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來人,送威爾遜中校出去!」裘安冷冷的看了威爾遜中校一眼道。
他對英國人沒有任何好感,這些洋人來中國,沒有一個是安好心的,他們不會跟你講道理。
指揮用槍口或者炮口頂在你的腦門上對你說話,所以,將來總有一天,我們也會這麼做的!
這就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哼!」威爾遜中校冷哼一聲,然後從裘安身邊朝外面走了去。
「頭兒,這洋鬼子還是不相信咱們?」
「英國人跟日本人穿一條褲子,他們又怎麼會相信我們的話?」裘安冷笑道。
「那怎麼辦,我們怎麼洗脫我們的嫌疑?」張君寶道。
「嫌疑不嫌疑的已經不重要的,很顯然,這個威爾遜是一定要將殺人的罪名安在我們頭上了!」裘安道。
「這太過分了,我們不知找到了小乞丐,他也認出了小乞丐,鞋的來歷他應該清楚了?」
「清楚了又怎麼樣,人家就是不承認,你還能把他怎樣?」裘安道,「他又不是嫌疑人!」
「頭兒,最重要的是找到留下鞋印的人,現在看來,山田最有可能就是那個人,但是這個傢伙就是不開口,問了問去,就是那句話,等他的律師來!」張君寶道。
「西川的證詞不足以支撐整個證據鏈,如果山田來一個死不承認,那我們還真沒有辦法!」裘安頭疼道。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讓我想想。隆興商行的老闆抓到沒有?」裘安問道。他知道。這個老闆只是幌子,但這個老闆肯定知道一些秘密,抓到他,對打開山田的嘴巴還是有用的。
「等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溜了!」
「溜了,宣化城四門禁閉,大門和主要外出通道都設有關卡,他是怎麼溜走的?」裘安感到驚訝。
「可能買通了軍人。偷偷的跑了!」
「該死,派人追了嗎?」裘安罵了一句。
「已經派了,不過這茫茫大草原,要想抓一個人,太難了,何況他對草原的熟悉程度要超過我們的士兵!」
「這一下麻煩了,這個老闆的名字叫什麼?」裘安問道。
「德不力根!」
「蒙古人?」
「嗯,這是根據音譯來的,實際上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麼,別人都這麼稱呼他?」
「讓我想想。想想,德不力根……」
「好像詹姆斯借款的名單中有這個人的名字。也挺古怪的,我以為翻譯錯了,對,對,就是他,他借了詹姆斯三千兩黃金!」
「三千兩黃金!」
「不錯,就是三千兩黃金,看來這裡面有玄機呀!」裘安道,「對,詹姆斯借了這麼多錢,這些錢到哪兒去了,既然沒有在仁記洋行,那又在什麼地方?」
「是呀,這麼多錢到哪兒去了呢?」
「這麼多錢他一個人肯定搬不動,數額如此巨大,就算要藏的話,也得找一個相當隱秘的地方,但是他許以這麼高的利息,肯定不會放在自己手上,錢生錢才是王道!」裘安道,「如果是用來收購毛皮、羊毛這些物品再賣完歐洲,這麼多錢得收購多少,而且,就算是利潤豐厚,但這中途運費也是一筆巨大的開銷,如果是加工成成品的話,利潤可能會再高一些,但是這樣一來週期可就長多了!」
「詹姆斯在仁記洋行的副手是那個叫布朗的買辦吧?」
「他說是,但是據洋行的人說,布朗本想成為經理的,但是被詹姆斯的空降奪了去,他們兩個關係並不好!」
「但是布朗也借錢給詹姆斯了?」
「這就不知道了,也許關係不好只是表面上的,內地裡他們十分和睦?」
「裘老弟,有發現!」
「什麼發現?」裘安表情一振,問道。
「我們檢查仁記洋行的貨物進出記錄,發現有一批草酸鈣進貨記錄上有,但是出貨記錄上沒有,我們去倉庫檢查了一下,發現這批貨卻沒有在倉庫裡,詢問了倉庫管理人員,他們說根本沒有見這批貨入庫!」林探長道。
「有進貨記錄,沒有出貨記錄,倉庫沒有貨物,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批貨,那這批貨到哪兒去了?」裘安問道。
「他們都說不清楚,倉庫那邊又有一筆賬,我們也查過了,確實沒有進庫記錄!」
「也就是說,這批貨確實存在,但是卻沒有入庫,在入庫之前就被人提走了,對不對?」裘安道。
「應該是這樣!」
「看誰提走的這批貨呢,當時誰負責進這批貨的,把他叫來一問不就知道了!」
「是布朗先生,我們問過他,他說這進貨單出錯了,沒有這批貨!」林探長道。
「出錯了?」
「這可是從海關出來的貨單,怎麼會出錯?」裘安翻看了一下,奇怪的問道,「這又不是違禁品,也不會被海關查沒?」
「是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這個布朗肯定有問題,馬上傳訊!」裘安迅速的下了命令,山田那邊一時難突破,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仁記洋行內部倒是給了他一個突破口。
草酸鈣加熱就可以產生一氧化碳氣體,可以通過收集裝置收集起來,完全可以作為殺人的毒氣。
「山田,你可以不說話,不認罪,但是就憑我們手中掌握的證據,就足以將你投進監獄,你也許覺得自己是外交人員,有外交豁免權,不過,外交豁免權並不能豁免你所有的罪,而且有些罪名是不能用外交豁免權的,比如殺人、搶劫以及強姦等惡性犯罪,當然還有一項你自己很清楚的罪,任何一個國家都不能容忍的間諜罪!」來到審訊室,裘安在山田條太郎面前坐了下來!
山田條太郎已經被帶上手銬,進來的時候,他還是自由的,但是現在他的身份是罪犯!
面臨多項指控,甚至還有可能還會被追加指控。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沉默的代價也許是你無法承受的!」裘安道,「你應該知道,到了這裡,想出去就難了,不要以為你是日本人就能夠倖免,只要我想整你,你就別想從這裡走出去。」
「人是不是你的殺的?」
「我不會告訴你的!」山田條太郎終於開口了,很顯然,裘安的話打破了他內心的鎮定。
「好極了,你應該認識西川吧,他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對我們說了,你綁架小乞丐虎子的意圖是什麼?」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等我的律師來!」山田條太郎道。
「很抱歉,在你的律師到來之前,必須接受我們的問話,如果你什麼都不說,那你就沒有機會見到你的律師!」裘安道,「我們辦案講究的是證據,現有的證據足夠送你進監獄了,如果你拒不交代的話,量刑上肯定會加重的,我保證!」
「你們做不到的,我什麼都沒有做過,我是無辜的!」山田條太郎道。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裘安冷冷的一笑,「來人!」
一名警察捧了一個紙箱子進來,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你的衣服吧,昨天就是穿著這一身去拿著舊鞋去見小乞丐虎子的吧,還有這雙手套,虎子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它們屬於你!」裘安一件一件的從紙箱子裡將山田條太郎穿過的衣服和帽子以及手套取了出來,放在他的面前。
「你藏的很好,可能是很喜歡這些衣服吧,居然沒捨得毀掉,你說,你要是一把火燒掉,我豈不是什麼都找不到了?」裘安指著桌上的東西,微笑的問道。
山田條太郎死死的盯著桌子上的東西問道:「你,你們是怎麼找到這些的?」
「給房間打掃的你用五塊大洋,她就痛痛快快的把你藏東西的地方告訴我們了!」裘安道。
山田條太郎愣住了。
「你實在太不小心了,作為一個特工,做任何事情都應該親力親為,居然養成了懶惰的壞習慣,這可不好!」裘安調侃道。
「這兩顆桃瓠是你用來改變發聲的吧,還有增高的鞋,你確實很細心,這一套東西你廢了不少勁吧,捨得不毀掉是人之常情,但你有些時候取捨還是很重要的!」裘安繼續道,「你本來有時間做這些的,但是你卻沒有,我不知道是說你愚蠢,還是自信?」
山田條太郎額頭上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再也沒有剛才的鎮定和囂張了。
「其實除了這樣的事情,不用猜,就知道是你們日本人幹的,跟我們東抗不死不休的就只有你們,別人犯不著跟我們死磕,弄死一個英國人,就能讓抹黑我們的形象嗎,你們也太天真了!」裘安繼續嘲諷道,「這只能說你們沒本事,黔驢技窮了,這麼下三濫的手法都用出來了。」
山田條太郎臉色越來越蒼白!
「那個臉上刀疤的,叫什麼盛島的,是你的頂頭上司吧,上一次的教訓還不夠,這回又來這麼一出,這一次恐怕不會這麼幸運了!」裘安冷笑道。
山田條太郎聞言,不禁哆嗦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莫可名狀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