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打量著面前的三名祭司。e^看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軍中的祭司,這三名祭司的衣飾和他原先的想像有很大的不同。
三名祭司身穿的都不是他想像中的白袍,其中最面目最蒼老的一名祭司身穿的是灰色的祭司長袍,身上繡著的是日月星和荊棘的花紋,手中握著一根潔白的骨質祭司短杖,短杖的頭部鑲嵌著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另外兩名祭司都是身穿紫紅色祭司長袍,繡著的都是忘憂草的圖紋。
在打量著面前三名祭司的衣著之時,林夕也在默默的打量著這三名祭司眼底的一些神色。
「你這頭不吉之獸絕對不能帶入軍營。」
面目最為蒼老的灰袍老祭司看著林夕,再次重申道。
這名老祭司臉上的皺紋可以蓄得下一碗水,他睿智的眼中充滿著震驚、不解,甚至還有一些恐懼。
「要讓我這麼做,總歸要有一些理由。」
林夕早就聽池小夜說過了有關黑狐貓不吉的傳說,但他沒有想到自己雲秦的祭司的反應似乎更加激烈一些,以至於在還未真正進入營區之時,就已經驚動了三名軍中祭司。祭司在雲秦軍中擁有十分特殊的地位,沒有確切的任職,但在很多事上卻都擁有話語權,而且最為關鍵的是,祭司在軍中擁有崇高的威信。
因為從眼前這三名祭司的眼中並沒有發現任何特別針對自己的殺意和仇視之意,所以林夕的反應也是十分平靜,保持著對這三名祭司的尊敬。
「相信我,年輕人。」
蒼老的灰袍祭司看著林夕,道:「你這頭妖獸叫黑狐貓,每次出現,都伴隨著災荒、死亡。生性殘暴,任何與之為伴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在我們雲秦的祭司經卷之中,便被定為不可接觸,不可感召的厄運之獸,必須敬而遠之,或者直接設法殺死。」
「再凶殘的妖獸都有被馴化的可能,我在上靈祭的課目時,便聽老師講過,祭司的真義,便是驅散黑暗,引渡光明。」林夕知道自從擊殺沐沉允開始,自己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此刻面對三名祭司,他便也覺得必須讓對方明白自己的身份,在談話之中才會獲得同等的敬重,所以他沒有什麼掩飾的說了這一句,又接著道:「即便是在真正的黑暗之中,也可以尋找出光明,即便這黑狐貓本身殘暴黑暗,也可以感召,何來天生之說,而且我這頭黑狐貓十分溫順,沒有它的幫忙,我未必能回到這裡。若不敢接觸黑暗,又怎能驅散黑暗。」
靈祭的課目…林夕的這第一句話,就已經讓三名祭司齊齊吃了一驚。
天下唯有一個地方有靈祭系,三名祭司第一時間心中雪亮,林夕的這第一句,便相當於表明了自己的出身。
而聽到「若不敢接觸黑暗,又怎能驅散黑暗」這句,三名祭司頓時全部齊齊心中大震,看著林夕的目光都變得全然不同。
其實原本這句是林夕一時說的順了,隨口從「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改編而來,意思是說你們怕厄運,我反正不怕,就讓我來面對你們說的這厄運之獸好了。但這句話中本身包含著的捨身大義,以及他此刻是真正使得一頭傳說中殘暴至極的黑狐貓溫順的躺在他的懷中,這便讓這三名祭司的腦海中忍不住齊齊浮現出了一個念頭難道正因為他的心性如此高潔光明,所以才能獲得了這樣的一頭妖獸?
難道他小小年紀,真是已然真正擁有了一名靈祭祭司所需的高潔光明?
一時間,這三名軍中祭司竟是都震驚無言,林夕的周圍竟暫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羊尖田山駐防提督田墨石和軍部的六七名高階將領便是在這時走出了營地,看清了林夕和林夕身後趴坐在地上等待著的那頭墨綠色巨蜥。
看著這頭趴坐在地上,沒有任何損傷,且在許多鐵甲輕騎的警惕圍困中還都沒有任何焦躁,一副像戰馬一樣隨時聽從林夕號令的巨蜥,田墨石眉宇之中的震驚之色更濃,他想到了某種可能,朱漆染色般的嘴唇都不由得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正待快步上前,就在這時,他的腳步卻又是微頓,甚至微微抬手,勒令身後其餘的將領先不要妄動。
因為正在此時,一名身穿淡金色祭司長袍的祭司從不遠處的秋吉澤掘地處走來,走向林夕和那三名祭司。
……
「不僅是不能帶入軍營,而且必須殺死,用火焰在正午徹底焚化。」
林夕也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和修行者獨有的氣息,就在他轉身,剛剛看見一抹淡金色色彩時,就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然後他才看清,這是一名身穿淡金色祭司長袍的中年祭司,面目五官溫和,原本極容易給人親近之感,然而因為他的這句話,林夕卻是皺了皺眉頭,沒有了任何親近之感。
他的淡金色祭司長袍上,繡著一頭振翅高飛,英武不凡的巨鷹圖案。
「許祭司。」
三名祭司全部對著這名臉上神色極容易給人親近和善之感的祭司躬身行禮。
「我來告訴你理由。」
這名祭司躬身回禮,又對林夕行了一禮,和聲道:「黑狐貓的厄運並不只見於傳說,還來自於確切的記載。十三年前,龍蛇邊軍一路五千人由宇將軍率隊,進入大荒澤,見到了一頭黑狐貓,結果天降大暴雨,最終五千人陷於沼澤之中,只有三百餘人生還。七年前龍蛇東部軍一處糧倉處出現一頭黑狐貓,接下來七處糧倉的所有守軍便全部被黑狐貓殺死。」
「三天之前,雲祭司在大荒澤夜空中看見一顆血紅凶星,大不吉之兆。結果接下來你便帶著這頭黑狐貓出現,這是大不吉的應兆。若不用火焰在正午焚化,接下來恐怕便馬上有大災降臨。」
林夕的眉頭皺得更深,他看著這名祭司,道:「這只是無端的聯繫…即便是看見天有異象,又怎能和我這頭黑狐貓扯在一起?」
「還有其它你必須要這麼做的理由。」
這名面目溫和的許姓祭司淡淡的看著林夕,嘴角卻是出現了一絲微諷的神色:「你是青鸞學院的學生?…你是祭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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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晚上要去外婆家吃飯,來不及寫了,本來想要請假的,但覺著大家歇的時候正好看書,又剛剛上架還有債沒還清,還沒有爆發,便不好意思請假,所以這章的字數就很少,先行發了,不過保證下一章的字數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