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是會……不過說真的就算是去拉著我給你們做主廚，我也不敢保證我做出來的菜品味道就一直同一如一。你們華夏高科也是開過連鎖餐館的，賈總當年還對我說，想要把中餐快餐化，所以我們最後考慮到保持菜品味道的辦法，就是通過工業化的流程同一製作半成品。通過跟麥當勞肯德基一樣完全工業化的生產流程，來保證口味的一致性。但是做高檔餐館肯定不能這樣，做高檔餐館的時候，那主廚是要負責整體菜品口味的一致性。說白了就是要讓手下的廚師團隊變得跟機器一樣，做出來5年如一日的口味幾乎一樣，但是這麼一個結果呢就是跟工業品一樣整體味道不如大廚本人做出來的好。就像是大工業生產出來的產品那沒辦法跟手工藝人手工做出來的比一樣，就像是機械生產出來的手錶跟瑞士大師做出來的手工表一樣，沒辦法比。而大廚自己來做也沒辦法，跟外國不一樣的是，咱們中餐菜品太多了，光是現在有的常用菜單可以說上面就有幾百道菜，有些菜做得少大廚本身也保證不了味正。」
老張說的這些東西，賈鴻漸倒是瞭解的。特別像是大飯店裡面的飯菜，那都是大廚下面的廚師團隊來做的，為的就是日常保證口味如一，這不論中外都是一樣的。這大飯店裡面的後廚真心就跟流水線一樣，只不過是人組成的流水線而已。這流水線做出來的東西，可能是有大廚80%的功力的，但是勝就勝在數年如一日。但是有些菜團隊做的也少，自然整體風味兒也保證不了。表面上看起來好像這並不是啥問題，因為好像不熟的菜可以不做，只要做熟練的菜就行。可是問題是高檔餐館或者說大飯店這麼一個生意。可不是做一兩年而已啊！難道不需要開發新品，不需要新的口味？難道幾十年如一日就這麼一些菜品？不可能的！各地的風味小店可以這樣，可以幾十年如一日的做老味道，但是大飯店高檔餐館不行！所以按照賈鴻漸瞭解，國外不說，起碼國內大飯店大酒店那基本3-5年就要換一次大廚以及廚師團隊的！因為大廚和廚師團隊為了保險都只做自己熟的菜。時間長了顧客也會吃膩啊！
所以老張說的東西很明白，除非賈鴻漸他們三五年就換一批大廚和主廚什麼的，否則的話那就得好好想想研發新菜品的投入問題，不可能說萬年如一日都是一批舊菜單就完了的。而要讓後廚們能夠熟練新菜品，這可不是說咱普通人家裡試著做一頓兩頓就完了的。假設十個人的廚師團隊，不讓人家一個禮拜練個十幾次這種菜品，人家能夠練出來跟工業生產線一樣萬年如一的水平麼？真不能！但是這麼練的話，就算練一個月能成，這中間浪費的時間和浪費的食材那真心不少！因為要做高檔菜。這食材肯定不便宜，搞不好最後浪費的頂尖食材就要論噸來計算！老闆能夠接受的了麼？說真的，按照賈鴻漸對國內老闆的瞭解來說，這些老闆絕對會聰明的選擇把這大廚團隊換了了事！沒錯，對於很多老闆來說，與其什麼讓廚師團隊花錢訓練新菜品，還不如直接把廚房的人都給炒了，然後換一批新的人了事來的方便。這樣一來成本可以很低的就達到了更換口味的效果啊！
老張看到了賈鴻漸微微點頭，知道賈鴻漸明白了這麼一個問題了。於是他跳過了這麼一個問題。開始說下面的問題了。「另外還有就是針對外國消費者口味的問題。這口味問題，我是建議從下到上的來弄，也就是找幾百個當地的老百姓過來嘗試，看看人家能夠吃什麼口味覺得喜歡，然後咱們按照這種測試的結果，來挖掘中餐裡面差不多口味的菜品。以及對現有菜品進行本土化設計改造，適當的進行配方上面的改進。不能說是一拍腦袋說我們就要純正的中國口味，然後就做美國人吃不習慣的東西，那是真心不行。就像是葡萄牙菜到了奧門，那還要經過本土化改造呢。現在的奧門葡萄牙菜跟人家葡萄牙本土的味道還是有點區別呢，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這種東西總是不能刻舟求劍的一塵不變的。」
說道了這裡，老張那一下子上了興頭了，那滔滔不絕的就說起來了外國人習慣的這麼一個事兒，「就像是之前一直有人說什麼外國人都是分餐制，不習慣中國人那種圍在一起都加一盤菜的習慣，覺得這樣不衛生什麼的。雖然我們國宴上面也是一人一盤菜，但是我也找了一些外國記者朋友瞭解了一下，人家根本不反感什麼聚餐，人家不反感所有人都從一個盤子裡面夾菜，人家不覺得這樣不衛生！要知道法國和瑞士還有奶酪火鍋呢，那人家鍋底就是融化的火鍋，一家人用長叉子叉著水果麵包什麼的到鍋裡沾奶酪吃，這不也是所有人都用一個鍋麼？這外國人也習慣啊！甚至我請外國朋友吃中式火鍋，人家也很愛吃，也沒覺得不衛生。人家說了，只要不涮第二次就行，也就是不要撈上來之後咬了一口覺得沒熟，然後又放回鍋裡涮，只要不這樣就行！同樣，大家一起吃一盤菜也沒問題，哪怕筷子夾了菜送到了嘴裡，然後筷子再夾菜，這也沒問題，只要不要吃了半口又把菜放回去，那老外也不覺得不衛生！」
霍！原來是這樣！賈鴻漸之前還真以為老外會不習慣中餐大家一起夾菜的習慣呢，因為在美國中餐那弄的就是一人一盤菜什麼的，量少就夠一個人吃的，還真沒什麼大家一起夾菜的事兒，所以賈鴻漸還以為老外不習慣這個呢，現在想想看，其實這應該是以訛傳訛了？就像是咱國家中餐講究點的飯店裡面，那不也是有公筷的麼，那看起來也是應該有點講究的。普通人日常吃飯的時候也沒多講究，可是真的上了大飯店了，那有公筷肯定是會用的！所以這事兒真的說起來，也沒普通人想像的問題那麼大。
「另外一方面呢，菜名什麼的不用太照顧老外。像是咱國家最近餐飲協會抽風，要把咱所有的菜名給欽定一個譯名出來。本來這事兒想法挺好，但是那翻譯過來的名字弄的太爛，魚香肉絲弄的不叫魚香肉絲，叫豬肉胡蘿蔔青椒混炒……這什麼狗屁譯名？人家外國菜也沒有這種把原料當菜名的啊！希臘莎拉也沒見著叫番茄小黃瓜切片青椒紅洋蔥加奶酪啊！西餐的菜單不同，上面是菜名，下面註明原料，中餐菜單也可以這樣改造。不用拍腦袋為了讓外國人瞭解而做過頭了！而且我看賈總你們回頭要在國外弄高檔中餐館，其實完全可以嘗試讓服務員上菜的時候介紹一下這菜的歷史來由。咱中
中國最多的就是歷史，咱們國家就是有明歷史記載最多的國家，而且咱們國家講究民以食為天，這每道菜都是有歷史來有的，外國菜那就不一樣了，咱就可以把菜背後的歷史講出來，這不也是別的國家菜提供不了的一種服務麼？」
「餐飲面向的就是客人，客人怎麼想你都不知道，能做出來什麼效果？中餐過去是為了吃飽，所以份量足、講實惠。可西餐是吃味道，吃噱頭，擺盤後也就是一口兩口，主要要那種高檔的感覺，要那種噱頭！可為啥國外認大董烤鴨？因為它在使館區，主動引用了一些西餐技法，所以老外能接受。在堅持傳統的基礎上，主動去適應別人，這才能走向世界……」嘶！聽著人家老張說的多好啊！這絕對是對中餐國際化是有深刻研究的啊！賈鴻漸聽了這麼多以後，那就感覺要是放過了這老爺子，那就像是自己不想把餐館做好似的，就像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一樣！
所以到了這時候，只聽著賈鴻漸開口到：「老爺子，要不然這樣，您來當我們主廚吧？咱們一起去美國打拼一下怎麼樣？而且整個餐館我們都可以叫給您來打理，您可以充分施展您一生所學，也可以充分實踐您的那些想法……而且薪金方面絕對讓您滿意，一年25萬，而且還是美元！」賈鴻漸這價格開的絕對夠意思吧？這價格絕對是美國一線西式主廚的價格啊！賈鴻漸這價格開出來，25萬美元，哪怕按照7的匯率來說，這一年也是175萬人民幣！本來這老爺子還想婉拒一下什麼的，表示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了。但是一聽到一年25萬美元，換算一下是一年175萬人民幣之後，這老爺子頓時呼吸就有點粗了！
雖然老爺子退休了，但是不代表他就對金錢沒有想法了，而且他那可愛的小孫子如今也到了該上幼兒園的年齡了，如果這老爺子去美國打拼幾年，回來孩子以後長大了出國留學的錢不都夠了麼？是不是？之前他是國宴廚師，那待遇雖然不錯，但是真心到不了可以自費送孩子去國外讀書的地步！真要孩子去國外讀書，沒獎學金全自費的話，一年二三十萬都算是少的！這錢真心不好拿！所以為了心頭肉一樣的這小孫子，明明本來已經想要頤養天年享受天倫之樂的這老爺子，頓時也動了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