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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五章 戰爭綜合症? 文 / 橘子奏鳴曲

    當賈鴻漸這邊懷疑程龍也是重生者的時候,人程龍自己正在開心的喝著酒。他沒在外面花天酒地,而是說吧程家班的那些老兄弟都叫到了自己家裡面,然後在自己家裡面吃著火鍋。之前他跟老兄弟們說了,找到了一個北邊的大老闆,將要投資給他們一億美金甚至是兩億美金,然後還跟好萊塢配合拍出來一個衝擊全球市場的程龍動作片!

    這樣的一個好消息,那當然是讓程龍的老兄弟們興奮不已!他們不止是為程龍大哥高興,同樣也是為他們自己高興——要知道他們裡面幾個前輩那已經因為跟了程龍十幾年,而轉型成為了武術指導、副導演甚至是導演的,甚至在紅番區之後,已經有英文還不錯的前輩被美國人聘了過去做動作指導了!

    他們這些老兄弟那基本都是80年代開始跟著程龍開始干的,大多數人都是武行轉過來的,大家都是沒啥文化,可能習武過卻沒有一個出路。就像是《少林足球》裡面的那些師兄一樣,從小習武結果習武習得刷盤子洗碗!沒辦法他們才來拚命賺錢啊!而他們肯定會老的,肯定會有一天拼不動的,那個時候程龍大哥可以轉型,他們怎麼辦?就當著食客被程龍大哥養著?那他們自己能接受的了麼?對不對?總要找點未來的路的!

    對於北方出了大老闆這種事情,他們已經聽大哥說過了。大哥說找到的北方老闆,那就是比李嘉誠還有錢的賈家。這可是讓大家很興奮。雖然大家對於北方的富豪居然超過了港港的有點怪怪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那都是其次的,他們能有好日子才是真的!他們以前那拍電影的時候,各種資金不足啊!他們何嘗不想安安全全的拍電影?但是大哥說了,大家又沒錢,又不是演技派的,就只會打,就膽子大,那他娘的不拚命來大膽,憑什麼吃香的喝辣的?而現在投資多了。他們本身的安全環境也能好不少。同時拿到的錢也能多點,更不用說的是還能有國際影響力!這樣對大家以後都好啊!

    程龍此時喝了一口酒,歎了一口氣然後對大家說道:「大家也都知道,我們以前是真沒錢。別人以為我們都是超人。都不會怕不會死。其實咱們自己都知道。大家都是人,誰不怕死啊?只不過我們狠得下心,不把自己當人。不把自己的命當命而已!其實要是有更簡單安全的方法,我們tmd不會用?好萊塢的各種藍佈景綠佈景的,真以為我們不想用?不會啊!沒錢啊!可是呢,現在好了,財主來了,咱們也有錢了,財主也說了,會找斯皮爾伯格這種好萊塢大導演幫助咱們聯繫特效單位,預計一千萬美元可以製作出來好萊塢頂級的特效……那樣咱們也不用那麼拚命了,總算也是出頭了……來來來,大家一起來喝一杯!」

    聽著程龍的話,大家都興高采烈的端杯乾了!沒錯,大家都開心!為啥開心?很簡單,他們是傻的麼?以前拚命的時候當他們不怕啊?他們也是人,也是動物,都有求生本能的好不好!誰他娘的沒事兒願意把自己從幾層樓的高度扔下來啊?真以為感覺很爽啊?就像是《警察故事1》裡面,林青霞被程龍從幾層的別墅頂樓推入地面的游泳池這個場景,那就是他們程家班的替身幫忙跳的!以為這很簡單?要知道人在房頂上跑的時候,那可是看不到地面的游泳池的!而且旁邊還有鐵欄杆,這人運氣不好跳歪了,絕對當場就死哪兒了!這尼瑪當場的新人負責跳這個的,足足在樓頂呆了一個多小時才鼓足勇氣跳,結果跳下來之後好不容易成功了,當時這哥們兒直接就嚇哭嚇尿了!真的是大老爺們兒哭了尿了!

    而這個時候大哥說效果不好,要再來一次,當時那哥們兒嚇得整個人臉煞白,腿都軟了,死活都不肯動了啊!而他們程家班的其他人也趕忙上去勸這哥們兒再來一次——不勸不行啊,不勸的話這哥們兒不行了,那搞不好就是他們其他人來了!他們其他人傻啊?沒事兒冒這種生命危險?最後還不是忽悠的那哥們兒上去再來一次?結果這哥們兒臉煞白腿發抖的跳完了之後,直接第二天就辭職不來了!這尼瑪人家都嚇出來病了,直接進了醫院了!人家那是多久啊一直都做噩夢,簡直都有創傷後遺症了!

    所以程家班的人哪怕在大哥的命令下天天跟大哥一起作死,但是他們誰不怕啊,誰他娘的都想逃啊!這是生物本能啊!不可能抑制的啊!特別是做特技的時候,一次也就拼著勇氣來就算了,怕就怕的是效果不好結果要反覆來兩次三次,那等於是讓人主動兩三次的尋死啊!這他娘的不是跟死神鬧著玩兒,拼人品麼?

    因此,一聽大哥這麼說,一杯洋酒悶下去之後,當時就有人說話了——「好啊……好啊,這樣一來,我們也不用跳了……呵呵呵……」這話說到了最後,這說話的人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咋樣,那眼淚就彪出來了!他此時可不是跟老娘們兒一樣趴著哭,而是臉上帶著笑,然後眼角在飆淚啊!配合著話和這個表情,真有點逃出生天的感覺啊!

    「對啊,終於不用拍了,對了大哥,我聽說人家好萊塢那邊拍戲太他娘的容易了。在綠佈景之下,被維亞一吊,表情一做。被吊著一分鐘,下來一滴汗都沒有,然後就2000萬美元了……哈哈哈……我們tmd的現在終於也能這樣了?」程家班裡面的前輩大哥此時也搖著頭笑著說道。

    的確,他們都知道,人比人氣死人。命不同那日子真的不一樣,好萊塢的巨星。那他娘的在攝影棚裡面,被吊在離地面1米的地方,在綠佈景之下隨便裝幾下,下來這就有錢拿。而他們這幫港港影視人呢?那他麼的是天天玩兒命的拍啊!像是《我是誰》裡面,有一場戲是程龍他們的直升飛機被破壞了,有僱傭兵掉下來了直升機,有一個人去抓住那人,然後程龍在後面抓住抓人的那人。當時程龍還不會跳傘,所以飛機真正飛的時候,那飛機裡面的「程龍」就是程家班裡面會跳傘的替身!

    而當飛機飛在幾十米的高空。不斷移動的拍攝這個鏡頭的時候。當程龍在地面喊「cut」之後,直升機上面本來應該被「程龍」抓著的那個人扭頭一看,只發現自己身後的程龍替身沒有了!當時這夥計腦袋就嗡的一聲!第一反應就是替程龍的這個夥計掉下直升機了!這尼瑪幾十米的高空,直升飛機還在不斷的往前飛!這人掉下去了肯定就會死啊!

    所以這哥們兒當時那嚇得聲音都變了。趕忙跟程龍說:「大哥。飛機上面少了個人!怎麼少了個人呢!他人沒了!人沒了!」那說著都要哭了!

    當然了。這事兒最後是個喜劇——就在這哥們兒哭腔的跟程龍說人沒了的時候,那個「沒了的」程龍替身在旁邊應了一句「我在這呢……」原來這哥們兒看著老大喊卡了,他就旁邊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來了。正好在被他抓的那個哥們兒的視覺死角!所以那哥們兒爬上來之後根本沒看到!那當時把哭腔的哥們兒氣的,直接踹了程龍的替身一頓!尼瑪把別人嚇死了好不好!

    雖然這個事兒是個喜劇,但是也能對比出來程龍他們玩兒命的程度啊!人家好萊塢拍這個戲怎麼拍?那都用不著直升機,直接在攝影棚內搭個檯子裝直升機,然後他們安安全全的拍完之後,回頭視頻一合成,那就是視覺奇觀啊!這尼瑪就是命不同啊!就是他們沒錢但是外國人有錢的結果啊!

    說道了這裡之後,包括程龍在內的程家班那都頓時笑了出來,接著大家笑著笑著,一邊喝酒就一邊沒話說了。大家的神色都漸漸的有點失落了起來——大家都想得到,現在有錢了,可以做特技了,他們是安全了,可是他們這些人是不是就沒用了?沒錯……有錢了,安全了,那他們的活兒是不是隨便來個阿貓阿狗都能演了?雖然程龍大哥說養他們一輩子,但是他們這樣就成為了被時代拋棄的老傢伙,以後就再也沒他們的用武之地,他們就只能吹噓著自己以前多瘋多瘋,然後就安安全全的在綠布面前表演了?

    沒錯!哪怕程龍此時也有點這種自己要過時的感覺!為啥?這就跟戰爭綜合症一樣!當軍人在前線出生入死,在各種槍林彈雨裡面被刺激的腎上腺素狂分泌了之後,當習慣了周圍到處都是危險自後,你在讓他們一下子到和平的環境裡面,他們就會覺得不適應!再也不用枕戈而面,不用再保持神經緊繃,不用怕敵人殺了自己,不用怕無所不在的危險……

    這就有點像是《第一滴血》裡面的蘭博一樣,在戰場上雖然可能隨時都會死,但是他能操控著百萬美元的機器,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但是當他退伍了,回到了國內之後,他娘的連一個修車的活兒都找不到!這種對比能讓人受得了?自己一下就沒用了的感覺,那真心能讓人瘋了!

    如果說以前那些拚命拍特技的日子,讓大家都怕,讓大家都格外珍惜平常的安穩日子。但是一旦真的說大家以後就安安穩穩過日子了,大家又會覺得這種日子太假了,太平淡了,怎麼一天到晚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呢?怎麼好像是少了什麼似的呢?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就直接有程家班的老人,用一種不太確定的口吻問程龍道,「大哥……以後……我們就用不著做特技了?」

    程龍聽到了這裡,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悶了一口酒,「哈哈,用不著做特技不是很好麼?我都老了,你們也一樣,是時候降低一點難度了,我相信觀眾也可以理解……大家家人也會安心許多,是吧?這是好事兒!是好事兒……」話音裡面,程龍雖然是用一種欣慰的口氣再說,但是大家都聽得出來,大哥也有點落寞,也有點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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