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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資料 第49章:聯兵11 文 / 長風一嘯

    第49章:聯兵11

    而那呂罌呢,倒也配合得絕妙,也把臉湊到了樊噲的面前,別有意味地說道:「那,你可得時常回來啊?我總不能一個人生吧?」一句話,竟然把那樊噲說得發了魔怔,盯著那呂罌竟是眼睛一眨也上眨了。之後,樊噲一把把那呂罌攔腰抱起,道:「算了,老子今天就是回去了,也好成全一下愛妻的一番的美意∼∼∼」

    於是,那一盞油燈突然間便又被吹滅了,紗帳裡面,很快地,便又傳來了一聲緊似一聲的喘息之聲,以及女子那帶著一些壓抑的尖叫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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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山河陪著張良,緊隨著出征的部卒走了一程,眼裡儘是戀戀不捨之意。張良見差不多了,便將手一拱,向著劉山河道:「明公,請回吧!」

    劉山河長歎了一聲,對著就在旁邊緊跟著夏候嬰說道:「夏候將軍,把馬車牽過來!」之後,劉山河便對張良說道:「先生,這一駕馬車,是劉季平時所坐的馬車,送給先生路上使用,也減少一些先生的鞍馬勞頓。」

    張良一聽,不由一怔,當下向著劉山河拱手道:「明公,張良還沒有對明公立下尺寸之功,怎麼敢受此大禮呢!」

    「先生此言差唉!有道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先生對我的那些教誨,使我劉邦頓感心明眼亮,突然有撥雲見日之感啊!而以後,劉邦每走一步,都將念先生的教誨之恩啊!有道是,一朝為師,終生為父啊!這又豈是那尺寸之功,所能夠比擬的呢?劉邦一旦想起先生對於我的教誨,總覺得即使是三叩九拜,也不足為過啊!我在車內,也略倍了一些銀兩和布帛,略表寸心而已,這也不能表達我的心情於萬一啊!拳拳之心,也只有蒼天可表啊!」說著,劉山河不由得落下淚來。

    而這一回,劉山河也是真的傷心了。也不便是因為自己現在兵少將寡,也不便是因為自己身邊還並沒有什麼出色的謀臣良師,而是因為這張良,自從那一夜,跟自己促膝深談,真可謂是每一句話,都說到了自己的心裡去了。他對於天下大事的那種深切的領會,他對於當今英雄豪傑的那種準備的把握,他所說的那些如何在亂敵之中取勝的技巧與方法,都曾經讓他劉山河深深地折服不已。可是,怎奈人家尚身負有使命,還不能跟自己在一起共謀大業。好在,他已經應允了,以他辦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後,還會再回到自己的身邊來的。想到這裡,劉山河覺得心裡更難過了。

    「明公,咱們後會有期!」張良對於剛才劉山河的那一番肺腑之言,自然是十分的感動。而在這一刻,他也更加堅定在自己完成了匡復韓國之後,一定回來輔佐劉山河的決心。在張良的心目中,像劉山河這樣的聰明之人,世間確確實實很是少見。不說別的,就說自己所研習的那三卷兵書,自己無論對於什麼人說,那些人總是不能夠領會其中的奧秘之所在。而只有那劉邦,不但能夠聽懂,而且還能夠舉一反三,實在是讓他張良當時大為感動,以為終於找到了知音。

    而且,這位沛公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真正能夠做到禮賢下士,待人和藹可親,特別是對自己,特別的尊重,這跟那項梁叔侄相比,可真是有著天壤之別啊!所以,無論是從哪一個方面來說,自己跟隨著這位劉邦去謀大事,應該是自己最佳的選擇了。

    話說劉山河被項梁編入到了進攻城陽一線的序列之中,於是便跟項羽一道,在城陽大破了秦軍,並乘勝追擊,一直追趕下去,並接連攻佔了河南的濮陽和雍丘,大獲全勝,士氣高漲,壯志昂揚。可是,由項梁、范增、張義所親自率領著的那一路兵馬,在一開始的時候,倒還挺順利的,可是到了後來,在攻佔了山東的亢父、東阿之後,兵鋒直指定陶。可是,也就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主將項梁卻因為自己過於輕敵大意,終於釀成了一次大禍。

    那天,項梁已經把定陶圍了一個水洩不通,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裡面的秦將章邯,就算是插上翅膀,也不能夠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本來,按照項梁的打算,這兩天就應該可以斬下那單項的首級,消滅掉這秦軍的最後一支戰力。可是,誰知道,那秦將章邯竟然是一個真正的老滑頭,一見項梁兵馬來勢不小,便有意避其鋒芒,故意的閉門不出,直把項梁的部隊狠狠地涼在那裡,就是不開城門跟項梁決戰。而那項梁也沒有什麼辦法,於是,便只好讓自己的兵士們耐心地等待。可是,到現在為止,兩天已經過去了,敵軍的城門,卻仍然沒有被打開的樣子。而此時,軍需官說,自己軍隊的糧草已經不多了,頂多也就是再能夠堅持兩天。一時間,項梁有些急躁不安起來。可是,他仍然是無計可施,只有日夜跟自己手下的幾位知心的戰鬥把酒言醉。

    而在中軍帳外,持戟而立的那個人,仍然是幾年前投奔於項梁,並被項梁封為執戟郎的韓信。此刻,帳外寒風呼嘯,韓信的鬍鬚之上,已經掛起了一抹厚厚的霜花。而大帳之內,卻是溫暖如春,項梁正在跟偏將宋義等人,在中軍大帳大內舉杯痛飲。只聽得那項梁邊喝酒邊粗著嗓門說道:「哈哈哈哈∼∼∼這可真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啊!我原來還以為,那章邯肯定是領兵有方,治軍有道,能征善戰,是一個真正的英雄。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將陳王打敗呢?可是,事實證明,他章邯,也只不過如此而已,徒有其名,徒有其名啊!」說到了這裡,那項梁將一杯美酒一飲而盡,然後便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而此是地,大帳中的另外一個項梁手下的將領,也順著項梁的話說道:「項梁將軍說得很對,說得很對啊!依我看來啊,那章邯還是什麼英雄,狗屁英雄!切,還英雄呢,只怕是連一隻狗熊也不如啊!哈哈哈哈!∼∼∼」說完之後,那人也像項梁一樣,縱聲長笑,十分刺耳。聽到了這一席話之後,仍然站在大帳的門口持戟值班的韓信,不由得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來。

    「嗯,叻,你說得很對,你說得很對啊!來日破城之後,老子一定會把那章邯給一刀斬了不可!哼!什麼英雄啊!老子才是英雄!」另外的一個偏將,一邊狠狠地啃了一口肉,一邊放肆地說道。

    「∼∼∼啊,啊,等我等攻下這定陶,斬了那章邯之後,秦軍便再也沒有多少戰將了!到了那時候,我們的滅秦大業,便也就會基本上成功了!哈哈哈哈,滅秦大業,指是可待,指日可待啊!」項梁又一次一仰脖子,把一杯酒喝乾了。

    而此時,下方的偏將宋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於是便向著那項梁一拱手,道:「將軍,現在這定陶竟然如此這般難攻,這樣以來,這裡久攻不下,而時間長了,秦軍勢必會前來增援,而一旦出現了那種情況的話,可就∼∼∼」而宋義的話剛剛說到了一半,便被項梁給截住了,道:「可就什麼?切!現如今,那秦軍是四處兵敗,既然如此,又哪裡來的援軍啊?再者說了,本將軍歷來都是只怕兵少,而不怕兵多∼我還只怕,那秦軍的兵馬就是這麼多了呢!老子還沒有把那秦兵殺夠呢!」說到了這裡,項梁拿眼瞧了瞧說話之人,見是宋義,便把臉色一沉,很顯然,他的心裡很是不高興,嫌那宋義掃了他的興,盡說一些敗興的話。

    「哼,就算是他能夠前來派兵增援,也是正在我意啊!嗯,正中我意。像章邯那老匹夫那樣,只知道躲在城中閉門不出,他娘的,老子就是看不起他這樣的只會做縮頭烏龜之人!像他這樣,把兵馬都躲在城裡懼不應戰,嘿嘿,嘿嘿,本將軍是最為惱火的了,是最為惱火的了!啊?哈哈哈哈∼∼∼∼」項梁也不再理會那宋義的話,仍然是自顧自地說道。

    「宋義將軍,宋義將軍!我看啊,你是不是,是不是在那陳王的帳下待得久了,在跟那章邯作戰的時候,被那章邯嚇破了膽了吧?不然的話,為什麼一提起那章邯老兒,就這般害怕啊?」另外的一個大帳之內的偏將嘻笑那宋義道。

    那宋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哼了一聲,然後便拍身起身,逕直便向著大帳外面走去。這時,一名將領見宋義臉色不對,便忙上前一把攔住了宋義,對他笑道:「宋義將軍,宋義將軍,唉,剛才說的都是玩笑話,都是玩笑話而已,你又何必當真呢?啊?你又何必當真呢?來來來,快快會下,咱們繼續喝酒,咱們繼續喝酒啊?」

    可是,宋義卻是再也不肯坐下去了,狠狠地瞪了那遇戰將一眼,之後便衝出了中軍大帳而去。而仍然在中軍大帳門口輪值的韓信,看到了宋義氣沖沖而去的身影,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大帳裡面,卻傳來了一聲聲得意的大笑之聲,笑聲中,還夾雜著項梁的勸酒之聲不斷地響起:「來來來,各位將軍,咱們今天晚上,是一醉方休,一醉方休啊∼∼∼」

    宋義負氣走出了中軍大帳之後,翻身上馬,便徑直向著懷王所在的都城盱眙飛馳而去。

    而那宋義剛剛離開,末將范增便匆匆起來,見項梁等人仍然在中軍大帳裡舉杯痛飲,不由得眉頭緊皺,然後他毫不客氣了衝進了大帳,站在大帳正中,滿臉的怒氣,看上去,像是一尊瘟怒之神似的,不怒自威。

    范增稍稍定了一會兒,然後便氣沖沖地向著項梁說道:「那章邯,可是秦軍的名將啊!自從他出關之後,三月以來,幾乎是很少打過敗仗。此人有勇有謀,不可小看啊啊!雖然他們於近日接連失利,可是他們卻緊閉城門,閉門不出,那一定是在裡面厲兵秣馬,積極備戰。項梁將軍,我們可是不能不防啊!」

    見聽了他的話之後,眾說都並沒有說話,范增仍然數量道:「而反觀我軍將士,現在卻是日夜飲酒狂歡,就好像已經把那章邯真正打敗一樣。而且,我軍將士,軍紀渙散,士氣大跌,如此形勢,如何破敵啊!而如果這樣的話,如果遇到章邯之軍這時,那是必敗無疑啊!」范增看來是忍無可忍了,這才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來。

    而那項梁,本來還在那些舉杯而飲,可是聽到范增這麼一說,不由得臉色一沉,瞪著一雙迷離的眼睛望著范增,之後站起身來,迎著范增便走了過去,而他的手裡,卻仍然把著一盞酒。

    「先生,你,你,你,你喋喋不休,甚至是危言聳聽,難道,難道是笑我,笑我不會用兵不成?」項梁顫顫巍巍地來到了范增的面前,噴著酒氣衝著范增說道。

    而那范增,即使是再不識時務,也不會傻到才去碰釘子的地步,在這軍中,他的位置到底是怎麼樣的,他還是很清楚的。於是范增便將手一拱,然後說道:「將軍息怒,將軍息怒!老夫奉楚王之命,重任在肩,輔佐將軍。而今天,老夫如果不把這些心裡話說出來,老夫怎麼對得住楚王呢?所以,老夫就算是犯著觸怒將軍的結果,也要對將軍說出老夫的所想!請將軍息怒,請將軍明察啊!」

    范增這一回,卻是又錯了。他確確實實是心甘情願地在楚王的號令之下進行這反秦的大業,可是,他卻忘了一個最為基本的事實,那就是那個楚王孫心,到底是怎麼被立起來的。而能夠把孫心立為楚王的那個人,自然也能夠再將它給廢掉。他應該知道,對於項梁來說,立楚王之舉,那也只不過是一個把戲而已,難道說,他項梁還真的把那楚王放在眼裡嗎?所以,一聽到范增竟然拿楚王來說事,項梁本來就氣不順,此時更加怒氣衝天,向著范增說道:「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楚王?楚王是誰啊?那個楚王又是誰把他給立起來的?真是笑話,你現在居然敢拿那個小孩子來嚇我!你,你,你,你應該知道,啊,你應該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誰立的,他應該聽誰的!」

    項梁的這一番話,幾乎把范增給氣得翻白眼。良久之後,范增這才情緒無比激動地說道:「老夫已經年過七旬,本意無心投身軍旅之中,但是老夫敬佩將軍的威名,這才甘願幫助將軍同力滅秦,以奪取天下,建萬世不朽之功勳。可是,如今看來,這都是老夫的錯啊!」說罷,那范增便頭也不回地轉身而去。

    而就在那范增剛剛走出大帳門口的時候,忽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道:「老將軍,老將軍!何不馬上派人到項羽和劉邦那裡求援!軍情緊急,事不宜遲啊,老將軍!」

    范增回頭一看,原來是執戟郎韓信。聽了韓信的話之後,范增忽然怔了一下,半天都沒有再動地方。

    范增知道,剛才這位執戟郎韓信所說的那一番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按照一般的規則,如果那章邯真會用兵的話,那麼,無疑現在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楚軍警惕性大為放鬆,正是一個突擊的大好機會。而如果那章邯真的那樣的話,無疑,項梁是必敗無疑。而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們這些項梁的屬下的性命,還能不能保住,那也都是一個未知數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是自己暗地裡派人去向項羽和劉邦那裡求援,將章邯之圍得以解開,又當如何呢?就算是那樣的話,那項梁因為他的過於剛愎自用的性格特點,所以也根本就不會買自己的帳。唉,看來,自己真的是錯了,自己真的是錯了!

    想到這裡,范增向著韓信搖了搖頭,神情十分沮喪,眼睛裡再也沒有了曾經的光彩,一臉的無奈,一臉的絕望,道:「唉,世事人心皆有定數,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必無所成,必無所成啊!老夫錯矣,老夫錯矣!」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范增便喪魂落魄地自顧自在回自己的住處去了。剩下的事情,他也不管了,管也管不了。是生是死,是成還是敗,都由他去吧!只留下執戟郎韓信,呆呆地執戟而立,悵然若失的樣子。

    韓信此時的心情也是十分複雜的。由於他的差事之故,所以,他對於軍隊高層的一些事情,瞭解得十分清楚,同時,對於當前戰場的局勢,也很是瞭解。根據這些天的他所掌握的那些住處,韓信隱隱覺得,一種不祥的陰雲正在將他們包圍。此時,他真恨項梁這一匹夫,竟然是一點兒的謀略也沒有,只知道打仗痛快,跟敵軍死打硬拚,而敵軍一旦堅壁不出,他就沒有辦法了。如果換了他,他韓信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可是,這裡,有他韓信說話的份嗎?

    韓信自嘲地笑了一笑,搖了搖頭,然後還是緊緊地把握著自己的那一把鋼戟,呼出了一口寒氣,站樁一般,筆直地繼續在中軍帳外站他的崗。而中軍帳內,項梁的醉語之聲,卻又起來了。天知道,這竟然是那項梁的最後一次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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