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把握嗎?」秦時雨鄭重的問裘安道。
「至少有七分!」裘安認真的想了一下,給了一個答案。
「七分,干了!」
「但是目前最困難的是人手問題,我們總共加起來才十個人,難以控制整個局面!」裘安道。
「這倒是個難題,我這邊就帶了六個人!」秦時雨道。
「老裘,既然人手不足,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向上面申請,再調一支中隊過來?」伍子問道。
「我覺得如果要破案的話,我們現在的人手足夠使用了,沒有必要在增加人手,可現在咱們不是跟英國人私下裡達成協議,警察局的人只能用在外圍,不能觸摸核心,所以我才覺得要增派人手!」裘安道。
「就算要增派人手,現在還來得及嗎?」
「現在就向上面發出要求,最遲明天下午就可以趕到!」伍子算了一下道。
「好,那就請求上面增派一個中隊過來!」秦時雨最後拍板道。
「那好,我趕緊回去給上面發電報,秦副總,裘安先走了!」裘安站起來提出告辭。
「你先去吧,有事我會讓伍子聯繫你的!」秦時雨點了點頭。
「是!」
宣化警察局。
「給老家發電報,調一個中隊過來,明天日落之前必須趕到!」裘安命令報務員道。
「頭兒,咱們這是要大幹嗎?」
「問那麼多做什麼,讓你發你就發!」裘安瞪了隊員一眼道。
「我要單獨提審詹森。安排一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裘安又換來一名隊員耳語吩咐了一聲。
「明白!」
五分鐘後。審訊室。
詹森被兩名特戰隊員帶了進來,雖然沒有受什麼刑罰,但是詹森精神狀態很差,臉色蒼白,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樣。
「給詹森先生倒一杯水過來!」
「謝謝!」詹森一抬頭,沖裘安露出一絲感激之色。
「詹森先生,威爾遜中校已經承認是他殺死的詹姆斯!」裘安坐了下來,注視著對方。緩緩說道。
「什麼,他承認了?」詹森大吃一驚,眼睛一瞬間瞪的老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在事實和證據面前,容不得他抵賴!」裘安說道。
「你們找到了毒氣皮囊了?」詹森驚訝的問道。
「這是自然的,不然我也不會再一次提審你了!」裘安微微一笑道。
「不,這不可能,威爾遜怎麼會承認自己殺了詹姆斯。他就不怕上面追究嗎?」詹森道。
「上面?」裘安一驚,「威爾遜中校的上面?」
「什麼上面。沒什麼上面……」詹森連忙否認道。
「好了,詹森先生,你這一次檢舉有功,到了法庭之上,我會向法官為你求情的!」裘安道。
「什麼,求情……」詹森眼底閃過一絲驚恐。
「怎麼了,詹森先生對破獲詹姆斯謀殺一案功勞很大,本來我們還是要給予獎勵的,但是由於詹森先生也屬於同謀,所以,我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裘安道。
「裘警官,能不能別在法庭上為我求情?」詹森道。
「為什麼,詹森先生莫非不想減輕自己的罪責?」裘安一副奇怪的表情道。
「不是,裘警官,我……」詹森欲言又止。
「詹森先生,你有什麼話可以直接對我說,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沒有外人!」裘安道。
「裘警官,實話對你說吧,我怕死,我寧願坐牢,現在也不願意從這裡走出去!」詹森道。
「哦,這倒是挺稀奇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寧願坐牢,也不願意自由自在的生活的!」裘安怪異的問道。
「裘警官,你不明白的,我出賣了威爾遜,出去之後,他肯定不會放過我的!」詹森道。
「威爾遜是殺人犯,他就算不被槍斃,也會坐牢的,你還怕他做什麼?」裘安道。
「不是,裘先生,我這麼跟你說吧,我跟威爾遜中校都屬於一個秘密的組織,我出賣了威爾遜,就等於出賣了組織,威爾遜坐牢了,他背後的組織是不會放過我的!」詹森道。
「威爾遜是英國陸軍軍官,而你是一個洋行的會計,你們怎麼會屬於同一個組織呢?」裘安一驚,他感覺自己觸摸到問題的核心了。
「這個我真不能對你說,還請裘警官不要逼我!」詹森眼中驚恐之色越甚。
「詹森先生,我並非想要知道你們的秘密,但是如果想要我幫你,你也要拿出一點誠意來吧?」裘安道。
「裘警官,我真的不能說,說了他們就更不可能放過我了!」詹森道。
「既然詹森先生不合作,那就不能怪我了,我們會將詹森先生的口供提供給法庭,我向法庭會因為詹森先生主動提供線索而在量刑上會與酌情考慮!」裘安道。
「裘警官,我這樣的,貴國法官會怎麼判?」詹森問道。
「有可能會直接遣返!」裘安道。
「遣返!」詹森渾身一哆嗦。
「遣返對你來說,就等於是恢復自由,最多在一段時間內不能進入中國而已!」裘安道。
「不能進入中國!」
「是的,你會被列為不歡迎人,當然,這對你來說也不算除法,當局對你們外國人一項寬容,只要你不惹事,就算你沒有獲得進入中國的資格,也不會為難你的!」裘安道。
「這……」
「好了,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接下來可能會把你從拘留所轉入監獄。」裘安道。
「裘警官,我……」
「帶走吧!」裘安一揮手。兩名特戰隊員進來。將詹森從審訊室內架了出去。
「頭兒。這就完了?」
「聽說過溫水煮青蛙嗎?」裘安神秘的一笑。
「您是說,這詹森就是那只青蛙?」
「聰明,有些事情的他自己主動說出來,我們越是逼他,他越是不說,因為這是他的底牌,不到最後一刻,他是不會亮底牌的!」裘安道。「這小子狡猾著呢!」
「明白,頭兒,下一個咱們審誰?」
「山田吧,這傢伙骨頭還挺硬的!」裘安道。
仁記洋行。
「威爾遜中校,咱們真要跟中國人交易?」布朗對威爾遜的決定很是不滿。
「沒有辦法,中國人完全掌握了我們謀殺詹姆斯的證據,如果他們不顧一切暴露出來,那後果可想而知!」威爾遜道,「再說,我也請示了藍普生大使先生。他也覺得這是一個折中的辦法。」
「可我們的計劃會有暴露的危險,這件事對中國來說傷害是巨大的!」布朗道。
「我知道。但是我們不做,日本人也會做的,日本人已經在蠢蠢欲動了!」威爾遜道,「這一次日本人企圖栽贓給中國人,其未必沒有殺死詹姆斯,獨自進行這個計劃的打算!」
「可我們跟日本人簽署了秘密合作協議,這怎麼辦?」布朗問道。
「這不是我們考慮的事情,讓上面頭疼去了,既然日本人企圖謀殺我們的人,那這個協議還有存在的必要嗎?」威爾遜道。
「可是中國人未必可靠!」布朗道。
「不,日本人太貪婪了,而且不遵守契約精神,野心太大了,跟他們合作,一旦計劃曝光,我們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威爾遜道,「中國人雖然狡猾,但是他們還是比較講信用的,而且就算跟他們合作,我們也會站在主導地位,這樣計劃還是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可中國人我們並不瞭解,他們的胃口也許比日本人還要大呢?」布朗道。
「我們現在別無選擇,難道讓中國人將所有的事情都捅出來嘛,那樣帝國在國際上的聲譽將會大大受損!」威爾遜道,「而我們的前途也將終結。」
涉及自身前途利益,布朗也不由的愣了一下神。
「那日本方面,我們又該如何應付呢?」布朗道。
「這個時候顧不上他們了,按照中國人說的辦吧,我們轉變對中國方面的指控,將詹姆斯的一些劣跡慢慢的散佈出去吧!」威爾遜道。
「好吧,我去辦!」布朗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宣化,日本駐張家口領事館。
「蠢豬,笨蛋,一個個腦子裡都是漿糊,誰讓你們擅自行動的?」矢野真將盛島角芳、羽山喜三郎叫到跟前一頓臭罵。
「參事官閣下,我們也沒有料到支那人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掌握了對我們不利的證據,他們的動作太快了,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羽山喜三郎道。
「臨來的時候,我跟土肥原將軍通過電話,他告訴我,如果是一般的支那軍,那現在的帝國培訓的特工足以應付,可對付東抗,哪還有一段的距離,在我們沒有能夠抗衡的力量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用做!」矢野真歎息一聲道,「當時我對他的話不為依然,但是聽了你們的報告,我有些相信他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無的放矢了。」
「矢野閣下,盛島慚愧,領導不力,讓土肥原將軍失望了!」盛島角芳道。
「算了,你也不是第一個在東抗身上吃虧的情報官了!」矢野真道,「關東軍間諜之花由美大佐不也差一點兒沒能從支那戰區回來嗎?」
「矢野閣下,聽說,川島芳子小姐也被支那軍俘虜了,此事可是真的?」
「嗯,這事兒十有**是真的,雖然支那軍東抗方面並沒有公佈有關消息,但是川島芳子小姐確實被支那軍俘虜了,目前下落不明!」矢野真點了點頭。
盛島角芳等人聞言,無不一震。
「盛島君,目前而言,西川和小乞丐的證詞對山田非常的不利,必須想個辦法扭轉這個不利的局面!」矢野真道。
「警察局內部傳來的消息,西川和小乞丐被重點看押和保護,沒有那個支那軍少校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靠近!」盛島角芳說道。
「山田呢?」
「山田君被秘密看押,我們的人不知道他被關押在何處!」羽山喜三郎道,「慚愧!」
「看來支那人對我們是重點關照了。」矢野真道。
「矢野閣下,我們現在最擔心的是,支那人很有可能會將山田君定為兇犯,畢竟表面證據現在都指向他!」盛島角芳有些擔憂道。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支那人如果找不到殺人真兇,那必然會找一個人頂罪,山田君是最合適的人選了!」羽山喜三郎附和道。
「那真兇是誰呢?」矢野真問道。
「根據山田君的分析,殺死詹姆斯的極有可能是仁記洋行內部人員!」盛島角芳道。
「你們知道是誰嗎?」矢野真問道。
盛島角芳和羽山喜三郎都羞愧的低下了頭,他們現在去哪兒都有尾巴跟著,哪可能分身去調查案子?
「必須找到真正的兇手,你們難道就沒有懷疑的人選嗎?」矢野真問道。
「有一份名單,但沒有證據,我們也不能胡亂猜測!」羽山喜三郎忙道。
「都有哪些人?」
「詹姆斯的印度女僕貝爾,這個女人是最容易下手的,而且基本上詹姆斯不會對她防備,不過,詹姆斯一死,她的日子也不好過,據說她被支那人帶過去調查,還沒進警察局就暈倒了,現在還在醫院休養!」
「布朗,仁記洋行唯一的洋人買辦,詹姆斯的副手,兩人關係聽說並不太好,有過激烈的爭吵,但當晚布朗有不在場的證據,當然不在場就不等於沒有殺人動機,也許就是他收買了某人暗殺了詹姆斯也難說,疑點比較大!」
「一般這種謀殺案,有不在場證據的反而嫌疑最大!」盛島角芳道,「如果一個人他是殺人兇犯,他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撇清自己殺人的嫌疑,有人證明他不在場那是最有力的。」
「嗯,盛島君分析的有道理,羽山君,你繼續說下去!」
「顧買辦……」
……
羽山喜三郎陸續的分析了幾個人選,其中也包括了詹森和威爾遜,這兩人一個是詹姆斯的屬下,一個則是詹姆斯的好友,而且一貫素無恩怨,沒有殺人動機,讓他給排除了。
「這麼說,殺死詹姆斯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晚沒有在洋行留宿的買辦布朗和女僕貝爾了?」矢野真道。
「是的,這兩人的嫌疑最大!」
「布朗由於有不在場的證據,目前還是自由的,至於貝爾,被支那警方軟禁在醫院,我們想要接近非常困難!」
「那就只有從布朗身上打開突破口了!」矢野真重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