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讓我戰死沙場,可否讓我做一個死得明明白白的戰鬥英雄?
————文風
作戰任務2月13日發達到了各連排。
文風所軍的主要任務,是全殲越軍第一軍區駐守越北工業重鎮柑糖市的345師,打擊越王牌316a師,以及駐守中越邊境的121團和其它武裝力量,包括公安屯、青年衝鋒隊等。
軍的兵力部署,主要由37師、38師擔任正面進攻,負責圍殲老街以西的越軍,重點是殲滅柑糖市的345師;39師則以邊進攻邊穿插為主,負責保障軍主力的右翼和外圍安全,包括堅決阻止柑糖外圍,以及固守沙巴的316a師內的一切可能增援柑糖之敵。
二營六連所的團有幸擔任師主要突前部隊,他們的任務無比艱巨,上級要求他們中越自衛還擊作戰正式打響前,即16日22時左右開始,沿馮五寨——洞坪一線乘橡皮舟,分批次夜渡紅河潛入越南境內。並沿191、斗格、龍金、岳山、坡光、周登、331、387、登高寨、登高、登尚、402、谷珊、老萬寨之線,後到達柑糖外圍的郎格姆地區,搶修工事展開防禦。
打法不算陌生,圍點打援。
文風所的部隊要做的事,就如同當年遼沈戰役一樣擔任的是塔山阻擊任務,軍的胃口不小,分明是想一口將越軍345師吃下肚,文風他們不但要阻擊可能來援助柑糖的敵人,還得堅決將345師堵包圍圈之內。
可要命的是他們得全程深入越南境內,縱深路程共計約有八十餘公里,而且從2月16日約22時左右開始向越軍縱深突進,17日晚就得到達目標位置,也就是說文風他們得24小時內完成這次簡直看似不能完成的戰鬥任務。
團為了完成這次任務,具體做了以下的戰鬥佈置:
命令三營作為團的前衛營前開路,團前方指揮所隨三營營部行進;
一營隨三營後跟進;二營隨團基本指揮所及團直屬分隊,一營後跟進。其中二營5連擔任團基本指揮所的警衛任務,4連隨營部及團直屬炮連斷後跟進。
文風所的6連配屬營重機槍連第3排、團直偵察兵2名,脫離二營建制,單獨執行護送團騾馬大隊穿插前進任務。
騾馬大隊,由近70匹騾馬和近100名基本無戰鬥力的支前民工組成;騾馬馱載的,是保障全團作戰的彈藥和生活物資。
另外,上級還要求6連團後勤指揮所的直接指揮下,於戰鬥打響時,聽從師前方指揮所的統一指揮調度,洞坪一帶通過浮橋越過國境線。
師舟橋連,將於17日晨紅河上強行架設浮橋。
然後,沿151、232、岳山、坡光、周登、331、387、登高寨、登高、登尚、402、谷珊、老萬寨等地,沿著團主力的前進路線,目的地郎格姆地區與團主力會合。
換句話說,就是文風所的6連將比團主力要晚近10個小時過境,而且相對於其他幾個連隊,他們的第一戰鬥任務其實也就是一個戰場保姆的角色。
當個戰場保姆嗎?相對的其他部隊來說,就是戰鬥發起激烈的開始階段,6連的全體官兵剛好錯過,聽到這個消息很多老兵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文風都感覺到他們彷彿都輕輕地鬆了口氣。
看到這種情況,文風心裡有些好笑,因為只有他才知道,根據他所知的那段歷史,老街和柑糖的那場與越軍的生死對決,絕對是對越反擊戰中有數的重大戰鬥之一,戰鬥之激烈,傷亡之大兩軍的交戰之中也是掐指可數的。
這樣的一場大戰,6連別說晚到位10個小時,就算比團主力晚到位個二三天,也不能逃得過這場驚心動魄的激烈戰鬥。
但是,文風並沒有將這段戰事跟排裡的戰士說,也沒法說,他可不想自己被中國神秘的部門給捉起來,然後進行切片研究,那可就壞了菜。
不過,文風也對能延遲10個小時加入戰鬥感覺非常高興,別看只有10個小時的延遲,可是讓一排的將士戰場聞聽近十個小時的槍炮,見證到真實的戰場殘酷,讓他們實戰中以正確的心態面對下一步的作戰非常重要。
於是,文風全排做了後的戰場動員,嚴肅了戰場紀律,至今連排發佈的各項命令均屬軍事絕密,不得外洩,對臨陣脫逃者,凡造成嚴重後果的,有三人以上佐證時,可以就地槍決。
境外作戰中,必須嚴格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得隨意損壞老百姓的私人物品和濫殺無辜。
並且要求戰士們身上除了布質外衣加軍帽外,不得加穿任何衣物,甚至內衣內褲也不准穿,必須換上帶有鋼板夾層的膠鞋,必須打好綁腿。
戰士不得攜帶任何紙筆等其他物品,以防守萬一被俘或犧牲被越軍從中得到重要的信息情報。
每個人必須上衣的右下襟內側再寫明自己的信息,同時發給每人一個小白布條,上面寫明信息後拴你上衣第三顆紐扣眼上。
你可以你的衣服內側和小白條上多寫不限,你就算將遺書寫衣服上文風也絕對不會說你半句,但絕對不能少寫,各班交叉檢查,很是認真!這是連裡的硬性要求,當然大家其實也非常清楚,這樣做也是方便萬一犧牲的情況下能準確地認定身份。
出發前後每人填好留守物資標籤,統一上交到營部,後統一以連為單位上交到團留守處,由指定的留守人員按營連分類保管,如果萬一戰鬥中犧牲,這就是烈士僅存的遺物。
當再次就地解散時,無論是文風也好,還是全排的將士們也罷,大家都意識到這一次終於該來的要來的,所有人的神情都極為複雜,雖然思相動員工作都做了好幾個月了,但一旦事情出現了,大家的情緒還是出現了波動,有的人變得興奮,有的人面色蒼白或泛紅,當然也不泛有人眼裡露出了極度的恐慌。
所有人都文風的解散命令聲中離開之後,他不動如山堅定的身影才慢慢地轉過了身,然後一步一步走進了駐地的貯藏室,直到這時文風才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氣,眼裡露出了一副極為複雜的神色,然後非常猶豫地伸出了手,抓向了其中一個貯藏櫃。
這裡是真正文風後遺留部隊的所有物品,其實文風以前一直都非常的排斥這個的身份,總覺得不想去佔有另一個人的所有過去,他只想做回他自己,但是這個無比關鍵的時候,他卻鬼使神差地來到了這裡。
畢竟是要上戰場的,戰場是個什麼地方?
這個時代的槍炮會不會也認得人?知道他文風是從三十三年前穿越而來的,所以一定會刻意地去避開他?
很顯然,這個理由並不存。
那麼,如果萬一戰死沙場上,如果連讓自己莫名其妙來到戰場上的這個人英魂到底是個什麼人都不知道,文風自然會覺得非常不甘心。
再說,如果萬一戰場上他文風不死,假設他還不得不再次扮演這個身份,那麼他總得對『自己』的一些情況多深的瞭解吧!
不過,也許這都只是文風來這裡的一個理由!
文風非常清楚,也許真正的文風和林小軍去進行那個奇怪的任務時,深入敵後那他一定是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這個貯藏室裡就可能會留下他後的信息,也許他的身份,他的來歷都會這裡得到答案。
終於,文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終於將面前的貯藏格打開……
一道白影突地從文風的眼前飄過,如同落葉一般輕飄飄地從櫃子中掉了出來,文風被小小地驚到,下意識地就彎下了身,抬頭將落到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
這是一封信,信封裡面還有一張照片!
空出信封,照片欣然落到了文風的大手中,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當照片被翻來之際,文風陡然覺得自己的心突然一痛,然後一身熱血竟然無由地沸騰,一張簡簡單單的黑白照片竟然彷彿擁有著無窮的魔力,讓文風的身體不受控地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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