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淼剛剛坐上警車,劉晨陽就敲了敲警車的門,然後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唐思淼斜睨了劉晨陽一眼,然後說道:「你不是不去嗎?」
「你是警察,所以這種事情你應該沒見過,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至少你不至於受氣!」劉晨陽微微一笑說道。
唐思淼輕哼了一聲,然後說道:「怎麼了?壞蛋?擔心我嗎?」
那語氣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是一種撒嬌的感覺,劉晨陽雙手一攤說道:「隨便你怎麼認為吧!」
汽車發動了,劉晨陽路上給唐思淼講了一些關於醫鬧的事情,還有一些老人倒地好心人去扶的事情。他倆事屬於第二種情況,家屬追究責任的概率不高,但是依舊有這個可能,措辭有很多,比如說他倆處理方法不當等等,間接有責任,而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多要點錢罷了。
兩個人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醫院,此時家屬已經哭得是昏天暗地了,那名婦女的丈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還有一個兒子現在剛讀大學。兩個人都哭的不像樣子,那名婦女的丈夫幾乎昏了過去,他的兒子勉強扶起自己的父親,自己也泣不成聲。
唐思淼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象,自己頓時也有點想哭,劉晨陽拍拍唐思淼的肩膀,給她一點心理上的安慰,唐思淼以前都市交警,根本就沒干多長時間,所以這樣的場面自己還沒有見過。劉晨陽在醫院裡面,這種事情基本上天天都能夠見到。久而久之竟然都習慣了。
「二位先別哭了,這位是唐隊,這位是軍區醫院的醫生,是他們兩個人打電話叫的救護車。你們有什麼要問的,就問他們吧!」這時候一個警員看到了唐思淼和劉晨陽,於是連忙對那對父子說道。
看到那對父子的目光轉向了自己這裡,劉晨陽連忙從大腦裡想盡所有的詞彙。一旦他們要鬧,那麼至少路口應該有攝像頭,這應該就是證明自己無辜的鐵證。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劉晨陽目瞪口呆,那名中年男人一開口並不是質問。而是「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聲音沙啞的說道:「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打電話叫救護車,我和兒子才看到了他母親最後一眼,謝謝你們!」
接著他兒子也跪在了地上。唐思淼連忙把他們父子扶了起來,沉聲說道:「真是抱歉,如果我當初不是想著先制止歹徒,而是先救人的話,或許她就不會……改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不要這樣說。警官!」他兒子突然開口說道:「醫生說刀上傷及到了腎臟,就算是早幾分鐘也無濟於事,你們能夠及時送醫院,讓我和父親見我母親最後一眼。我們已經非常感謝了。」
劉晨陽靠在了牆上,這一幕讓他震撼不已。通常他在醫院見到的,無非就是病人家屬的哭鬧和責罵。主治醫生無論年齡大小。沒有一個沒挨過罵的,甚至挨過打的也不在少數。但是這對父子讓劉晨陽看到的卻是另外一面,很少有家屬在這個時刻還能夠保持這樣的理智,劉晨陽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或許,末世的生存法則,在這個世界未必管用吧。
「您是醫生吧,謝謝你,如果不是您的應急措施,恐怕我們也看不到孩子他母親最後一面,真是謝謝你!」那名女子的丈夫轉身就要向劉晨陽下跪。
劉晨陽連忙扶起了那名中年人,搖了搖頭說道:「應該的,你別這樣,當時如果有我帶了急救箱的話,她絕對不至於離開。」
而那個女子的丈夫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趴在他愛人的屍體上哭泣。劉晨陽拍了拍唐思淼的肩膀,示意她出來。
「喂,你眼圈怎麼也紅了?平時都是一副冷氣逼人的樣子,今天晚上是怎麼了?」劉晨陽掏出隨身帶的紙巾,遞給了唐思淼,這小妮子今天一天的表現都相當的反常。
「你的心是不是石頭的做的啊,你看那對父子多可憐啊,我們一點忙都沒幫上,還那麼感謝我們!你來之前卻一直想著怎麼找措辭來逃避責任,你還是個男人嗎!?」唐思淼嗔道,但是另一隻手卻在輕輕擦拭著眼睛。
如果換做以前膽小怕事的那個劉晨陽,自己可能被感動得比那對父子哭得還慘,但是現在劉晨陽雖然也很感慨,但是還不至於哭出來。
「好吧,可能是我之前的想法錯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人的!」劉晨陽看了看天空,實際上他看了那把凶器上的血跡以後,就明白那個婦女一定活不長了,因為刺入腹部的刀子的深度足以刺中脾臟,之所以還活了數小時的原因是因為刀子比較鋒利,脾臟沒有裂開依舊貼在一起,維持了數小時的生命,而造成這種奇跡發生的,恐怕就是那名婦女堅持想看到了自己親人的最後一眼吧。
生命確實很偉大。偉大到連冰山也可以融化。
劉晨陽和唐思淼回到了警局,家屬看樣子明天才能過來。兩個人回到了警局,唐思淼一言不發的走到了刑訊室,劉晨陽一看大事不好,連忙跟了過去,唐思淼現在心情的波動自然不用說了,按照她的性格,她很可能直接殺了這兩個劫匪。
而那兩個劫匪看到唐思淼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連忙說道:「警官大人,我們真知道錯了,求您輕判我們兄弟兩個,我們……」
話還沒說完,唐思淼一腳直接踢中了那名劫匪的臉部,那名劫匪由於是固定在椅子上的,竟然連人帶椅子直接飛出了兩三米遠的距離,狠狠的撞在了牆上,椅子頓時都碎成了幾塊,然後散落在了地上,另外一名劫匪看到了自己同伴的下場,竟然傻愣愣的長著大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唐思淼一言不發的走向了那名劫匪,那名劫匪嚇得哇哇大叫,一股騷臭味撲鼻而來,竟然是嚇得小便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