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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8 《望海潮》 文 / 當個小諸侯

    張秋靈帶著蕭塵回到鼓浪嶼的海邊後並沒有急於離開這個風景如畫的所在,而是讓蕭塵陪著她坐在海邊吹海風聽海浪的聲音。蕭塵自然樂意之極,在取消了對女人的戒備和防禦後,蕭塵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

    一男一女兩個人就這般坐在柔軟潮濕的沙灘,看著雲卷雲舒看著潮起潮落看著薄暮冥冥。

    張秋靈不說話蕭塵自然不會無端挑起話題,因為身邊女人可還是穿著那一身奔放性感遠非比基尼可以媲美的蕾絲胸罩和三角內褲,一旦挑起話題的話蕭塵生怕這個女人再次用天賦予女人的體表特徵來引誘取笑自己,引誘取笑自己的語言也就罷了,可那活色生香的身體可是蕭塵有些把持不住的。

    蕭塵沒有想到的是張秋靈靜靜的坐在沙灘沒有嬌笑出聲也沒有感懷萬千,而是久久的凝視夕陽下無邊無際的海面,眉頭深鎖,似乎有著一個莫大的心結,偶爾轉頭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更是柔情脈脈。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李商隱的這一《登樂游原》原本寫的是人活著應該保持積極的心態,可後人卻多有誤解,總將重點轉向黃昏二字,認為這是一感懷消極的詩篇,卻不知李商隱正因為意不適方才驅車登古原,方才見到夕陽下的大好美景,方才排解了心中的無限煩悶,否則又怎會留下這一膾炙人口的詩篇。蕭塵,你覺得呢?」女人暮然轉身看著蕭塵若有所思的問道。

    蕭塵只過一年學,除了123便是e,但這並不代表他是一個沒有一個文化底蘊的人,他隨著蕭崑崙學習的東西可遠比學校私塾中教的東西多了十倍百倍,這一《登樂游原》蕭塵在五歲時便已經背的滾瓜爛熟,而當時蕭崑崙講解的意思卻似乎和身邊的女人截然不同。

    「李商隱是朦朧派的代表,他的詩很少指明本意,總給人留下無限思考的空間,回味無窮。比如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比如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我記得小時候自己常常納悶他為什麼會寫出這樣的名句來,明明是無題卻又能偏偏讓人想到許多的題。這《登樂游原》我也覺得是寫積極的心態,人活著便該努力向前爭取美好,一味的執著黃昏的悲做什麼?若不是黃昏的悲又怎能襯托出夕陽的壯觀?又何來這悲壯的景色。」

    蕭塵說了很多,很正經的說,和以前的調笑截然不同,這是他心裡的想法。

    「李商隱你知道多少?」張秋靈莞爾一笑。

    「知道的不多,但古人中我最敬重的文人就是他和郭嘉。」

    「哦?這麼說你還有佩服的武人?是項羽?」張秋靈笑吟吟的問道。

    「對,就是項羽,也許項羽最終兵敗烏江,可他敗就敗在心中的情字,若不是對劉邦的兄弟之情,他何以會最終被困垓下?若不是他有情,江東的八千子弟又怎會誓死相隨?」蕭塵豪氣干雲一般的說道。

    「你想做項羽嗎?」

    「不想。」蕭塵很不合時宜的嘿嘿一笑,「我敬重的是項羽的氣魄,卻一百個不願意做他。」

    蕭塵的眼神在張秋靈身流轉不定,嘴角的裂開的弧度讓他看起來有三分狡詐三分可愛三分憨厚,剩下一分真誠。

    「因為虞姬?」似乎窺破了蕭塵的心事,張秋靈一語中的。

    「對。項羽連自己的女人也管不住保不了實在太失霸王的名號。虞姬那麼美的女人心甘情願陪他東征西跑他卻從不懂珍惜,實在有些不是男人。」

    「如果是你呢?」張秋靈不禁笑問道。

    「如果是我,那我就學曹操。」蕭塵嘿嘿一笑,眼神中充斥著幾分狡猾幾分詭異。

    「學曹操?」張秋靈皺眉自語,隨即醒悟,看著蕭塵笑罵道,「你這刁民現在身無分文就想著銅雀春深鎖二喬了,以後如果有錢有勢了豈不是要比封建王朝的帝皇還要驕奢**?」

    「其實我就想看你笑。」

    蕭塵看似答非所問,但心思聰靈的女人又怎能不理解不明白蕭塵話中的含義?靜靜的凝視著蕭塵,張秋靈心中一時間思緒萬千,他是怕自己看這夕陽而感懷或者悲傷嗎?如此單純的心思單純的話原本一句便可以說完,可他卻拐了這許多的彎說了這許多的話方才將這個意思表達出來,看著蕭塵左眼處隱約可見的疤痕,看著蕭塵嘴角那嘿嘿的笑意,看著這表面裝傻內心卻絕不呆笨的男人張秋靈一時間柔情百轉,再也控制不住這三年來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的思念之情。

    螓輕柔的靠向男人的肩膀,左手輕輕撫摸著男人背透過那單薄的白褂隱約可見的傷痕彈孔,吐氣如蘭道:「蕭元,你喜歡我嗎?」

    蕭塵在經過最初的驚訝後用十分肯定並且詼諧的語氣答道:「喜歡,可我什麼也沒有。」

    「我有。」

    「那我豈不是成了小白臉?」

    本想嘲笑一句蕭塵沒有成為小白臉的資格,可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我喜歡就行。」

    「可我不喜歡。」蕭塵正色說道。

    「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當小白臉?」

    「你喜歡我當小白臉?」蕭塵心中不禁納悶女人前後之間的轉變為何會有一個這麼大跨度,嘴中卻嘿嘿的笑道。

    「在四年前,我認為我會喜歡並且愛一個有錢有勢能夠氣吞萬里並且還是白手起家的男人,可現在卻不是了,只要能讓我笑能讓我心動的男人能夠和我風雨白頭攜手到老便夠了。」張秋靈的語氣輕飄如天空中遊蕩的白雲,空靈而寂寥,帶著淡淡的哀愁淡淡的纏綿。

    女人微微抬起螓雙目望著天際,繼續輕聲說道:「四年前也許是更多年以前我總想著自己應該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女人,任何人也不能比得我,因為我有著別人幾輩子也追不的身世背景,有著許多女人朝思暮想的姣好容貌,當然,這些其實都是外在的,一點兒也不重要,最讓我滿意的是我有著許多人比不的武力和智力,所以,我總想著我的男人不能不能比我差,至少要在武力或者智力過我,最不濟也不能比我差的太多。可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真是有些可笑,容貌無雙又如何?文武雙才又如何?誰又能從這滔滔大浪帶走的時間中永葆青春?彈指紅顏老,轉瞬白生,我們不過是天底下因為愛恨而失了自我的凡夫俗子。」

    耳邊聽著女人空靈寂寥的生音,鼻中嗅著女人淡淡的香體香,蕭塵也呆呆的若有所思起來。

    熙熙攘攘,皆為利來,攘攘熙熙,皆為利往。蕭塵從無名島走出不過是因為島枯燥的生活和心中對自己失憶的困惑,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出海便遇到了這位頃人城亦傾人國的絕代佳人,這不是利是緣,是天定的緣分。

    聽著眼前滔天巨浪出的亂石穿雲聲,看著夕陽西下的壯觀輝煌景象,感受著肩的一點點沉重,感受著心中的一點點興奮彷徨和緊張歡喜,蕭塵不禁覺得這一刻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安詳而寧靜。

    靠在蕭塵肩膀張秋靈輕啟唇口,幽幽唱到: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一望海潮,一曲佳人音,配之鼓浪嶼的落日大潮竟是如此的讓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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