奇怪。」
聶小無聽著這人解釋,臉上已經有了尊敬,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本就值得讓人尊敬。
「那白愁飛這次是凶大吉少?」
「不。你若這樣想,就錯了,大錯特錯。白愁飛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們都不太瞭解,但毫無疑問,他不會放第二次錯誤。而且,怕是這些人也只有一次機會。見血的白愁飛跟不見血的白愁飛,根本就是兩個人。」這人吸口氣:「在見到血後,白愁飛的武功,起碼要比他平時時候高出三倍!」
這是件近乎虛假的事情,可聶小無卻信任無比。
這個人是誰我們不知道,可這個人說的話,卻並無半分錯誤。
白愁飛是受了傷,他左肩的肩井穴上,被一把長劍直刺而過。
可他卻已經勝了。
從後面飛躍而出,一劍刺進他肩井的孟星魂,被他的左手從腳到肩都劃出了一道口子,口子不深,卻讓孟星魂在飛躍出幾丈後只能停下。
李棋童的出手,甚至連換都沒換過來,他右手拿著的劍明明只離白愁飛的喉嚨幾分距離,卻已被白愁飛一刀斬斷。
影子更慘。他雖然一直不曾動過,甚至在失敗後都想好了話,可白愁飛斬斷李棋童的手之後,刀一樣劃過了他的右手。
幾人怔怔的看著白愁飛把劍從肩膀上拍出來。
劍上並沒有毒,因為你若相信毒了,就會相信自己的武功少一點。
他們沒有對自己的失敗發表任何意見,而是問著白愁飛:你肩井穴中了劍,為什麼左手依舊能動?
這是個問題,很大很大的問題。
孟星魂當然不會刺錯位置,李棋童和影子更不會看錯。可白愁飛怎麼可能在肩井中劍後依舊出手呢?
「在江湖上,除了內家武功,還有一種武功。」白愁飛想了想告訴他們:「這種武功發力並不是由經脈發力。而是由全身的骨骼肌肉。」
白愁飛將自己的左手再動一動,看著他們開口:「這樣發力的爆發力不如內力,卻只要身體仍在就可以發力。」
幾人點頭。
而後沉默的閉上眼。
他們認命,
從做這一行開始,他們就有了送命的準備,跟微笑一樣,每次行動前,他們都會把他們該處理的事情全部處理好。讓他們可以死的更安心。
他們從沒想過死的心安理得,他們做的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他們早有覺悟。
可他們並沒等到死亡,而是等到了問話。
「孟星魂,你不記得我了嗎?」白愁飛笑著走到孟星魂身邊開口。
孟星互皺眉。
「當年你殺金槍李的時候,我也在場。」白愁飛笑。
「張亂刀,張亂刀是死在你手下的。」孟星魂恍然大悟,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所有人都認為他同時殺了金槍李和張亂刀。
「是的。」白愁飛點頭:「當時我武功不高,若不是借了你的力,怕是一直都殺不掉他。」
孟星魂搖頭,沒說什麼。
「你們走吧。」白愁飛收起刀開口。
…………………………
「你說白愁飛讓他們走了????」坐在聶小無面前的人猛的起身,眼中的寒意讓聶小無都有些發寒。
「是的。」聶小無吸口氣認真的回答。
「他怎麼能忍得住?他怎麼可能在見了血後依舊忍得住不殺人!」這人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似乎半點都不捨得停下。他好像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樣的動著。
「他到底想幹什麼!」這人問著聶小無。
聶小無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這人並不是在問他。
「他想殺人,他就是想殺人!可他為什麼不殺人,為什麼不殺人?為什麼?」這人一再的開口詢問著。
而後自己回答:「他要殺人,他就是要殺人!殺那些他想殺的人!」
「為了這個目的,他竟然可以忍受,忍受不殺任何人的感覺。」這人吸氣:「他為了誰忍受的?」
聶小無不知道。
「那人一定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白愁飛竟然願意為了這個人忍受不殺人,願意忍受這些以前他隨手就會殺掉的人。他不是不殺人,而是為了殺那個他要殺的人!」這人靜靜的坐下。
彷彿剛才激動的人根本不是他。
聶小無好像沒看到一樣。
「人們傷心的情感,確實都是傷心,可如何表達傷心卻各有不同啊。毫無疑問,隊白愁飛來說。越傷心,變是越安靜。越安靜就是越傷心,若不是傷心到了極點,他也不會如此正常。」
聶小無低頭。
傷心時候又有什麼不同?
那要看有多傷心。
越傷心,就越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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