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明在自己的海邊別墅得到消息的時候暴跳如雷,這他媽也太大膽了,竟然敢太歲頭上動土,看著前來報告的手下,怒聲問道:「查出來是誰沒有?」
「胡爺,暫時還沒查出來,只知道對方出手很快,好像是有備而來,在同一時間劫持了安琪小姐和威少爺。」手下小心翼翼道。
「再去查。」胡宗明揮了揮手,自己則在客廳裡來回踱步,焦躁不已。
驚怒過後,胡宗明坐下來開始思考到底是誰幹的這件事。這些年自己雖然幹了不少缺德的事,但在越南並沒有得罪什麼得罪不起的人,政府的一些官員也和自己的關係不錯,所以越南人動手的可能性極低,可除了越南人還會有誰呢?猛然,胡宗明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存在,難道是袍哥?如果真的是他們自己這次可就有麻煩了,在袍哥呆了近十年,胡宗明深切的知道袍哥的底蘊和深厚實力,可轉眼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真的是袍哥,在二十年前他們就會對自己動手了絕不會等到現在,而且袍哥有規定,袍哥終生不出四川。
就在胡宗明絞盡腦汁思考著到底是誰幹的時候,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
「如果想要你兒子和女人沒事的話,在兩天之內送一批軍火到南京。」年輕的聲音開門見山道。
「你是誰?安琪和我兒子是你劫走的?」胡宗明怒聲問道。
「胡先生,別怒,大怒傷肝。至於劫這個詞也難聽了一些,我只是想和胡先生做一次長久的生意,至於你口中的女人和孩子一定我會好好招待的,不過這還得看胡先生肯不肯配合。」年輕的聲音溫婉笑道。
胡宗明冷笑一聲,努力平復心情,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已經說了,我只要一批軍火,價格公道的軍火。」
「軍火生意我根本沒有做過,你找錯人了。」胡宗明答道,心裡則在努力思考著和自己說話的人到底是誰。對於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胡宗明絕不會貿然攤牌,小心使得萬年船,尤其是軍火這種利弊同時存在的雙刃劍,可以讓一個窮人瞬間躋身富翁行列,也可以瞬間讓一個人腦袋搬家。
「哦,難道說胡先生是正當商人?那麼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至於安琪小姐和胡威少爺我會好好招待的。」年輕聲音特意加重招待兩個字。
胡宗明咬牙切齒卻不敢怒,陰冷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明白你很有種,年紀不大竟然敢做這種戶口拔牙的事情,知不知道得罪我的後果是什麼?」
「後果?我只知道安琪小姐的身上有一個大秘密,胡威少爺好像和四川袍哥的一個龍頭有一點關係。」年輕聲音戲謔笑道。
胡宗明聽後大驚失色,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詳細。
「怎麼,胡先生,不說話了?那就按照我的吩咐在兩天內把軍火送到南京,如果不守時的話我想袍哥和越南的一些人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年輕男人戲謔笑道,「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就在昨天傍晚,袍哥的幾個龍頭決定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走出四川。」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音,胡宗明有氣無力的癱倒在沙上,走出四川這四個字所蘊含的內容實在太過龐大。
十分鐘後,胡宗明叫來了自己的手下,吩咐道:「阿光,你快去準備一批軍火,在兩天之內一定要運到南京。」
「胡爺,真的要送去?」叫阿光的青年驚疑問道。
「別廢話,馬上就出,走越南北部的那條小道進雲南。」胡宗明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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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浴場內,週五湖一邊碼著棋子一邊說道:「蕭塵,做事情還是不要太鋒芒畢露的好。」
同樣在碼棋子的男人笑著回答道:「有些人該橫眉冷對,有些人該笑臉相迎,有些人該威脅利用,這個天下人的心思太多太多,五爺,你說是嗎?」
「說的不錯,什麼樣的人就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對付,來,我們繼續下棋,還真不信了,竟然下不過你這小子。」
週五湖和蕭塵在陽光浴場的包間內下象棋的時候,陳步一已經遵從蕭塵的吩咐去了陳玄魚以前的別墅找到了正在苦苦思量自己該如何在南京這個棋盤上立足的陳飛。
「好久不見了,步一,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開門後,陳飛立馬笑臉相迎。
「蕭塵找你。」陳步一一向不喜歡和討厭的人多說半個字。
「蕭塵,他找我有什麼事?」陳飛笑問道,心內的驚訝並沒有被男人表現出來。
「去了自然知道。」
大漢吳庸在一旁擔憂說道:「飛哥,蕭塵這傢伙只怕沒安什麼好心,我看還是別去了。」
「去,為什麼不去。」陳飛笑道。
心裡早已將厲害關係想了一遍,蕭塵這次找自己絕對只有好處沒有好處,雖然當初自己和他有些過節,但蕭塵如果真的那般沒有度量也就沒有必要在南京混了。
黑色克魯茲很快到達陽光浴場,吩咐吳庸不要跟著後陳飛擺出一副淡然笑容走向陳步一所指的蕭塵所在地。
進入房間後,現蕭塵正和一個半百小老頭下象棋,正是難分難解的時候,不禁凝神觀看了起來。蕭塵所持的黑棋雖然處於守勢卻有能力在瞬間出致命一擊,相反,老頭所持的紅旗雖然攻勢猛烈但後防已經錯漏擺出,雖然竭力進攻也只不能挽回敗局。
「棋觀人」,這句話是陳玄魚當初帶著自己去三千後宮的時候安夢唐所說的一句話,陳飛覺得有道理,故而一直記在心裡。看著蕭塵防守嚴密的棋子卻隱藏著無限殺機,不禁在心內暗自思索起來。
「輸了。」週五湖再也想不出支撐下去的招數,不甘說道。
蕭塵輕聲一笑,指了指陳飛,道:「五爺,去準備一下晚飯吧,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談。」
週五湖抬頭望了眼陳飛,若有所思,答道:「好,你們先聊。」
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紅南京,笑著遞給陳飛,道:「我這沒什麼好煙,將就著抽吧。」
接過煙坐下後,陳飛笑道:「紅南京挺好,夠味,價格適中,在南京的銷量也是最好的一種。」
「不好奇我這次找你來有什麼事情?」蕭塵擺弄著手中的劣質打火機玩味笑道。
「我這人有個習慣,不喜歡問別人心裡的事。」
右手拇指輕輕一按,火苗竄出,給自己點上一根煙,蕭塵開口道:「我要和你做個交易。」
這句話太霸道,不是「想」而是「要」,陳飛望著蕭塵笑道:「內容是什麼。」
「幫我七年。」
陳飛笑了,歪著頭看著蕭塵,道:「你覺得我會答應?」
蕭塵抽了口煙後盯著陳飛緩緩說道:「會,因為你是一個小人。」
陳飛並沒有因為蕭塵的直白言語而動怒或者生氣,相反,男人嘿嘿一笑,道:「對,你說的不錯,我從來沒說自己是一個君子,我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人,因為小人可以毫無顧忌的見風使舵,可以明目張膽的為了利益行事,至於君子,這個世上只怕已經絕跡了。」停頓了一下,陳飛笑呵呵問道,「我想知道我這個小人如果真的跟了你七年能得到什麼好處,七年啊,這個時間可不短。」
「七年以後,除了安家所必須得到的東西外,南京的一切都可以給你。」
「你就這麼有把握可以在南京捲動風雲稱王稱霸?」
蕭塵突然看著陳飛莞爾一笑,道:「說實話,沒把握,不過我就是想賭一賭自己的運氣和實力。」
「聽說前幾天你的女人被殺了?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和我做這個交易的?」陳飛左手敲著桌面笑問道。
「道,「五爺的晚飯該準備好了,走,出去吃飯。」
蕭塵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在一瞬間變的寒冷無比,猶如崑崙山頂萬年不化的寒冰,刺人刺骨。
看著男人轉身時略顯落寞的身影,陳飛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七年,我就跟你七年,起身離開房間的時候,陳飛聽到了一句十分拗口卻霸氣非常的詩詞,「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崗。」
「南京真的要風雲變幻了吧!」輕輕一歎,陳飛步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