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這個詹姆斯的人際關係如何?」裘安問道。
「不怎麼好,得罪了不少人,不過鑒於他的身份,沒有人敢把他怎樣!」
「他跟日本人的關係如何?」裘安問道。
「好像還不錯,跟日本幾個商行有些合作,喜歡逛日本的窯子!」局長道。
「這麼說,這個詹姆斯一定有幾個不錯的日本朋友了?」裘安眼中光芒一閃。
「有幾個,三井物產的大茂,還有隆達洋行的花姑子……」
「花姑子,這是個女人嘛?」
「不是,是個男人,我們們也奇怪,一個大男人怎麼取這麼一個名字,不過人家是日本人,咱們犯不著管,也管不著!」
「嘿嘿……」
「裘隊長,吃飯沒有?」
「這不,接到命令就趕過來了,還真沒來得及吃飯,要不,我做東,請局長到對面的酒樓湊合一下?」裘安道。
「這怎麼好意思呢,裘隊長是客人,又幫了我們們破案這麼大的忙,理應我請才是!」局長忙推辭道。
「我也這是為了我們們自己的清白,實不相瞞,昨天我們們進城,在大境門外,我手下一個弟兄丟失了一雙舊軍鞋!」裘安道。
「有這樣的事情?」局長大吃一驚。
「本來這就是一件小時,要說丟失槍支彈藥,那是大事,何況一雙舊鞋,我這弟兄就沒有報告,要不是鞋印的事情,我們們也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裘安道。「我覺得吧。這件事遲早會被查出來的。所以我得先跟您通個氣!」
「裘隊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事兒咱們知道了,但不說出去,那栽贓您手下的人肯定著急,咱們查不到,或者不察了,他自己就會主動跳出來了!」
「局長。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我這剛說出口,您一聽就明白了!」裘安恭維道。
「裘隊長,你才厲害呢,三言兩語就把我手下兩員大將給折服了,你看他們,一個個對你比對我這個局長都服帖了!」局長笑道。
「局長說笑了,林探長和郭法醫都是各自領域的專家,我不過是野把式,胡亂說說而已!」裘安笑笑道。
「胡亂說說就把我手下兩員大將給說服了。那要是認真起來,豈不是連我這個局長也要退位讓賢了?」
「局長。您可真會開玩笑,這可使不得!」
「玩笑,玩笑,裘隊長大好前途,又怎麼會來宣化這種小地方當什麼警察局長?」局長哈哈一笑道。
「局長,請!」
「好說,裘隊長,請!」
小酒店的師傅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做的菜都還不錯,這裡也算是警察局定點的館子了,知道這局長喜歡吃什麼,這菜的味道也合胃口,所以吃的那叫一個融洽歡喜。
「裘老弟,這羊腰子不錯,你嘗嘗!」
「局長,我還是不太習慣這股味道!」裘安訕訕一笑,羊膻味兒太濃了,聞著就感覺不習慣。
「老弟是不知道這羊腰子的好處,咱們中國人講究吃啥補啥,這腰子還能補啥?」局長眼睛裡透著一股笑意。
「我年輕,不需要,局長,您還是多吃一點兒,這晚上回去,讓嫂子高興高興……「
「老弟,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嗎,有女人沒?」局長喝的有些大了,「要沒有,讓嫂子給你物色一個,保證是黃花大閨女!」
「局長老哥,我謝謝您了,我還沒想過成家呢,這萬一在戰場上光榮了,這孤兒寡母的,那不是造孽?」
「誰說的,這不是造孽,是積德,你想想,這是給你們老裘家留後了……」
「局長,裘隊長,你們還真在這裡,快,回局裡,出事了!」一名警察和裘安手下特戰隊員匆忙走了進來!
「什麼大事兒,正喝酒呢!」
「局長,鞋印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鞋印,什麼鞋印?」裘安霍然起身,這時候局長酒也差不多醒了,明白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走,老弟,快回去!」
「局長,前門讓人給堵住了,咱們只能走後門了!」
「堵住了,誰堵住的?」
「還能有誰,仁記洋行和在宣化的英國人唄!」那報信的警察都快哭了!
「局長,看來是有人按捺不住性子了!」裘安冷笑一聲。
「對,我們們回去!」局長這個時候酒全醒了,本來也沒喝多少,就是他量太淺了。
從後門回到警察局。
「局長,我不方便出現,昨天晚上在朝陽樓飯店,我露過面,那什麼威爾遜中校肯定見過我!」裘安一把拉住局長道,「您出去跟他們交涉,記住一條,辦案和法律是要講究證據的,就算證實了鞋印是我的人,鞋子也找到了,但這跟詹姆斯的死沒有直接關聯!」
「怎麼沒有關聯了?」
「這最多說有人穿著這雙鞋子在昨天晚上去過仁記洋行,但未必就是鞋子的主人去的,對不對,局長,如果我的槍被你拿了去殺了人,你再還給我,殺人的槍是我的,但能說殺人的就是我嗎?」
「老弟,我沒殺人!」
「我知道,這只是打一個比方而已!」裘安道。
「明白,明白,物證只是一方面,可一雙鞋他也不能殺人,對不對,再說,也沒能證明穿這雙鞋的人進入過詹姆斯的房間對不對?」局長想了一下道。
「也可以這麼說!」裘安點了點頭!
外面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人也越聚越多,把警察局的大門給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盛島君,這回看中國人怎麼應付,那個威爾遜可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山田。那雙鞋是你送過去的吧?」
「真是瞞不過盛島君您的眼睛。不過我沒有親自出面。不會有人知道這事兒跟我們們有關係的!」山田笑道。
「詹姆斯的死……」
「跟我們們沒有任何關係,這一點,我可以保證!」山田鄭重的道。
「只要殺人的不是我們們,那就不必擔心,我們們只是想把這潭水攪渾了而已!」盛島角芳獰笑一聲。
「東條將軍遲早會知道,他要是問起來,咱們該怎麼回答?」山田問道。
「這事兒跟咱們有關係嗎?」盛島角芳反問道。
「沒,沒有!」山田一愣。忙道。
「繼續看戲,咱們看不了軍事演習大戲,可這宣化城內的戲還是可以看一看的,也許比那個還要精彩呢!」盛島角芳道,「茶博士,再給沏一壺好茶,花生,瓜子的,都給我上!」
「好咧,您候著。一會兒就上來!「
警察局前門大廳。
威爾遜中校糾結了一幫人,大吵大鬧。隨時都有衝進警察局的可能。
林探長頻於應付,可是人家就是不搭理他。
「大家靜一靜,局長來了!」
「局長,您總算回來了,我都快撐不住了,這些人非要闖進去找您,還說……「
「行了,林探長,你下去做事吧,這裡我來應付!」局長淡淡的吩咐了一聲,他要是不撐住場面,回頭他就會家和西北風了!
為了自己的飯碗,他也得出來,把這個局面給撐住了。
「局長先生,請問你們找到殺害詹姆斯先生的兇手沒有?」威爾遜中校咄咄逼人的問道。
「這個還沒有,案件還在調查當中!」
「哦,是嗎,可據我所知,你們已經發現了一些線索,甚至已經知道了真兇,卻遲遲沒有行動!」威爾遜道。
「這不可能吧,如果早就找到兇手,我們們為何不出動抓人,這件案子上面十分關注,我們們沒理由不想著早一點破案?」局長鎮定的反駁道。
「局長先生,不是你們不想抓人,而是你們不敢抓人,因為兇手的身份很特殊,你們得罪不起!」威爾遜中校厲聲喝問道。
「我不太明白威爾遜中校的意思,在宣化城,還有我們們警察局不敢抓的嫌犯?」局長問道。
「局長先生,你看,這是什麼?」威爾遜中校一揮手,傑克少尉提著一個牛皮紙袋放到了局長的面前。
「這是什麼?」
「局長先生打開一看就明白了!」威爾遜道。
局長打開紙袋,從裡面倒出一雙沾滿了泥土的膠底兒舊軍鞋出來。
「威爾遜中校,這是為何?」
「局長先生忘記了那在詹姆斯先生門外走廊窗沿上的鞋印了嗎?」威爾遜中校冷笑一聲道。
「這就是那個鞋印的鞋子?」
「對,那個鞋印和在仁記洋行發現的鞋印都是這雙鞋子留下的,而這雙鞋子的主人,我想不用我對局長您說出來吧!」威爾遜咄咄逼人的目光道。
「威爾遜中校,您是說,這雙鞋子的主人就是殺害詹姆斯先生的兇手?」局長眼皮子一挑,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除了他,還能有誰殺死了詹姆斯先生?」
「證據呢?」
「證據,這雙鞋和在場的鞋印不就是證據嗎?」威爾遜憤怒異常,指著局長的鼻子氣憤的問道。
「是,鞋印和鞋都是證據,但這雙鞋的主人有沒有進入過詹姆斯的臥室呢?」局長慢悠悠的問道,「如果沒有,那他怎麼殺的人,如果進去了,他又是怎麼殺人的,殺人的凶器又是什麼,我們們辦案是講證據的,不能隨便給人定罪,那樣會冤枉好人的。」
「局長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威爾遜中校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