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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資料 第89章 巨鹿18 文 / 長風一嘯

    劉山河跟那酈食其的酒正喝到酣處,兩人也都是談興極濃。

    「先生,見多識廣,實在是令劉邦佩服。此番劉邦奉命西取咸陽,還請先生多多指教啊!」劉山河一臉的真誠。

    只見那酈食其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又一次端起了酒杯,深深地喝了一口,道:「嗯,待老夫想想。哦,這樣。老夫倒是有一個想法,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啊!」酈食其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先生快講,先生快講!」劉山河一聽酈食其如此一說,心裡自然有些十分的期待了。心想,別看這個傢伙是個酒徒,嘿嘿,說不定,還真能為自己立下汗馬功勞呢!可見,這人是不可貌想,海水不可斗量。做事萬萬不可莽撞,一定要慎思而躬行才可。、

    「啊,哈哈,哈哈,沛公別急,沛公別急,聽老夫慢慢道來。沛公一路打過來,現在的人馬也算是過了十萬,可是,在老夫看來,這些人馬也只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因為他們大多都是沛公一路上收編的一些散兵游勇而已,他們不會有著太強的戰鬥力。如果沛公想憑藉著這樣的兵力去西取咸陽,那麼,這無疑就是是卵而擊石,怎麼能夠獲得勝利呢?沛公想一想,老夫所說的話,是不是很有些道理啊?」那酒徒酈食其不緊不慢地說著,而且,在說的過程之中,還不停地端起酒杯喝上那麼幾口。

    而在聽了那酈食其的話之後,劉山河不由得沉吟起來。劉山河細細一想,這酈食其剛才所說的那些話,還真是有些道理。雖然此番自己一路打過來,取得了不少的勝利,也奪得了幾座城池,可是,這些城池的面積大都不是很大,人口自然也並不是很多。這樣的話,自己的給養、兵員等問題,實際上還真的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而剛才酈食其的這一番話,可以說,真是一語道破了自己現在部隊中的最為著急的問題。看來這個高陽酒徒酈食其,還真是有兩把刷子,老子不妨再聽一聽,他究竟有何妙策。說不定,此人還真的能夠幫著做一些什麼事情呢,那也未可知啊。想到這裡,劉山河雙手向著那高陽酈食其一拱,道:「老先生,還望老先生多多指教一番啊!」

    「呵呵,呵呵,將軍別急。」一邊說著,酈食其一邊又深深地喝了一口酒,然後接著說道:「將軍,離高陽不遠的地方,可是有一座城池,叫陳留。那裡四通八達,是一處交通要道,一直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啊。而且,那裡面可是存放著秦軍幾年的糧草啊,一旦將軍能夠攻下此城,那麼,將軍的糧草問題,不也就很好地解決了嗎?而且,在攻下此城之後,交兵還可以在那裡先休整一段時間,招兵買馬,操練軍隊。等到將軍的勢力大增,兵強馬壯的時候,再去繼續攻打咸陽。那樣的話,取勝的把握自然也就會更大一些。將軍意下如何啊?」酈食其一邊自顧自在喝著酒,一邊向劉山河說道。、

    劉山河瞇著眼睛想了一想,覺得這酈食其所說的這些話,還真是很有一番道理。於是,便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那就依先生之見,先去攻取陳留。」說到這裡,劉山河見桌上的酒都已經喝沒了,於是便大聲喝道:「來人啊,上酒!」於是,二人便又接著痛飲起來。

    就這樣,兩人一直飲到都有些醉意了。酈食其一邊喝著酒,一邊不停地誇讚著劉山河帳內的酒的好喝:「將軍帳下的美酒,可真是不錯,真是不錯啊!哈哈,哈哈,比老夫自己買來的酒,可是強多了!」

    「哦,要是老先生喜歡的話,那麼,劉邦就多送先生幾壇,怎麼樣啊?哈哈,哈哈∼∼∼」說到這裡之後,劉山河不由得朗聲大笑起來。劉山河越來越覺得,此人雖然嗜酒如命,可是,總的說來,此人還算是很有一些意思的,頭腦也很聰慧,看來,還真不是那種只會讀死書的酸儒。

    「哦?好好好,老夫可是很久都沒有喝到這樣的美酒了。嗯,嗯,將軍既然這麼大方,那麼,老夫送給將軍一句話,不知道將軍喜歡不喜歡啊!」酈食其仍然瞇著眼睛,故意向著劉山河抖出了一個包袱道。

    「哦?老先生快快請講,老先生快快請講,劉邦洗耳恭聽!」劉山河知道此時這位高陽酒徒所說的話,肯定是有著一定的價值的,所以,他的興致還真的被挑逗上來了。

    「嗯,將軍既然捨得送給老夫幾罈美酒,那麼,老夫就還送給將軍幾座城池。不知將軍意下如何啊?」那酈食其故意粘起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劉山河說道。

    劉山河一聽,不由得一怔,心想,嘿,這老傢伙,還真是有些意思!一罈美酒換一座城池!劉山河雖然知道這是笑談,可是,他通過那酈食其的目光,也看出來了,這老傢伙的話裡,還真的有那麼一些真東西在裡面。

    「先生此話當真?」劉山河也是眼睛一眨不瞅地盯著那酈食其,臉上現出了疑問。

    「唉,酈生不是說的醉話。如果酈生給將軍攻下一座城池的話,那麼,將軍就獎勵老夫十罈美酒,如何啊?」酈食其醉眼乜斜地對劉山河說道。

    「先生,怎麼這眨眼之間,就又多出了幾壇來了?哈哈,哈哈,好,十壇就十壇,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來,干!」說著,兩個人便又接著開懷痛飲起來。

    「哎,將軍且慢,將軍且慢啊,將軍剛才所說的那十罈美酒,今天夜裡喝去的,可不能算做數內啊!」酈食其不時時機地插渾打科道。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劉山河把酒杯高高舉起,終於跟酈食其喝了一個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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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宋義的營帳之中。此時,宋義正在傳達軍令呢。自然上一回,項羽跟范增到他那裡這麼一鬧,這宋義的心裡就有些不安寧了。可是,他宋義此時畢竟還是主帥,既然是主帥,那麼,所有的人就要都得聽從他的號令。所以,宋義便也想了一個辦法,那就通過號令的方式,來加強對所有人員的管理。當然了,他的矛頭,首先便是衝著那項羽來的。

    大帳之中,那宋義的聲音十分哄亮:「傳我號令,從今日起,但凡那些性猛如虎,性貪如狼,好狠鬥勇,傲慢無禮,不聽指揮者,不聽號令的傢伙,一律斬首。」

    而聽到了宋義所頒布的這一號令之後,項羽和亞父范增都不由自主要相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這宋義,現在只怕是利用他手中的權力,開始對他們二人下手了。

    范增明白,憑藉著宋義現在的地位和權力,想要除掉項羽和他范增,其實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他宋義一聲令下,便可以將他們二人擒拿歸案,然後刀光一閃,便會人頭落地,從而也不清除掉了自己的心腹大患。可是,他宋義之所以還沒有那樣做,主要是考慮到項羽的用處,還有就是項羽手下的那八千嫡系子弟兵們,恐怕是除了項羽之處,哪一個人也不能夠指揮得了的。

    可是,今天的事情,自然就已經是一個信號了。如果事情到了緊急之時,那麼,他宋義可不會再顧及這麼多了。所以,范增一聽到了宋義居然開始拿立規矩說事,心裡便不由一凜。看來,是該動手的時候了。要不然的話,自己跟項羽二人,都很有可能死於這個小人之手。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也太慘了。

    「不行,回去之後,必須得想個辦法了!」范增不停地對自己說道。而項羽呢?聽了宋義的那一道命令之後,自然心裡更是氣憤難當。哇靠啊,哇靠啊,這不就是明明說的自己嗎?切,老不子,不要覺得自己是個人物,老子要是想把你當個人物,你就是個人物,可是,老子要是不拿你當個什麼東西的話,那麼,你也就什麼也都不是了。哼,你先別這麼威風,等老子回去之後,跟亞父商量商量,然後就結果了你的小命。

    「到了那個時候,我看你還敢猖狂不敢猖狂了?」項羽的眼睛裡充滿著壓抑的怒火。同時,他跟范增一樣,也慢慢地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危險感,正在向著自己逼近過來。嗯,是的,一種強大的危險感。

    而這個時候,那酈食其卻正騎著一頭小毛驢,行走在那廣闊的天地之間。四處都是光禿禿的,沒有一絲的生氣。時令已經是初冬了,風也自然有些寒意了。可是,對於酈食其來說,這一切的一切,他竟然絲毫都沒有感覺出來似的。他現在,正騎在毛驢身上,前後各有一個書僮。他的背上背著一個酒葫蘆,而那一頭小毛驢的身上,卻載著十罈美酒。而這乾罈美酒,也就是昨天晚上,他從劉山河那裡弄來的。雖然說是自己要來的,可是,卻並不是為了自己喝,而是作為一種道具,去完成一項大事情。

    「想我酈食其,幾乎是潦倒一生,原本以為自己再也沒有什麼機會去做一點大事了。可是,真沒有想到,真沒有想,竟然還有著這樣的一個好機會。嗯,真是不錯,真是不錯啊!老子就憑著老夫的這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就可以給沛公立下一大功。然後,自己在沛公的帳下,也就可以做一個稱職的謀士了,自己在沛公的帳下,自然也就有了一些地位了。

    「嗯,弄好了,這劉邦如果以後真的成就了番大業的話,那麼,自己自然也會沾上一些光的。封侯封王,到了那個時候,自己的子子孫孫們,可也就都跟著自己沾光了。嗯,給自己的子孫們創下一些基業,這才是正事啊!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啊∼∼∼」酈食其一邊走著,一邊喝著,一邊想著。他的計劃,現在正在付諸於實施。成功,也將很快就來到他的身邊。

    雖然,他對於自己的這一次的行動,也只有五六成的把握,其他的,也就全靠見機行事了。不過,憑著自己的學識,憑著自己的見機行事的能力,憑著自己的敏銳的洞察力,自己覺得,完成這一件事情,還是差不多的。嗯,前面不遠處,就是陳留的城門了,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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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陳留的縣衙之內,那酈食其正在不厭其煩在對著那位陳留縣令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賢弟啊,這秦王朝眼看著,就要日薄西山,江河日下。聰明的人,誰還在給它賣命啊?所以,愚兄才前來奉勸一下賢弟,不要再給那秦王朝賣命啊。而沛公劉邦,仁義君子,有口皆碑。如果跟著他起兵反秦的話,那麼,賢弟一定可以做出一番大事業來的。」酈食其鼓動著他的那一片三寸不爛之舌,不停地鼓動著那位陳留縣令道。

    可是那陳留縣令,在聽了酈食其的那一番話之後,仍然是不聲不響,一臉的面無表情,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酈食其見狀,不由繼續說道:「我說賢弟呀,你如果不思悔改,繼續助紂為虐的話,那到了最後,落一個千古的罵名,那可是誰也奈何不得的啊!

    「賢弟,愚兄絕不會硬帶著賢弟去歸順沛公,讓賢弟去犯難。只是,那沛公實在是一個仁義君子,他從芒碭起兵,斬白蛇起義,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發展到了如此的規模,而且現在又獨掌帥位,實在是太不簡單了。愚兄也正是看中了沛公的這一點,這才在他的手下做謀士的。

    「賢弟,咱們兄弟多年,愚兄既然知道了沛公想來攻擊陳留,自然會前來事先告知賢弟一聲,這樣的話,也不負了咱們兄弟一場。如果賢弟不怕面對著血光之災,不念及百姓會遭到刀鋒之害,就全當是愚兄沒有說。」酈食其可是一下子說了這一大堆的話。可是,那陳留縣令,卻仍然是不為所動,只是一個勁兒的歎息。

    酈食其見狀,知道他的這位盟兄還需要再給他加上一把火,於是,便繼續說道:「賢弟啊,這其中的利害,你可要好好地想清楚啊!你若是想歸順沛公的話,那麼,你就把十罈子的美酒都給我喝了;而你如果不想歸順的話,那就乾脆叫人來,把我給殺了。這樣的話,你也好給自己一個交待。行與不行,你到底快給我一個話,我還急著回去給沛公交差呢!」

    說到了這裡之後,那酈食其的眼睛定定地望著那陳留縣令,一臉的焦急與期盼。而那陳留縣令呢,聽了酈食其的這一番話之後,終於抬起了頭,先是同樣定定地望著那酈食其,可是,卻仍然是一言不發。

    「呵呵呵呵,我酈食其已經六十八歲了,早晚也是個死。唉,這生死嘛,本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兒,誰也躲不過去,更沒有什麼大不了。而至於死在誰的手裡嘛,那其實還不都是一樣啊!就是死在自己的家裡,跟死在荒郊野外,也沒有什麼兩樣。這人一死,兩腿一蹬,也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還在乎這個那個的?唉,無所謂,無所謂啦∼∼∼」酈食其一邊說著,一邊又舉起了酒壺,抑頭就往自己的肚子裡倒酒。看那樣子,一番十分陶醉的樣子。

    「唉,賢弟啊,我這可是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情分上啊,這才冒著亂世之險,遠道而來,給賢弟指一條路走。而至於賢弟聽與不聽,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我這當大哥的,也把心盡到了。我的話說了這麼多了,這話中聽不中聽,賢弟,你就看著辦吧。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啥時候想通了,就給我去個信兒,我也好早給你到沛公的面前通報一聲。只是,你可也別太遲了,如果太遲的話,那事情可就不好辦了。這可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我這可是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情分上啊,這才冒著亂世之險,遠道而來,給賢弟指一條路走。而至於賢弟聽與不聽,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我這當大哥的,也把心盡到了。我的話說了這麼多了,這話中聽不中聽,賢弟,你就看著辦吧。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啥時候想通了,就給我去個信兒,我也好早給你到沛公的面前通報一聲。只是,你可也別太遲了,如果太遲的話,那事情可就不好辦了。這可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咱們就這樣吧,賢弟,愚兄先告辭了。」說著,那酈食其便邁步向著外面走去。

    眼看著酈食其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那陳留縣令突然間一聲斷喝:「來人!」話音剛落,十幾個手拿利刃的侍衛兵,便忽拉一下子出現在了大廳之中,將酈食其給圍了一個風雨不透。酈食其本來見事情有些不大對著,便想逃走,可是,沒有想到,他的那個半天都沒有吱一聲的兄弟,居然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了。

    看著那手執利刃的士卒們凶神惡煞一般的樣子,那酈食其不由得一下子嚇得跌倒在地上,結結巴巴地向著那縣令說道:「賢弟,賢弟,你,你,你,你怎麼就這麼打發愚兄上路啊?這,這,這,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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