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了,搬家了,住了這麼多天,還真是有點兒捨不得……」陸山站在自己住的木屋面前,叉著腰,一副唸唸不捨的模樣,自言自語道。
這就要搬到隆化縣城去了,這小黑山營地就算是暫時的廢棄了,不過,這裡倒是可以成為日後東抗的一個訓練基地。
這裡有山有水,而且地形複雜,可以搞成一個山地師的訓練靶場或者演習場都是可以的。
這些建築也就不必拆了,以後還可以使用的。
「老陸,最新戰報,第三旅拿下義縣了,正在清點損失和戰果。」秦時雨走了過來。
「老邢的速度不慢嘛!」
「主要還是博爾術這小子,把義縣日軍指揮官籐田給抓了,日軍群龍無首,這才敗的這麼快!」秦時雨呵呵一笑道。
「看來咱們第一階段的計劃算是達到目的了!」陸山道。
「新民還沒有拿下,日軍方面從奉天排除了一個旅團的援兵,目前已經上路了!」秦時雨擔憂道。
「這個不用替他們擔心,張一吼趕回去了嗎?」
「早上剛到的,已經接手指揮了,但是我有些擔心,張一吼可不是一個安分的主,日軍一個旅團……」
「還被說,要真是日軍一個旅團,他還沒準有膽子吃下呢!」陸山笑了出來。
「你還笑的出來?」
「我怎麼不能笑了,難不成我還該哭不成?」陸山一攤手道,「你總不能讓我把他這個師長扣在身邊嗎?」
「你就不擔心?」
「要說不擔心。那是騙人的。不過。張一吼雖然有些時候膽大妄為,可他這裡還是清醒的!」陸山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他要是那種腦袋一熱,不管不顧的將領,我能把181師交給他統領?」
「你這麼一說,倒也有些道理!」
「181師可是我東抗的主力,又是咱們起家的部隊,不但咱們內部很多人盯著呢。這外面盯著的人也不在少數,如果他不能打一場勝仗,證明一下自己,何以享受絕對主力的待遇?」陸山道。
「可也不能冒險呀!」
「眼下日本人沒有壯士斷臂的魄力,即便是派部隊馳援,也是互不隸屬,打起來也都是各顧各的,沒有章法,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能吃掉多少是多少,這也是一種消滅日軍有生力量的做法!」陸山道。
「嗯。不錯,消滅日軍有生力量,尤其是老兵和有戰鬥經驗的老兵!」
「不要給前線指揮員太多的約束,大的方針定下來,剩下的就該交給他們發揮,當然,我們該提醒的時候,也要提醒!」陸山道,「該放權的時候要放權,要靈活多變,不學老蔣那一套!」
「老蔣權力**太大,我們學不來!」
「陸總,草原狼請示,下一步的任務是什麼?」蘇振飛一路小跑過來。
「注意錦州方面的日軍,化妝隱蔽偵查,這一點他懂的!」陸山想了一下,緩緩說道。
「是!」
「這剛打完一仗,是不是休息一下?」
「這個時候還不能休息,等日軍的情況搞清楚了,再休息不遲!」陸山道,「天網方面有沒有什麼消息?」
「暫時還沒有!」
「就這樣吧,有情況馬上匯報!」陸山命令道。
「馮雲,通知白健生、陳辭修他們,收拾好了,把早飯吃了就出發!」
「另外,把這份通電用通行碼播發,咱們也算是來一次惡人先告狀!」陸山遞給馮雲一份通電道。
「好!」
「走,老秦,我們吃飯去!」陸山拉著秦時雨朝屋內走去。
北平,協和醫院,早上七點半。
北平軍分會代理委員長何敬之夜間舊傷突發,一早就住進了協和醫院特護病房,並且對外宣稱,傷勢嚴重,不能見客,還給南京以及南昌行營去電,請假半個月!
代理委員長之職交給北平代市長張全,以及北平戒嚴司令王樹常和北平軍分會委員何柱國將軍三人一同裁決。
「部長,這是剛接到的明碼通電,署名是東北綏靖公署。」犁天才一席黑風衣,快步走進病房。
何敬之正在吃早飯,牛奶和麵包,還有兩個煎雞蛋,吃掉一個,還剩下一個。
氣色紅潤,哪一點像舊傷復發的人?
「什麼?」何敬之一愣,將手中的牛奶杯放下,拿起毛巾擦了一下嘴和手。
「日軍蓄意破壞我gj演習,我部被迫還擊……」
「這不是惡人先告狀嗎?」
「您怎麼能這麼說話呢?」犁天才忙提醒道。
「對,對,我這立場站錯了,這應該是我們佔理才是,日本人蓄意挑釁,東抗的反擊是應當的,可就是這動作太大了,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來了!」
「部長,關鍵是我們抓住了證據,那我們就是正義的,日本人想怎麼反駁,那都是站不住腳的。」
「嗯,你說的有道理,日本人當初不也是借柳條湖事件佔了我東北三省,難道就不許我們也來一次,何況他們那一次根本就是賊還捉賊,咱們這一次那可是逮著證據的,日本方面想抵賴都抵賴不了!」何敬之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咱們可就佔了主動權了!」犁天才道,「不過日本人向來蠻不講理,所以,還的防著點兒。」
「對,我現在醫院待上幾天,等局勢明朗以後再說!」何敬之道。
「您放心,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犁天才點了點頭道,「我還收到消息,平津的幾家大的報社早已受到通電原文了,消息會在通電結束後,迅速上市!」
「好厲害,這陸厚德的動作是一個接一個,他真是想要來一個先入為主,製造輿論壓力?」何敬之道。
「這一仗要是打贏了,那東抗的聲望恐怕又要水漲船高了,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個張漢卿!」
「張漢卿可是你的恩主,你怎麼也這麼說?」
「張副總司令確實對我有恩,可他現在不在位了,我也自由了,再說,我現在可是您的屬下,在其位,謀其政!」犁天才道。
「你這話說的在理,不過,就是……」
「您覺得我這人品道德不怎麼樣,是嗎?」犁天才問道。
「天才,我可從來沒有懷疑你的人品,你可不要胡思亂想!」何敬之道。
「我的確背叛了張副總司令,可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再說了,我只是換一個位置,也沒做出損害東北軍的事情,對不對,但是有些人不怎麼想,就好像我離開東北軍,就是背叛,這都是什麼邏輯?」犁天才委屈道。
「對,天才你的人品我是絕對信得過的,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個而怠慢你,你是有難處的。」何敬之溫言道。
「謝謝部長體諒!」
就在眾人還目不暇接,眼花繚亂之際,這樣一份來自東抗的全國通電,那是如同一滴水丟進了沸騰的油鍋裡,瞬間這鍋裡的油都炸開了。
日本人搞九?一八、一?二八,那都是沒抓到什麼實質證據,反倒是後來的證據越來越證明,這是他們自己個兒自編自導自演的,在全世界面前丟進了臉!
要不是中國國弱民貧,列強們又想從中國身上繼續剜肉,儘管事實擺在滿前,也沒有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即便是有,也是來拉偏架的。
畢竟得罪中國沒多大事兒,該咋樣還咋樣,說不定還能多撈點兒好處,得罪日本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一開西方國家的態度,日本人的膽子和野心就膨脹了,好麼,我都明目張膽的干了,你們居然都沒意見,現在我還怕啥?
可是現在,一向不敢主動惹事的中國居然這一次主動挑事兒了,而且計劃周密,之前一點兒風聲都沒有,甚至還弄了個什麼演習,將自己的計劃悄悄的掩蓋進去了!
誰都想不到,東抗會在這個時候動手,而且一動手,就是一刀見血,毫不手軟。
但是,尤其關鍵的是,這一次髒水直接兜頭潑到日本人的頭上,還拿住了證據,不但有人證物證,連口供都當場拿住了!
鐵證如山!
這邊通電還在播發,《大公報》的印刷車間內,當天的頭版頭條已經將內容都印上了,而且一口氣印刷了十萬份。
通電差不多剛結束,新鮮出爐的《大公報》,上面的油印還沒有干,就被分發到各發行點,成百上前的報童早已整裝待發,迅速的將報紙一分而空!
上海的《申報》也是蓄勢待發,不比《大公報》慢多少,史量材的魄力更大,連夜高價收購新聞紙,一口氣印刷了二十萬份,飛機都準備好了,報紙一出來,就裝機,運往全國各地!
那叫一個聲勢浩大,民國開天闢地的頭一回!
陸山的目的就是要把這輿論造起來,讓全中國,乃至全世界的老百姓都知道,這一次東抗是在日本人挑釁下的被迫還擊!
至於東抗為什麼能夠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如此周密的反擊計劃,那就很好解釋了,本來東抗跟關東軍就是死敵,這對敵人,能不做出一些防備?
至於反應過快,那是之前做好的預案,你日本人要是主動挑事,那就相安無事,既然你動了,那還能怪人家不反抗,這算是哪門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