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地,李承志與羅秀生花了三天來恢復狀態。
主要就是進行一些常規體能訓練,讓身體保持在最佳狀態,不至於過度疲勞,同時也不至於完全放鬆。
五月七日,錢壯飛把唐宏光叫了過去。
當時,李承志也在場。他立即返回宿舍找到羅秀生,讓他立即著手準備。沒有任務,錢壯飛不會把唐宏光叫過去。
果不其然,十分鐘之後,刁德勳就過來把兩人叫了過去。
「看樣子,你們都準備好了。」
李承志笑了笑,知道唐宏光是在說他。
「錢大隊剛給我們安排了一個任務,護送一名情報官員前往危地馬拉,找到**游擊隊,跟他們建立起聯繫。」唐宏光掃了眼李承志與羅秀生,「老刁會告訴你們帶些什麼,情報官員半個小時後到來,我們晚上才出發,所以你們有的是時間做準備工作,不過最好提前吃晚飯,免得耽擱行程。」
兩人沒有囉嗦,立即答應了下來。
因為這不是一次高難度的作戰任務,但是任務時間比較長,或者說無法確定需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完成任務,所以按照刁德勳的吩咐,兩人在攜帶基本武器與基本彈藥的基礎上,盡可能的多帶一些給養。
情報官員到達後,簡單介紹了一下此次任務的要點。
對四名狙擊手來說,要點只有一個,即把情報官員安全護送到目的地,再把他安全護送回來,回程也許會多一個人。
關鍵是,沒人知道目的地在哪。
用情報官員的話來說,因為這幾年、特別是最近三年,危地馬拉政府軍加大了圍剿游擊隊的力度,甚至為此在游擊隊的控制區內實行三光政策。很多支持游擊隊的村莊都被政府軍徹底摧毀,無數支持與同情游擊隊的村民遭到殘害。結果就是,游擊隊被迫向更加偏遠的地區撤退,而且遭受了極為慘重的損失。更重要的是,因為政府軍的殘酷鎮壓,很多地方的平民都不敢支持游擊隊了。
顯然,**游擊隊的日子過得極為艱難。
可以說。如果中國把出兵時間推遲到一九六七年底,那麼在中**隊到來之前。**游擊隊就將被政府軍剿滅。
毫無疑問,找到**游擊隊不困難,可是要想找到游擊隊的領導人,以及贏得游擊隊的信任,絕對不是易事。
對此,李承志也非常清楚。
早在一九五六年,當時的危地馬拉政府就派遣使者到北京。請求中國提供支援,協助剷除佩騰省的軍閥,也就是當時控制了佩騰省的卡斯特羅。可惜的是,中國當局以一些無關緊要的理由拒絕了。六年之後,在卡斯特羅得到了墨西哥的支持,攻下危地馬拉城之後,危地馬拉民選政府的官員流亡海外,在巴拿馬組建了流亡政權,又派遣幾位官員來到北京,請求中國出兵危地馬拉。結果依然一樣。中國當局用不便於介入危地馬拉內戰為由,拒絕了流亡政府的請求。
顯然,中國當局的作為,讓危地馬拉流亡政府的官員極為失望。
同樣的道理,那些留在國內抗戰的**游擊隊,也對中國當局的冷漠態度感到極為失望。
要知道,在一九六三年,**游擊隊有希望打回危地馬拉城。結果因為中國不肯提供援助,導致**游擊隊在當年八月份的戰鬥中遭受慘敗,數千名游擊隊員被擊斃。還有一千多名被俘的游擊隊員被政府軍處死。更要命的是,在這場戰鬥之後。**游擊隊失去了統一指揮,變得四分五裂。在此之後,雖然中國的立場有所改變,而且授權軍事情報局為**游擊隊提供援助,比如通過走私等方式,為**游擊隊提供急需的彈藥,以及更加重要的情報,甚至還派遣情報官員去協助**游擊隊作戰,但是介於現實環境,**游擊隊再也沒有能夠發動有規模的進攻。
可想而知,**游擊隊不會把中國當成可以依靠的盟友,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要在這種情況下,跟**游擊隊建立起信任合作關係,顯然是一件難事。即便能夠找到**游擊隊的最高指揮官,也未必能夠說服他,讓他率領手下的游擊隊員來協助中**隊作戰。
當然,也不能否認這種可能。
白了,受出兵理由限制,中**隊不可能長期佔領危地馬拉,而且中國當局也不會謀求吞併危地馬拉。在打跨了軍人獨裁政府之後,中國當局肯定會在危地馬拉扶持一個民選政權,而且最好的選擇就是讓其原有的民選政權合法化。這樣一來,**游擊隊將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再說了,**游擊隊存在的價值就是對付軍人獨裁政府。
在共同目標的驅使下,不管之前有多少嫌隙,**游擊隊都沒有理由錯過這個重新掌權的機會。
只是,問題也沒有這麼簡單。
首先是,**游擊隊早已四分五裂,而且在政府軍的打壓下,每一支游擊隊的規模都不是很大,而且在各自的游擊區內活動,基本上相互隔絕,因此**游擊隊並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機構。
其次是,除了**游擊隊,還有流亡到巴拿馬的、由文職官員組成的流亡政府,而中國當局很有可能讓流亡政府成為正統,而不是讓**游擊隊掌權,以避免再度出現軍人獨攬大權的局面。
總而言之,誰也沒有把握讓一個情報官員去說服**游擊隊,讓**游擊隊協助中**隊作戰。
只是,存在這種可能,因此就有必要嘗試一下。
更重要的是,嘗試取得成功的話,那麼得到的好處將非常巨大。
六點不到,四名狙擊手就去餐廳吃了晚飯。平常晚餐的時間安排在七點半之後,不過錢壯飛打了招呼,炊事兵提前準備好了足夠四個人吃的食物。此外,炊事兵還特意為四位狙擊手準備了三天的乾糧。
雖然狙擊手部隊也採用了特種偵察兵部隊的口糧,但是很多時候,狙擊手會讓手藝精湛的廚師準備一些乾糧。為此,狙擊手部隊還專門花錢購買了幾台食品機器。與標準的軍用口糧相比,專門製作的乾糧所含有的熱量是差不多的,而最大的差別就是,乾糧的味道肯定要比批量生產的口糧好得多。
六點半,那名叫謝潤生的情報官員趕了過來。
大概是上次跟情報人員打交道的糟糕結果,李承志刻意跟謝潤生保持了距離,沒像羅秀生那樣去套近乎。
當然,謝潤生與鄒小洪不是同一類情報人員。
鄒小洪屬於外派特工,也就是所謂的間諜,而謝潤生是情報官員,大部分時候都在軍事情報局總部的辦公室裡工作。也許,在年輕的時候,謝潤生也是一名間諜,但是他現在做的事情與間諜沒有半點關係。
白了,情報人員不僅僅有間諜。
當然,間諜也未必是情報人員。
七點不到,送他們前往危地馬拉的直升機到來。
因為有謝潤生同行,而且他才是此次行動的核心成員,所以錢壯飛為他們安排的是一架中型運輸直升機。
當然,這不是一架普通的運輸直升機。
在這架運輸直升機的兩側艙門後面,安裝著兩具短翼、準確的說是鉚接到機身承力框架上的鋼管,其主要作用就是用來安裝彈藥掛架,可以攜帶火箭發射巢、航空機槍吊艙、甚至是航空機關炮。此外,在機艙兩側艙門上,還各安裝了一個槍架。左側槍架上裝的是一挺七點八毫米重機槍,右側槍架上裝的則是一挺四十毫米自動榴彈發射器,有兩名空勤人員專門負責操作這兩挺自動武器。
顯然,這幾乎是一架武裝直升機了。
當然,此時還沒有武裝直升機,因為武裝直升機是在這場戰爭中誕生的,而在此之前沒有人想過研製專門執行攻擊任務的武裝直升機,都把直升機當成了空運平台,以執行運輸任務為主。
直升機起飛的似乎,天空已經完全變黑了。
謝潤生一直沒有閒著,時不時的去找機長的麻煩。因為他是情報官員,所以機長也只能耐心的回答他提出的問題。
顯然,四名狙擊手不會這麼無聊。
直升機轉為平飛之後,唐宏光與刁德勳就閉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養神,而李承志與羅秀生在看了一會艙門外的夜景之後,也安靜了下來,學著唐宏光與刁德勳,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四月份的訓練,讓李承志與羅秀生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就是,狙擊手執行的往往是一些目的性很不明確的任務,往往無法事先知道需要花上多少時間才能完成任務,因此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狙擊手會抓住一切機會休息,絕不把精力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別的不說,在任何情況下,唐宏光能在閉上眼睛後的十秒鐘內進入夢鄉。
這不是生來就有的能力,而是長期鍛煉的結果。
李承志還做不到,但是他至少能讓自己安靜下來,在似睡非睡的狀態下保存好精力,以應付隨時有可能到來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