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木羅經
說起來,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哪兒來的自信,要說他現在的狀況那是相當之糟,動彈不得,掙扎無果,而且臉還給我拿老七給花了,而且他也不是傻子,應該明白自己的下場是什麼,我們問完了話後,胡白河就會把他押回遼寧,要說那些妖怪們可不受法律約束,而且它們大多嫉惡如仇,這一點從那些黃皮子身上就難看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鐵定會被開膛破肚,能不能保住個全屍還是個未知數。
可是為什麼,他看上去竟然並不害怕呢?
難道他是個瘋子,或者狂人麼?
而且,我現在心裡還有些疑惑,那就是為啥他會知道我的事情,要知道我這滿洲薩滿傳人的身份,連韓萬春都不知道(或者說他不相信),算上這次,我和這馬天順也就見過兩次面,他怎麼對我的身份一清二楚,甚至連我賴以聊生的工作都瞭如指掌呢?
我真的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好在他現在就像是菜板上的豬肘子,跑是跑不掉了,於是便想要問個明白。
而那馬天順聽我問他,便對著我冷笑道:「我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這有何難?」
「少廢話,問你啥你就說啥,聽見沒?」胡白河罵道。
那馬天順無所謂的說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來拿應該屬於我的東西的。」
「什麼東西?」我問道。
馬天順用下巴指了指我的身後,然後說道:「就是那墳前埋的東西…………」
馬天順對我說,原來這墳前埋著一樣寶物,要說這墳裡躺著的人,和馬氏一家有著很深的關係,說的是馬家的後人,自從四兄弟那一代起,家譜之上就一直保存著四股血脈,除了生出女孩嫁入外形以外,一直以來每帶會選出有四個男丁當家主事,可能也是跟那寶物失竊的事件有關,這四家人互相約束,就是為了防止再有家族敗類的出現。
這前兩代的家主,叫馬紅典,他在年輕之前曾經遊歷四方,時逢國運動盪連年乾旱,他在外鄉收養了一個回族女童,當時人販子很多,這個女童便是他從人販子手中救下的。
馬紅典當時見著女童可憐,便將其帶回了遼寧,這個女童這就是躺在墳墓裡的那個馬秀麗了,當時馬紅典已經有了個男孩兒,也就是這一代的家主『馬來』。這兩個小孩兒從小玩到大,日子久了,彼此都有了愛意,雖然現在各族通婚現在來說都是平常之事,但以前有很多地方卻不行,外加上這女子自幼信奉伊斯蘭教,在她的心中,自己的丈夫也必須要有這個信仰,要不然的話,是不能同他結合的,可是難題就這樣出現了,馬來當時身為東北馬家的家主,信奉的是東北道教以及仙家祖師,家訓如此,又怎能更改?
於是一出愛情悲劇就這麼出現了,兩人雖然相愛,但是卻不能結合,癡男怨女愛怨糾纏,求不得又放不下。直到過了些年,那馬來因為要延續馬家血脈,所以必須要與人成婚,馬秀麗心感痛苦,但卻也無能為力,只能夜晚獨自一人偷偷哭泣,而那馬來又何嘗不是?
日子久了,那馬秀麗竟然落下了病,從此一病不起,在死前她求那馬來,要將自己送回故鄉安葬,馬來望著自己這位相愛卻又不敢愛的人兒,含著眼淚答應了,於是便同她回到了故鄉尋親,終於尋到了她的遠房親戚。
馬秀麗一生沒有嫁人,乾乾淨淨的身子,是可以葬在這片墓地之中的,當時馬來已經有了孩子,便讓那孩子認這馬秀麗為乾媽,替他立了一塊墓碑,一年之後他同妻子離婚,之後每年都來此拜祭,要說馬來心中真正愛著的,一直是這個女子,至於他後不後悔當初沒有改變信仰,那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此處略過不講。
這段愛情卻是很淒慘,也很無奈,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的話,我真的不清楚現在這個社會居然會出現這種人間戲劇,可能也是跟我當初對宗教不甚理解的關係有關吧,這個世界不正是這樣嗎,無論什麼東西,不代表你不知道的就不存在。
我有些聽入迷了,那馬天順說道了此處,便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說道:「嘿,那個老不死的還說我是敗類,其實他比我更敗類,竟然把家傳的寶物送給了他的死鬼姘頭。」
家傳的寶物?我愣了一下,轉念想到了什麼,他口中的那家傳寶物,難道就是當年馬先生從龍門派裡面拿走的那只羅經?
果然讓我想對了,馬天順說,前些陣子他曾經偷偷的跑回了家,想盜取那只羅經,可是怎麼找都沒有找到,直到後來,他才通過某種關係得知,原來那馬來在他離家之後,早就料到他會回來盜寶,於是便事先將這羅經埋在了馬秀麗的墳前。
不想這馬天順當真有些神通,這都被他瞧見了,於是便前來盜寶,可是陰錯陽差之下,竟然被我發現,以至於他功虧一簣。
我聽他說到此處,便問他:「這羅經有什麼用?」
確實,這馬天順雖然明面上好像對我們說的挺細,但是明眼人都能發覺,其實他的話中還隱瞞著什麼,要說這羅經其實我也挺熟悉的,那道安也有一面,不過是銅的,據說也是當年郭守真留下的寶物,該死,那個老道長到底有多少羅經啊?
馬天順笑了笑,然後對我說:「我老實告訴你們吧,郭守真當年一共有兩個羅經,一個用來觀風望水,還有一個用來降妖捉鬼,『雙頭老爺』不就是被那個銅羅經打死的麼?」
我見他此時鼻血止住了,好像越說越得意,便冷哼了一聲,然後對著他說:「那你偷這木羅經要拿來幹什麼,別跟我說你改行幫人家看墳地了。」
馬天順冷笑道:「那本來就是我祖宗的東西,也就是我的,我拿回來又有什麼不對?你們識相的趕緊放了我,聽見沒。」
聽他這麼一說後,胡白河笑了,只見他對著那馬天順說道:「嘿,放了你是有點不可能了,宰了你我倒是很樂意,行啦姚少,別跟他廢話了,這整個兒就是一瘋子,以為除了自己以外別人都不是人呢。」
好像確實是這樣,這人太過於自我中心了,跟他再辯論下去也辯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我便對著胡白河說:「那成,先不說了,白哥你打算怎麼辦?」
「先把他敲昏押回遼寧吧。」胡白河說道:「然後慢慢的審他,在這兒也沒刑具啊。」
馬天順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你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和你回去?」
胡白河笑道:「你願不願意都得跟我回去,怎麼著,你不服?」
馬天順沒有說話,而是底下了頭,同時渾身竟然顫抖了起來,真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而就在這時,忽然聽見一直沒說話搞不清楚狀況的聶寶中喊道:「姚遠小心!!」
我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給推開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見眼前一道白影閃過,在四下一看,頓時心中充滿了驚訝。
剛才因為聽這馬天順說的事情聽的有些入迷,我們竟然都沒有發現這墳地裡面竟然出現了變化!
四周的鬼魂不知道何時變多了,我們剛到這裡的時候,也就那零星幾個,但是現在卻好像有三四十個那麼多?
它們衣著各異,顯然不僅僅是這個墳地裡面的遊魂而已,現在已經將我們包圍了起來,似乎要對我們不利,剛才要不是聶寶中推了我一把,可能已經被那鬼魂所傷,說起來胡白河剛才也聽愣神兒了,而且它從開始就沒把這些『宵夜』放在眼裡,不想現在竟然出了禍端。
我心中頓時一愣,心想著這是怎麼回事兒?這些遊魂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就在我要起身的時候,忽然看見那馬天順低垂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我頓時大叫了一聲:「不好,這些鬼是他弄來的!!」
沒錯了,應該沒錯了。要說這馬天順身懷出馬秘術以及金巫邪法,剛才因為掙脫失敗,很有可能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趁著我們聽他說話的同時,利用了某種邪術,將方圓百里之內的遊魂野鬼全都拘了來,他本來就是出馬的,這些應該不難。
該死,我怎麼這麼大意?
想到了此處,我便顧不上什麼,大喊道:「白哥,快打昏他!」
胡白河聽到我的話後,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便騰出一隻手來要往那馬天順的後頸上打去,哪成想馬天順忽然渾身一震,然後哈哈大笑道:「太晚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些鬼魂們齊向我們撲了過來,胡白河一咬牙,這一拳沒有打下去,而是喊道:「姚少低頭!」
說完後,它一拳揮出,撲到我身後的那些鬼魂瞬間消失。
而就在這個關頭,只見馬天順咬著牙大叫了一聲,一條左手竟然掙脫了胡白河鐵鉗似的手掌,只見他左手握爪,手上忽然冒出了一股綠油油的霧氣,他反身一打,胡白河直感覺到一陣眩暈,頓時也顧及不了什麼,鬆開了雙手夾在胸前一擋,但即便是如此,當馬天順的這一擊打在它胳膊上的時候,胡白河竟倒飛了出去,落在了三米開外的地方,模樣甚是狼狽。
這一切,都發生在兩秒鐘之內,我見胡白河被擊飛,也來不及去想這是為什麼,條件反射再次發動,抄起了老七再次朝著那馬天順打去。
而馬天順此時恢復了行動自由,竟嘿嘿一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另一支手直插我的眼睛,我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驚恐,胡白河已經又撲了過來,啪的一腳將馬天順的右手踢開,與此同時雙手握拳朝著馬天順的天靈蓋砸去。
馬天順並沒有慌,見那胡白河再次攻到,便鬆開了我的手,然後順勢一擋,光的一聲,兩人的手臂再次碰撞,與他手上的綠煙相碰,竟有將胡白河擊飛了出去,不過胡白河利用這個空檔,順手抓起了我和那聶寶中,藉著倒退之力退到了十步開外。
老實說,我現在在回過神兒來,從我打馬天順到被他抓住手再到胡白河救駕再到被打飛後抓著我們退走,大概還是只用了兩秒鐘的光景。
我雙腳落地的時候,一顆心這才砰砰砰的跳了起來,一陣後怕湧出,剛才要不是胡白河,可能我現在兩隻眼睛都已經被扣出來了,太***,這馬天順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厲害?他那手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感覺……冒著妖氣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身旁的胡白河開口了,只聽它咬牙切齒的說道:「這……這是咱家柳五爺的本事。」
而這時,馬天順已經站起了身,只見他拍了拍褲子上的泥土又擦了擦臉上的血後,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一瞬間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剛才那副市儈狡詐的樣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笑了,笑的很是狂妄,只見他對著我們冷笑道:「嘿嘿,你們真挺有本事,要不是把我逼到這份兒上,我還真不想用這一招,主要是用完了太難受了,上吐下瀉的,得折騰好幾天………………」
剛才講過,這馬天順在幾年之前殺死那柳天靈之後,用邪術奪了它某種本事,雖然我不知道啥叫『仙骨』,但是卻也能看得出來,這馬天順已經是無藥可救,不光投身邪教,而且已經把自己弄的人不像人,妖不像妖了。
說話間,只見那些遊魂漸漸的在他的身後靠攏,馬天順手上的綠煙也變得越來越濃,黑暗之中,竟把他的老臉映得綠油油的,此時見他表情猙獰哪還有人類的樣子?真的就好像陰曹中逃出的惡鬼一般,看上去甚是詭異,他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歎了口氣,然後對著我們陰森森的繼續說道:「沒辦法,看來只好宰了你們才能讓我覺得平衡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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