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趙高一手導演了那一幕鬧劇的第二天,那天在大殿裡說「那是馬不是鹿」的老臣子,便被趙高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殺掉了。從此之後,朝野上下,竟是再也無人敢開罪於趙高。於是,一時間,那趙高更是飛揚跋扈權傾朝野,一手遮天,不可一世。
也是由此開始,趙高跟那秦二世胡亥的權力之爭,便也正式拉開了帷幕。胡亥其實並不傻,他自然知道,那趙高現在的野心已經充分地暴露出來了。而在此之前,像這樣的事情,那是說什麼也不會出現的!
「你趙高再厲害,權力再大,也是本皇放給你的權力。只是顧慮到你當年立本皇有功,所以,本皇這才如此的放縱於你。而且,你這個人也確確實實還有些能力,本皇手下也正好缺乏一些像你這樣的人,來為本皇做事。
「可是,現在看你的表現,卻分明是想擠兌於本皇,是想奪本皇的權力,看來俗話說的真是沒有錯啊,『人心無足蛇能吞像』,果真如此。不過,你要是認為本皇也是那麼容易糊弄的,那你就錯了,而且是大錯而特錯!本皇早晚會要你的好看∼」那秦二世胡亥心裡琢磨著。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秦二世跟趙高之間的權力,便基本上處於明晰化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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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那秦宮內大鬧權力之爭的時候,在那彭城楚懷王的宮殿裡,懷王的最為信任的臣子宋義,正在跟懷王商量著關於如何出兵的事情。而那宋義之所以能夠得寵於懷王,其實也是一種必然的結果。一方面,懷王急於籠絡一些人才為自己所用,而那宋義,無疑是一個最佳的人選。此人素來較為謙恭,容易說話,而且,平時也多表現出了對於懷王的忠心。另外,那宋義也算是一個人才,這一點,是那懷王從宋義曾經力勸項梁的事件中得出來的一個結論。
當年之時,項梁本來將章邯部死死地圍困於定陶,可是,那章邯卻是緊閉城門而死不出戰。當時章邯的想法是,自己的軍力相比於楚軍來說,要遜色得太多。而且,那楚軍士氣正盛,如果倉促應戰,則一定會正中敵軍的下懷,必定會吃敗仗。而那章邯的善於用兵,在此時也正是一個很好的表現。
一方面,他派人去求援兵,而另一方面,便是閉門不出,堅決不應戰。就是那項梁派人在城門前罵了三天三夜,他也是十分的沉穩,就是不開城門。這樣一來,項梁軍的士氣便被消磨掉了一些,從而很好地達到了章邯「避其鋒芒」的目的。而另一方面,也給對方造成了自己這一方不堪一擊的錯覺,從而麻痺了對手,為自己後來的偷襲創造條件。
所以,可以說,那章邯當年的定陶一戰,是一環扣一環,一步套一步,所以最後才取得了突襲的成功,達到了以少而勝多,以弱而勝強的戰略意圖。當然了,當時楚軍的營寨之中,也並不是沒有清醒的人,而且還為數不少。比如說韓信,比如說范增,比如說宋義。特別是范增和宋義,那可都是多次三番地跟項梁說起過當時義軍所面臨著危險之所在:敵軍正在養精蓄銳等待時機,而自己方面的部隊呢,上至主將,下至曾經的士兵,都仍然沉浸在不久之前所獲得的那一些小勝之中,日夜狂歡飲酒,就認為那章邯的部隊,其實也只不過如此而已。正如項梁所說的那樣:「人們還都傳言,說什麼章邯用兵如有神,現在看來,那也只不過是一種傳說而已,傳說而已!他項梁,哪裡就那麼神乎其神!無非如此,無非如此啊!」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主將都如此輕敵了,那麼,主將的態度自然會影響到他的手下的官兵們。所以,所有的兵士都麻痺大意,自然也就疏於防範,從而也為那章邯後來的深夜突襲的成功奠定了基礎。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那楚懷王才對於宋義當時的表現讚賞有加。「你在當時能夠看透軍情,這本來就不容易。而你又力勸那項梁不要輕敵,雖然那項梁不聽,可是,作為偏將,你也已經盡到了你的責任了。」楚懷王如此對宋義說道。
也正是因為那宋義有表現可圈可點,所以,懷王才有了將他視為自己心腹的想法。而那宋義呢?如果他也像是那項梁叔侄一般有著如此的實力的話,那很有可能,他也不會這麼謙恭的。可是,當初他可是因為陳勝兵敗之後,走投無路這才投奔到了項梁的麾下的。所以,他自然也不會有著像那項梁叔侄一般的氣度,做事說話,都是處處陪著三分的小心。而後來,那項梁叔侄的粗暴和執拗,也讓他宋義有些吃不消了。可是,既然寄人籬下,也就只有一個忍字了。正所謂「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不過,那宋義畢竟也是一代英豪,當年屈居於人下,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一旦有機會,他也定會出人頭地,不再繼續受人挾制。是的,他在等待著這樣的一個機會。而現在,這樣的機會,似乎已經到來了。他終於搭上了懷王這一輛馬車,總算是擺脫了曾經的那種無奈與壓抑的局面。
宋義很清楚,如果那項梁不死的話,那麼,懷王便很難做到真正的自主,那倒也成了一個真正的傀儡了。可是,現如今,那項梁已死,只剩下一個項羽。畢竟,那項羽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說,都還不能跟他的叔父項梁相提並論,雖然手裡還握著重兵,可是,其威勢,卻已經是大為減少。而這,對於宋義來說,無疑就是一個天賜的良機啊!
於是,一個想急於求得忠臣的效力,一個想尋找真正值得依靠的大山,宋義便跟懷王,這兩個同樣都是沒有實權的人,走到了一起,踏上了同一條命運之舟。
「那章邯在定陶殺掉了項梁,南線局勢已定,便以為,楚軍已經不足為慮,所以他這才揮師北進,去進擊趙國。而現在,他的那三十萬大軍,已經將趙王圍困於巨鹿之城,危在旦夕,十分危急啊!」宋義跟懷王坐於懷王的內宅道。
楚懷王聽了宋義的話之後,不由眉頭緊皺,稍一思索,然後說道:「那章邯現在的兵力十分的雄厚,而且,現在又北上攻擊趙國,還已經將那趙王歇圍困於巨鹿之城。看其勢頭如此猖獗而兇猛,我們楚軍當如何去應對才好呢?」其實,從本質上,那懷王還是對於現在的局勢十分擔憂的。畢竟,自己也正是因為那章邯在定陶一戰之中,將自己的主將項梁殺死之後,才將自己楚國的都城由盱眙遷到了這淹——彭城。而如果那章邯再將趙國之軍滅掉了的話,那麼,他可就真的再也無處可逃了。雖然自己壯士凌雲,可是,也再也沒有什麼舞台供自己表演了。
「吾王請放心,吾王請放心!咱們不妨這樣行動。你看,現在天下的形勢,是那章邯所率領的秦軍氣勢正盛,北擊趙國。而要是論戰力,除了那章邯,便就是咱們楚軍了。不過,那章邯雖然看上去氣勢正盛,不過,那也只不過是秦王朝的迴光返照罷了。吾王請想,現在那暴秦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了,而那章邯所部,基本上都是窮盡了大秦王朝之中所有的能夠調得動的力量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人人都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沒有哪一個人,願意將那監獄裡的那些人放出來打仗的。所說,雖然現在那章邯的部隊節節取勝,可是,那也並沒有多大的用處。總之一句話,大秦王朝,基本是沒有幾年的活頭了。
「所以,吾王請想,咱們如果兵分兩路的話,應該可以取得極大的成果的。吾王如果對於我的話還感興趣的話,那麼,宋義便對吾王一一道來。」宋義顯得倒也還是十分的小心,生怕自己的這一番話太過於囂張,以引起懷王的不滿。
宋義想起了自己曾經跟著陳勝吳廣去執行任務的樣子。那時,也正是因為自己的口舌之故,才被貶了官職。所以,前車之覽,那宋義自然是不會重跑腿的。
可是,誰知道,那楚懷王聽完了宋義的話之後,居然顯得對於宋義的這種想法十分的讚賞,於是便用鼓勵的眼神道:「那,還請宋將軍一一道來啊!」
「吾王不必擔心。現在秦軍雖然看起來很是強勢,可是,卻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只要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去北上救趙,另一路,則西進攻擊秦朝的都城咸陽。那樣的話,就一定會使秦軍首尾不能兩顧,從而一舉將其打敗,大業可成唉!」宋義侃侃而談。
應該說,那宋義的此一番話,還是極有見地的。一方面,他看清了那秦軍雖然現在還十分的囂張,其實,卻已經是強弩之末,是秋後的螞蚱,沒了多少天的蹦噠頭了。而另一方面,此時的分兵之擊,既需要眼光,也需要智慧,更需要膽略。要知道,當初項梁之所以兵敗於定陶,原因之一,便是分兵。如果不是分出了一部分兵馬來,派遣劉邦和項羽二人去攻擊另一個方向的城陽,那麼,就算是那章邯再多謀略,也不可能將楚軍近百萬軍隊給吃掉了。
前一次因為分兵而敗,而現在,他宋義居然又提出了分兵的主張,這如果不是真正具有一定的膽識,那是不可能做得到的。而事實上的情況,也正如宋義所意料到的那樣,秦軍此時真的也就是只有章邯那一支主力部隊了。連死囚都派出來當兵了,他還有再有什麼別的部隊不成?
而這個時候,就像是在走一盤棋。而走棋,是以通盤考慮的。而宋義的那個掃兵兩路的設想的合理之處,就在於讓一部吸引住章邯的力量,或者說是將其死死地纏住,當然了,最後是消滅掉他。而另一方面,則可以騰出手來,專門去收拾敵軍老巢。這樣的話,敵軍之滅,那倒還真是指日可待的了。
聽了那宋義的這一番話之後,懷王大為讚賞,擊掌道:「太好了,太好了,棕愛卿,宋愛卿,就依你的話頒旨!就依你的話頒旨!」
第二天的朝堂之上,所有的各路的英豪全部都到齊了。懷王坐定之後,先是環顧了一下大殿之上的所有來人,目光裡帶著堅定和自信。現在的懷王,自然早就不再是那個哭喊著不要做王的小屁孩兒了,經過叔孫通的高教,經過這幾年來的閱歷的豐富,當然了,更不可否認的是,這位懷王,還真是一個極具帝王天賦的人才。只是他生不逢時,不然的話,肯定也會是一位很有作為的君王的。
這,看來也只能歎那楚國的悲劇吧!如果早有這樣的一位英王出世的話,那麼說不定楚國會是另一番樣子呢!
此時,大殿之上,那楚懷王的聲音哄亮而帶有磁性,聽來顯示出一種不可違抗的威嚴之所在。
「各位首領,將軍,諸侯,自上月武信君西出攻秦,卻不幸於定陶兵敗陣亡。而那章邯卻士氣重振,捲土重來,大有剿滅掉天下所有將軍的氣勢。而現在,那章邯正率領著三十萬大軍西出黃河,圍困趙國,將那趙王圍困於巨鹿之城,當前的形勢十分地危急。而如果那章邯將趙國擊敗的話,那麼,他的下一個目標,便是咱們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商議一下,一定得拿出個辦法來才行啊!」懷王一臉憂心沖沖地說道。
說到了這裡,懷王再一次看了一下眾人,便又接著說道:「到目前為止,那章邯已經將趙王歇圍困於巨鹿之城已經一個多月了!城中糧草告罄,形勢十分嚴峻。而趙人早就飛翅傳書而來,說是城中的人數已經死亡過半了。大家想,如果那章邯將趙國之師擊敗之後,那麼,他的實力自然會進一步增加和提高。而到了那個時候,再想去滅掉他,可是比登天還難吧!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必須拿出一個方案來,也就是說,我們到底該如何來辦這一件事情。
「嗯,不過呢,眼一,雖然說那章邯的士氣正盛,不過,秦軍的都城咸陽那裡,卻是肯定兵力空虛。我們正好可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寡人與眾臣商量,擬派兩路兵馬分兵而擊秦。一路為三十萬兵馬,此上救趙,跟章邯的最後一支秦軍一比高低。成功之後,再乘勝而南下,直逼咸陽;而另外一路,便是派精兵強將十萬餘人,向西而行,直搗秦朝的都城咸陽。」懷王一字一頓地說道,彷彿就是怕眾人聽不清楚似的。
過了一會兒了,那懷王又接著說道:「為了鼓舞士氣,寡人跟各位大臣們經過商議之後,跟諸位約定,那就是,無論是誰,只要先能夠進入到了的咸陽並攻佔之,那麼,誰就可以在關中稱王!無論是誰,只要先能夠進入到了的咸陽並攻佔之,那麼,誰就可以在關中稱王!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聽到了懷王如此一說,那項羽居然沉不住氣了,便想起身跟那懷王理論一下。依照項羽的想法,何必又要分兵呢?雖然目前那章邯老賊正在圍困趙國,可是自己正想跟那章邯老賊一較高下,殺掉那老賊,替自己的叔父報仇雪恨。而在殺死了那章邯老賊之後,再揮師南下,直取秦都咸陽。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天下,只怕就是他自己的了。項羽覺得,他具備這樣的能力和實力。可是,那懷王卻說什麼兵分兩路!我靠啊,什麼兵分兩路!有意思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無論是哪一條路,對於自己來說,都是不理想的。如果自己選擇了西近直取咸陽的路的話,那麼,將會喪失掉自己親自殺掉那章邯而為自己的叔父報仇的機會。而且,跟那章邯交一交手,也是自己的一人願望。這對於一起以來就好戰而且勇猛過人的項羽來說,自然是具有著一種致使的誘惑。可是,另一方面這樣一樣,很有可能,另外的一路,便會乘勢而直帶咸陽。到了那個時候,可是什麼都來不及了。無論是什麼話,那也就只是說著好聽而已。而這一點,自然也是他項羽所不能夠承受的。自己跟叔父自江東起兵以來,不就是為了早日來到那一天嗎?而一旦被人先入為主的話,那麼,也就只有承認的份的。
而另一條路,項羽剛才也已經考慮過,也不是他認為理想的路,那就是西進而直取秦都咸陽。可是,第一,那只有十萬兵馬,而且路途遙遠。而更讓項羽覺得不能走那一條路的根本原因,還是那樣的話,便不能替他的叔父報仇了。而對於項羽這樣的人來說,天下可以不要,可是,自己就是從小就被叔父養大的,不能夠為叔父親手報仇殺掉章邯,他項羽可是死不瞑目的。不能走那一條路的根本原因,還是那樣的話,便不能替他的叔父報仇了。而對於項羽這樣的人來說,天下可以不要,可是,自己就是從小就被叔父養大的,不能夠為叔父親手報仇殺掉章邯,他項羽可是死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