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呢,我幫你們出頭說說他們,行吧?不過呢,你們也稍微體諒一下嘛,怎麼說你們倆都是靠春晚紅起來的,現在大江南北全國上下都知道你們的名字,這也是春晚的功勞。再說了,咱們台來找你們演電視小品,這不也是因為你們出名麼……」楊光老頭兒此時當起了和事佬。其實在他看來,這事兒陳沛斯和朱氏茂那簡直就是有點較真過頭了!他們倆靠著央視紅起來的,這央視又不是說硬要把他們別的節目——比如在華夏衛視的節目拿出來打包出售,出售的就是春晚上的節目,這其實也沒啥吧?最多就是沒給他們打招呼稍微有點不對,但是這事兒輪不上要給錢什麼的吧?陳沛斯和朱氏茂還用得著上門來專門告狀?
「這事兒我們就是要一個說法,」陳沛斯有些氣憤的說道,「我這人就是認理,道理上他們不應該出,這就不能出,一是一二是二,楊總我們給你們面子,但是這事兒得讓央視給我們個交代,可不能說說他們兩句就完了,起碼讓他們給我們道歉,不說公開道歉,起碼私底下跟我們說一句他們做錯了,這總行吧?這算給他們留面子了吧?」
嘿!賈鴻漸一看就知道,這陳沛斯彆扭的勁兒上來了!他的這種性格呢,放在南方叫彆扭,放在北方就是軸!也就是說認死理,不變通!怪不得歷史上陳沛斯跑去拍電影,碰到了什麼偷票房之類的黑幕。接著一氣之下根本就不碰電影了,而歷史上跟央視因為這事兒鬧翻了之後,那更是幾十年都不碰電視晚會了!
雖然好像在舞台上,這陳沛斯表現的是各種油滑各種搞笑,但是實際上跟很多笑星一樣,他實際生活中幾乎是不苟言笑的,而且還是一個非常非常較真,同時講究純潔感的人!如果有什麼黑幕的話,他首先就感覺到了厭倦,同時自己也不會參與。如果是到了一定程度了。他乾脆就離開這行不玩兒了!
此時楊光看著陳沛斯那較真的模樣,又看了看旁邊同樣義憤填膺的朱氏茂,然後又扭頭看了看賈鴻漸,最後滿臉不理解的說道。「這個事兒怎麼可能央視道歉呢?央視那麼大的一個部門。比華夏衛視還大。怎麼可能說是台長低下頭來給你們道歉?對不對?這事兒最多就是我打個電話過去,批評他們一下,他們點頭承認自己不對就算了。指望他們給你們道歉……這回頭業界裡面傳出去了,他們還有沒有臉在外面混了?」
老楊這話賈鴻漸聽來是絕對真心的,的確如果他是央視的台長,因為這麼點小事,讓他對台裡面一個參演的小小的明星道歉,這他也拉不下臉啊!畢竟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兒,甚至按照老楊的說法,這事兒央視也不是不在理,只是沒有通知陳沛斯他們,單單為了這通知沒通知,就讓央視這麼大部門的頭頭來道歉?有可行性麼?要不是賈鴻漸知道陳沛斯和朱氏茂是什麼人,那麼現在絕對會覺得這倆是來故意找事兒的,就是故意提出來對方不可能做到的要求,故意找茬的!
可是誰知道,陳沛斯此時卻犯了軸勁兒了,「不行,必須道歉,不可能說他們這麼侵犯了我們的權力,結果一句話不說就過去了吧?誰給了他們權力怎麼做?越是大的部門,那做事兒就越應該端正!他們這麼做,那下面的省級台就不會上樑不正下樑歪?他們好歹也是國家的官方電視台,在世界上都是代表我們中國的,他們都能這麼無視法律了,國外還怎麼看咱們中國?」
說道了這裡之後,陳沛斯趁著上來的勁兒直接就跟賈鴻漸說道:「賈總,這次我們倆來呢,主要就是為了通知您一下,我們倆準備發律師函給央視,如果央視不道歉的話,那麼我們可能就要選擇法律手段了。您也挺照顧我們的,我們不能讓您背黑鍋,不能讓別人以為是您、咱們華夏衛視要跟央視掐架,」
呵!陳沛斯的這意思,那就是他們倆要跟央視頂上了,不願意誤傷賈鴻漸,所以讓賈鴻漸可以提前表明自己是圍觀群眾的身份!當然了,像是賈鴻漸這種照顧手下的人,怎麼可能說看著自己電視台的明星出去跟怪物單挑他還不幫忙呢?所以此時只聽著賈鴻漸說道:「這事兒啊,也不能讓你們自己單獨面對。我看你們也已經想的非常清楚了,不過呢如果跟央視走法律流程的話,你們很可能就會被封殺,以後可能十年二十年你們也沒辦法登上春晚的舞台了。你們可以跟央視說你們是一回事算一回事,但是對方不一定會一碼歸一碼……」
說道了這裡之後,賈鴻漸看著陳沛斯和朱氏茂的眼睛裡有點驚訝,他接著就說到:「不過你們放心,不管怎麼樣,只要我賈鴻漸在一天,我就給你們倆一碗飯吃,不可能說你們跟央視對著幹了之後,回頭我把你們當燙手山芋給扔了,讓你們自生自滅去。你們是我的人,跟著我,我自然照顧你們!」
賈鴻漸這邊剛說完,陳沛斯和朱氏茂還沒來得及反應呢,旁邊的楊光倒是又驚又疑扭頭看向賈鴻漸,「賈總?」他話音落下之後,陳沛斯和朱氏茂頓時也喊出來了這樣的一個疑問句「賈總?」,不過楊光的那個「賈總」估計是以為賈鴻漸自己就是對央視不滿要對央視開炮了,而陳沛斯他們則是意外,他們沒想過這種自己作死的事兒居然賈總還能給他們來個兜底的!
賈鴻漸衝著楊光擺了擺手,示意他一會兒再說,然後扭頭對著陳沛斯和朱氏茂說道,「這事兒呢,你們也不用跟我爭什麼。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認為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我不合適牽扯進來。但是呢,你們既然是華夏衛視的簽約藝人,就算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罩著你們,我自然要給你們管飯!於私來說,我個人很喜歡你們的小品,而且這個事兒上呢,雖然我不太認同你們的做法,但是我承認你們是占理,所以既然要做的話,在對央視的方面我不太方便幫忙,可是給你們保證在外面回來之後給你們碗熱飯吃,這我還是行的!」
他這話一出來,當時陳沛斯和朱氏茂感動的,那當時眼睛就濕潤了!在他們看來,賈鴻漸這純粹就是義氣啊!這種義氣,那不是在酒桌上的時候,因為有便宜可以占而拍著胸脯說兄弟的那種,而是碰到危難的時候,可以挺身而出幫忙的!雖然賈鴻漸的幫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衝鋒陷陣,但是在背後幫忙那也是幫忙啊!他們兩個人這些年雖然出名了,但是實際上因為沒有到處走穴啥的,賺錢也不多!像是陳沛斯拍了那麼多年的電影和電視劇,到了現在其實全部家當加在一起,也就是200萬上下!這其中還有一半是因為在華夏衛視連續出電視小品這才賺到的!否則的話他也就100萬的家底!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可能一百萬就已經相當多了!但是要知道這陳沛斯那可是80年代就在春晚紅了!後來到了90年代,他更是第一波嘗試自主拍片甚至自主投資電影的人!別人走上投資電影的路,那六七年下來,怎麼不混個上千萬身家的?甚至像是姜坤之類的笑星,到處走穴一趟,上場講一個說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段子,12分鐘直接搞定5萬塊錢!這一個月走穴一次,一年下來都入賬60萬呢!如果走穴勤一點的,那搞不好一年就能賺個陳沛斯的家底!畢竟他們這些名人出去走穴,那直接就是腕兒,就是票房的保證!哪怕他們只演一場,他們的名字貼出來,這就多吸引人去買票啊?
而對陳沛斯他們來說,如果不能上春晚演小品的話,又不願意去拍電影電視劇,那麼他們還能幹啥呢?基本上這生路就斷了啊!甚至如果央視對華夏衛視施壓,不讓華夏衛視續約陳沛斯他們,那他們搞不好真就得靠這一兩百萬的身家過一輩子了!可是現在賈鴻漸說了,給他們一碗飯,這怎麼就不是支持了?這甚至可以說是最大的支持了!
「賈總……」陳沛斯和朱氏茂眼眶發紅的看著賈鴻漸,他們倆都是純爺們兒,面對如此的義氣,他們說不出來一個謝,所謂大恩不言謝,他們又不是港台劇裡面的娘炮,不至於說現在感動的稀里嘩啦的就指天指地的發誓,但是他倆心裡面都把賈鴻漸的這義氣給記下來了,以後只要賈鴻漸一句話,只要不違背他們的原則,那他們就願意上刀山下油鍋!
「行了,你們去吧,如果需要法律方面的幫助,可以詢問咱們公司的法律團隊,如果需要聘請律師,我也可以給你們介紹……」這邊賈鴻漸算是送走了陳沛斯和朱氏茂。不過這邊剛送走,那邊楊光老爺子就忍不住問了,「賈總,這事兒你怎麼……這可是引人恨的!央視那邊搞不好就以為你是幕後主導,就恨上你了!就算咱們提前通報,回頭央視要是真的封殺了這倆人,你又給他們繼續在電視上演喜劇小品,那可……相當於抽央視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