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不錯。[本章由網友為您提供更新]」在林夕沉默思考之時,安可依又俯下身去,仔細的查檢了一下陳暮的傷口,看著傷口細密的陣腳和粉紅色蠟質般的膏yao,她對著杜占葉發出了一聲由衷的讚許,接著輕聲道:「你是中州杜神醫的後人?」
自從陳暮被聞人蒼月一劍刺入體內,抱著昏mi的陳暮拚命逃遁開始,杜占葉一直處在一種完全不知道周圍到底怎麼樣,甚至根本連安可依等人接近身邊都不知道的空白狀態,此刻聽到安可依的這句話,她才終於活過來一般,認出了安可依,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安教授!」
安可依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她對於御yao研究之外的事一向不關心,換了別的教授,或許早就知道杜占葉的身份和來歷,但是她卻是從陳暮的傷口處理,才看出杜占葉是著有「換髒經」這一本醫書的雲秦第一名醫的後人。她根本不知道杜占葉就是青鸞學院的學生,只是這一聲安教授,才讓她反應了過來。
聽到這一聲安教授,白yu樓等原先並不知道安可依身份的人頓時心中又是一凜,心想怪不得一出手竟是如此恐怖,原來這樣年輕的一名女子,竟已是青鸞學院的一名教授。
杜占葉這一聲哭出來,讓林夕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她和陳暮的身上…因為確認太子目前的傷勢還不會死去,他無形之中輕鬆了許多,便開始有時間觀察和思索,此刻他看著杜占葉和陳暮,首先想起來,自己應該是在青鸞學院見過他們。
「竟然是他?」
緊接著,林夕便怔住,他徹底想起了自己是在止戈新生殿,社團招新時見過他們,「杜占葉?陳暮?」他便忍不住喝出了兩個人的名字。
「你原本就認識他們?」高亞楠心情極其複雜的看著飲泣著的杜占葉和昏mi不醒著的陳暮,在林夕耳邊輕聲問道。
她也從未見過陳暮,見過這名傳說中的雲秦太子…然而早在數年前,她就知道,皇帝就有要將她許配給太子的打算。
即便是她的父親已經做出了表態,但她十分清楚,只要太子活著,皇帝的這個意思,便依舊會成為今後她和林夕走到一起的最大阻礙。甚至可以說,她能不能為林夕披上嫁衣,這便只是唯一的阻礙。若是太子現在死了,這個阻礙自然就不復存在,但她也知道太子若是真的死去,不知道會掀起什麼樣的軒然**o,她又不能因為自己心裡的這個想法,而希望太子死去。
因為她還從沒有將皇帝一直有這樣意思的事情告訴林夕,所以林夕卻是不知道她此刻心情的複雜,只是苦笑著輕聲道:「在學院社團招新時見過…是劍社的,人很好…只是和我說也是土包…」
林夕越說臉上的苦笑意味就越濃。
說什麼沒有背景的土包,原來是這整個雲秦最大的金勺…什麼陳暮…原來是長孫無疆!
原來整個雲秦一直在猜測在何處的太子,根本就一直在青鸞學院在學習著。
……
……
聞人蒼月和程yu走得很急。
兩人走的都是草長得很高很密,最容易隱匿住身影的地帶。
因為兩人心中都是雪亮,這些年在外界看來威勢不再的青鸞學院,卻依舊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存在,做著恐怖的算計和謀劃,在不動聲色,似乎只是平靜應對之間,卻是砸出了一記又一記的重拳,一節節的將和中州皇城以及九名元老對抗都是佔得上風的聞人大將軍逼到了懸崖的邊緣。
隱隱約約之間,聞人蒼月甚至已經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裡,遭受這樣的傷勢敗走,都是青鸞學院計算中的事情。
唯有他被殺死,或者被擒住,這場他和整個天下之間的戰爭才會真正的終結。
青鸞學院既然已經做到了這步,自然不可能就此罷休,讓他們ziyou的選擇下一條路。
只是走了很短的時間,聞人蒼月和程yu便停了下來。
「厲害…佩服。」聞人蒼月看著前方徐徐從草叢中走出的人,真誠而冰冷的吐出了四個字。
從草叢中走出的是一名從面目上根本無法判斷出年紀的俊逸年輕男子,身穿著學院的黑袍,袖口上繡著教授才有的銀色星辰標記。
他的一頭黑髮沒有紮起,隨意的披散在腦後,此刻和這草甸中長長的青草一樣,隨著東邊吹來的風,緩緩的飄動著。
因為聽得出聞人蒼月此刻的這四個字並不是針對自己,而是針對青鸞學院所說,這名俊逸散發男子微微頷首,算是見禮。
聞人蒼月沒有回禮,冷漠的看著他,道:「看來你便是殺死道若素的人…想不到青鸞學院這些年,竟然還出了一個你這樣的人物,你叫什麼名字?」
俊逸年輕男子點了點頭,「南宮陌。」
「我會殺死你,殺死你所有在意的人。」聞人蒼月點了點頭,如同在述說一件尋常的事情般說道。
「無論是在現在還是在將來,這都是很狂妄的說法。」南宮陌平靜的搖了搖頭:「你真正想殺的,通常都是一些你殺不了的人…這樣即便你不死,也只會讓你的身邊的人死去。」
聞人蒼月不屑辯解,他也不再說話,轉過了身,離開。
至始至終,程yu都沒有說一句話,他只是看著南宮陌,臉上若隱若現的斑點越來越多,就像一個個老人斑在不停的生長出來,只是老人斑是黑色的,他這斑點,卻是藍色的。
「即便他在過去再怎麼善待你們,你們也只是他的工具,他的兵刃,他只是一個在不停進行著戰爭的人,這樣的人活著對於這世間沒有任何好處。」南宮陌看著臉上即將全部被斑點充斥的程yu,看著程yu身周的青草一圈圈被他身上膨脹的氣息所折斷,搖了搖頭,道:「你又何必?」
「在這種時候,對於我而言沒有那麼複雜,我的命是他救下來的,我再把命還給他就是。」程yu看著南宮陌,說道。
南宮陌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東西,所以他也不再多言,只是對著這名足以值得他尊敬的對手微微躬身,行禮,同時也是最後的送行。
程yu也認真的躬身回禮。
白yu般的劍光從他的手中飛了出來,射向了南宮陌。
面對程yu的這道飛劍,南宮陌並沒有用他其餘的東西,只是放出了他金色的無柄小劍。
金色的劍光只是在他身邊盤旋,擋住了白色劍光的每一次擊刺。
白色飛劍在南宮陌的身外形成了一個白色光團,縱橫的劍氣依舊昭示著這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但程yu臉上的藍色卻是越來越濃,兩股藍色的鮮血,從他的鼻中緩緩滑落了下來。
他的呼吸停頓了。
飛舞的白yu般劍光消失,嗤的一聲,失去了憑依的飛劍不知飛到了何處,掉入了青青草叢之中。
南宮陌再次對著這名失去呼吸的碧落陵副統帥行了一禮,身形消失在這片草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