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yu這一方聚集的十餘支大軍的對面,聚集著數支大軍。域名請大家熟知
因為單獨一支軍隊過於靠近對方,都極容易被對方吃掉,所以此刻雙方都已經形成集結對峙之勢。
在這接近正午的陽光下,程yu不需要黃銅鷹眼,就可以看清楚對面聚集的那數支大軍中飄揚的旗幟上面的花紋,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軍士身上鎧甲和兵刃的反光。
同樣,他知道對方肯定也已經能清晰的看到自己。
……
對面數支樹立著金黃色龍旗的軍隊中軍之中,陳暮和十餘名將領站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將台上,看著對面清晰可見的一支支嚴正以待的肅冷軍隊,看到了從金色戰車中走出,只是站在那裡,就將對面大軍的氣勢提升到了頂點的程yu。
「這就是飛虎將軍程yu?」
陳暮遠遠的看著身上金色披風如旗幟飄揚,頂天立地般威武的程yu,輕聲讚歎道:「我雲秦真是人才輩出,程將軍威風如此,只可惜…」
說到只可惜三字,陳暮沒有再說下去,但他身後所有的將領,心中卻都十分清楚這三字包含的意思。
天際似隱隱有雷聲傳來。
一名校官很快快步接近了將台,迅速報道:「鐵策軍正從側後翼接近,右方鏡天後軍正在追趕。」
「鏡天後軍?他也到了…」
陳暮微微一笑,看了身旁的杜占葉一眼,輕聲說了這一句。
除了杜占葉之外,周圍的所有將領和修行者都是心中不解,不知道陳暮此刻說的那一個「他」是指誰。
「時候差不多了。」陳暮並沒有什麼停留,只是平靜的正視著對方密密麻麻的佔據連片的高坡、草甸,像一片黑色潮水一般的敵軍,開始動步。
所有將領心中都十分清楚,程yu出現之後,敵軍的士氣提升到了頂點,對方隨時都有可能發動進攻,此刻的確是到了必須開始的時候,但他們也十分清楚這是成敗在此一舉的時候,心臟自然都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侯!」
一聲聲尖厲至極的軍令,頓時接連不斷的在軍中震響,一時間,這片草甸上方的空氣都似乎變得異常粘稠起來,充滿了血腥氣。
陳暮上馬,朝著前方奔行而去。
一直跟隨在他身旁的杜占葉此次沒有跟上,因為她跟著也沒有絲毫用處,她的臉色因為緊張和擔心而變得異常蒼白,嘴唇不停的微微顫抖著。
一名原先停留在將台下方,相貌並不起眼,身穿普通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卻是面容平靜的跟了上去。
只在跟出的一瞬間,這名原本十分普通的中年男子在馬背上的身影就似乎變得異常挺拔,散發出了一種難以言明的大家、大宗師的氣度。
沒有人知道這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的姓名和身份,但此刻誰都看出了他的不凡。
陳暮也只是穿著普通的布衣,此刻孤零零的兩騎脫陣而出,在對峙兩軍之間,異常的顯眼。對峙兩軍加起來數萬名軍士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陳暮和他身後的那名中年男子身上,除了先前陳暮身邊的少數人和程yu之外,誰都不知道此刻這樣的兩名騎者孤零零的行走在天地之間是什麼意思。
「開始了。」
程yu在心中冷漠的吐出了三個字。
他沒有下任何的命令,只是不為人察覺的微微側轉過頭,目光掃了一眼身後的金色戰車車廂。
兩邊的軍隊都是如同兩條黑色的潮水。
兩個黑點行進在兩條黑色潮水之間。
此時,失去了主帥,從側後翼的方位急行軍趕來的鐵策軍,也已經可以隱隱看到兩條對峙的黑色潮水和那兩個黑點。
鐵策軍的所有人不知這兩個黑點就是決定整個碧落陵的關鍵,只道這大戰已經拉開了序幕,一時所有鐵策軍的人呼吸都是略微急促了起來。
此時,鐵策軍的後方,一千餘步開外,林夕和整支鏡天後軍可以看清數支友軍的陣列,但對於那兩個黑點卻還看不清楚。
程yu身後的金色戰車車廂之中,眉黑如墨、chun紅如血的聞人蒼月安靜的坐著,他的對面,坐著一名衣著十分華貴的美麗歌姬,捧著一個玉石琵琶。
這封閉的金色戰車車廂之中,唯有車窗的一些縫隙之間,有些光線如薄刃般透進來,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然而聞人蒼月卻似乎知道一切已經開始一般,驀然對著身前美麗歌姬出聲:「為我彈一曲將軍行。」
這名美麗歌姬輕點皓首,潔白如yu的十指彈動了起來。
車廂外,在一名將領的指揮下,數架穿山弩車調整好了方位,裝配上了兒臂粗細的恐怖弩箭,但是讓這名執行程yu命令的金甲將領和十餘名負責裝備弩箭的軍士都難以理解的是,這十餘支弩箭上都連了細而強韌的百煉鋼索,然後又擰成了一股,放到了金色車廂之前。
就在他們驚疑之間,車廂中有充滿了金鐵殺伐氣息的琵琶聲響起。
……
陳暮身下的戰馬開始緩緩停下。
他和身後中年布衣男子的位置,恰好位於對峙的兩軍中間。
「聞人蒼月…不知道你在不在這裡。」
停下來的陳暮緩緩的抬頭,看著程yu所在的高坡,在心中平靜的說了這一句。
沒有人可以輕視聞人蒼月的強大。
他自然也絕對不會輕視聞人蒼月。
但在他看來,此刻就算聞人蒼月在,也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除非聞人蒼月能在他開口,並表露出自己身份之前,就將他殺死,但此刻他距離對方軍隊超過一千五百步,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軍械,能夠在他後方這名中年布衣男子的護衛下,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因為這名中年布衣男子雖然不出名,但他和倪鶴年一樣,也是來自中州皇城真龍山下的王庭供奉。
在數萬大軍的注視之下,停下來的陳暮伸出了手。
他的手掌向前,朝著前方的碧落大軍,就像是在和自己的家人打招呼,他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悶哼,但臉上的神色依舊十分平和,他體內的魂力洶湧的朝著他這隻手掌湧去,在平靜的外表下,他竭盡全力激發的魂力洶湧之劇烈,甚至瞬間就撕裂了他手臂的一些血脈,他的指甲間在流出魂力的同時,一絲絲的鮮血也飛灑了出來。
他的鮮血之中,有一絲絲金黃的色澤,瞬息之間,他的魂力也引起了一些奇異的轟鳴,他身前的天地之中,也有隱隱的金黃色要透出來,似乎瞬間就要化成雷霆,結成一條條金黃色的閃電。
中年布衣男子沉冷的等待著,他知道就在下一刻,這片碧綠的草甸上,將會出現一幅令人震撼莫名的畫面。
然而也就在這一刻,一直沉靜如水,只是站著的程yu眼光劇烈的閃動了一下,他的手用力的揮了下去。
「放!」
數架穿山弩車旁的金甲校官同時發出了一聲厲喝。
恐怖的金鐵撞擊和絞動摩擦聲中,程yu身後的金色車廂men陡然打開,一條沉穩如山的身影走出,一手抓住了連著弩箭的鋼索。
「蓬!」
空氣震鳴。
他的身軀也震鳴。
穿山弩車發動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這一瞬間的時間實在太短,這條沉穩如山的身影動作實在太快,就在所有人的目光朝著這架金色戰車聚集之時,十幾枝巨型弩箭已經以恐怖的速度,帶出渦流,穿行在天地之間,射向陳暮所在的方位。而這從金色車廂中走出的人,手握著鐵索,渾身發著光,被這十幾支巨型弩箭一樣,拖著,飛在空中!
以恐怖的速度,飛在空中!
所有人都根本看不清這人的面目,但是這人的氣息,這人如鐵般的身軀,卻是瞬間讓這數萬碧落軍人腦袋之中嗡的一響,幾乎齊齊發出了一聲驚呼,「聞人大將軍!」
陳暮身後的中年布衣男子瞳孔驟然收縮。
遠處,鏡天後軍最前的林夕的瞳孔也瞬間收縮。
之前因為地形平坦的關係,他的視線自然不能拐彎繞過一些地勢略高的地方,看清程yu等人的所在。
但正如他可以看清天上的烈日,飛在高空之中的東西,他卻能夠看得到。
而此刻,渾身發著光的聞人蒼月,就是如同一顆飛在空中的隕石流星!
「聞人蒼月!」
這四個字不可遏制的瞬間出現在他的腦海。
在此之前,林夕從未見過聞人蒼月,但是此刻,他卻是肯定,這如同隕石流星一般飛在空中的人,就是聞人蒼月!
因為那條身影,給他的感覺,無比的強悍,就像是一座鐵鑄的山。
這用穿山弩帶動身體,放風箏一般前行,道理十分簡單,但穿山弩激發的一瞬間,帶給身體的是什麼樣的衝擊力?
林夕可以肯定,即便自己毫不吝嗇的動用所有魂力,自己若是這麼做,自己的雙臂肯定也會瞬間被撕裂,直接從身體上扯脫。
唯有聞人蒼月,才有如此的強大!才敢做這樣的事情!
「此刻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股強烈的不安和不祥的感覺,瞬間充斥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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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章時間要更晚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