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死了抗日之鐵血軍魂!」
接到二十九軍傳來的消息,張一吼與裘安都是悚然一驚,很顯然,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了!
「看來,有人想我們難堪!」張一吼斷然道。
「張師長,會不會昨天晚上你出手太重了,給這個詹姆斯造成暗傷……」裘安小聲問道。
「我雖然是含恨出腳,可還留了分寸的,那英國人詹姆斯人高馬大的,又是壯年,我能把他一腳踹死?」張一吼道。
「也許這個詹姆斯有什麼暗疾,比如心臟病之類的……」
「這倒是有這種可能!」張一吼神色微微一變,裘安的猜測未必沒有可能。
「致死原因還在調查,至少也要等屍檢結果出來才能確定死亡原因!」裘安道,「不過,咱們昨天晚上發的通知,今天這些人還不會不會準時過來?」
「你當軍令是兒戲,不來,老子恕不接待!」張一吼冷笑道。
「那怎麼回復宋明軒呢?」
「咱們在人家的地頭上,不能不給人家一個面子,回復就說,可以給威爾遜中校處置後世的時間,但是下午兩點之前必須趕到水母宮營地,否則就算是自動的退出演習觀摩團!」張一吼道。
「是!」
「什麼,他就這麼回的?」宋明軒非常惱火,自己已經答應威爾遜中校,張一吼的這道命令豈不是讓他出爾反爾?
「是的,張師長還說了,沒有哪一個主人會歡迎那不守規矩的客人!」副官道。
「該死,我要給陸厚德發電,控告這個張一吼,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察哈爾省zx!」宋明軒道。
「明公,不可!」參謀長張維藩連忙制止道。
「為何不可?」
「明公。這本是東抗跟軍事演習觀摩團的之間的事情,我們不適宜插手,這個張一吼明顯是得勢不饒人,如果今天上午的集合令黃了,那對他們的威信是個巨大的打擊,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不會輕易同意的,而且這已經算是給我們面子了。否則他不會同意將威爾遜中校等人的集合時間推遲至下去兩點!」張維藩解釋道。
「是呀,明公,如果我們插手,可能會適得其反,那東抗如此的強勢,弄不好還會影響我們兩軍關係。這些洋人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了,我們怎麼辦?」總參議蕭振瀛也勸說道。
「是呀,明公,蕭參議說的對,我們沒有必要插手他們之間的爭端!」張維藩也勸說道。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威爾遜中校,這言而無信……」
「您答應了?」
「也不算是答應。就是說幫他帶個消息,我感覺這也沒什麼,人家死了人,總要體諒一下的!」宋明軒說道。
「只要您沒有直接答應就行,帶口信而已,人家那邊是什麼反應,那是人家的事!」張維藩和蕭振瀛都鬆了一口氣。
「那現在該如何處置?」
「既然人家回信了,咱們原文不動的告訴威爾遜中校就可以了。到底怎麼決斷,還得由他自己決定,人家是外交官,又是軍事觀摩團成員,咱們可干涉不了!」張維藩道。
「好,就按張參謀長說的,我們不摻和他們的鬥爭!」宋明軒決定道。
「明公。屍檢結果出來了!」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一路小跑進來,大聲說道。
「死因是什麼?」
「一氧化碳中毒,也就是煤氣中毒!」佟麟道。
「煤氣中毒,這怎麼可能。這天還有人燒炭取暖不成?」三人都是一驚。
「是呀,我在現場也沒有看炭爐之類的,怎麼會是煤氣中毒呢?」宋明軒道。
「難道是有人偽造了現場,將重要的證物先行取走了?」張維藩道。
「這不是沒有可能,精察到達的時候,詹姆斯已經死亡了,而且進入他房間的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詹姆斯的女僕貝爾,一個就是威爾遜中校了!」
「貝爾是第一個發現詹姆斯死亡的,然後威爾遜中校才過來,這中間也就不到一分鐘時間,如果兇手是貝爾,那她很有可能早就進入詹姆斯的房間,挪走了關鍵的證物,然後故意的發發出聲音嗎,吸引仁記洋行內的其他人注意……」
「這麼說兇手是女僕貝爾?」
「不好說,應該是這個女僕貝爾嫌疑最大!」
「精察局那邊怎麼說,貝爾的口供拿到了嗎?」宋明軒問道。
「還不清楚!」
宣化精察局,一號監房。
「貝爾小姐,昨天晚上十點半到午夜一點,你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
「我本來是在客廳內等詹姆斯先生回來,但是我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也就是說,你不知道詹姆斯先生什麼時候回來的,對嗎?」
「我朦朧中聽到幾個人在說話,有詹姆斯先生的聲音,但是不記得是什麼時候!」
「這段時間你一直睡在客廳內嗎?」
「不是,大概在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我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我起身去開門,看到一個中**人,他背著槍,手裡拿著一張紙,他告訴我,這是給威爾遜中校的!」
「你讓他進入客廳了嗎?」
「沒有,我有些害怕,只是接過了那張紙就將門關上了!」貝爾小聲道。
「那張紙呢?」
「我不認識中文,看時間不早了,威爾遜中校應該休息了,所以我就打算明天將那張紙交給他!」貝爾道。
「你知道威爾遜中校回來了?」
「我只是感覺,但我們有去查看,威爾遜中校的脾氣不太好,我不敢在那個時間去打擾他!」貝爾怯生生的回答道。
「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房間睡覺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我給詹姆斯先生送漱口水和牛奶的時候……」說到這裡,貝爾已經泣不成聲了。
「貝爾小姐,詹姆斯先生生前有沒有什麼仇家?」審訊員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詹姆斯先生從來不跟我講生意上的事情。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僕!」貝爾道。
「貝爾小姐,你是什麼時候成為詹姆斯先生的女僕的?」
「三年前,在印度的孟買,我被父母賣給了詹姆斯先生,然後我就跟著他來到了中國!」貝爾道。
「好的,貝爾小姐,我要問的差不多了。你在這份筆錄上簽個字就可以離開了!」
貝爾伸手在筆錄上簽了自己的名字,再在上面摁了自己的手印。
「局長,依照我的經驗,這個貝爾應該沒什麼問題,何況她也沒有殺死詹姆斯的動機,詹姆斯死了。她也就失去了靠山,生活都成問題!」
「現在問題麻煩了,屍檢結果說詹姆斯死於燒炭,也就是一氧化碳中毒,法醫檢查了他的胃液和胃部未曾消化的食物,證實了他死亡的時間為十一點至凌晨一點之間!」宣化精察局局長道,「問題是我們在現場沒有發現燒炭的痕跡。用來取暖的壁爐內空空的,沒有任何殘渣!」
「局長,會不會是熟人作案,作案後將現場的痕跡全部消滅了!」負責這件案子的探長分析道。
「有這種可能,詹姆斯先生雖然受傷,但是行動並不受限制,而他的身上也沒有別的捆綁的傷痕,連掙扎的痕跡都沒有。這很奇怪!」局長道。
「屍檢報告呢?」
「還要等一會兒,法醫正在詹姆斯的胃液裡的藥品進行化驗!」局長道。
「局長,探長,你們都在!」身穿白大褂的法醫敲門走了進來,因為死的是一個英國人,法醫署十分重視,派了經驗最吩咐的牛法醫官親自給詹姆斯做屍體檢驗。
「有結果了嗎?」
「死者在死亡之前確實吞食過消炎藥。經過我們的檢驗,證實瓶子裡的藥丸和死者胃裡還沒有消化的藥丸是同一成分,它的學名叫乙酰水楊酸,簡稱:阿司匹林!」牛法醫官道!
「這麼說。詹姆斯先生並非藥物中毒了?」
「經過我們初步的判斷,詹姆斯先生死於一氧化碳中毒,為了謹慎起見,我們對他的胃液和血液坐了化驗,證實我們的推測,但我們也排除了有人投毒的可能,阿司匹林並不能致人死亡,詹姆斯先生所服用的劑量也在正常範圍之內!」牛法醫官道。
「牛法醫,你的判斷呢?」
「一,自殺,死者想不開,自己燒炭自殺了,但這似乎並不成立,如果詹姆斯先生想要自殺,那他就沒有必要服用阿司匹林了,這不多此一舉嗎,第二種可能,那就是他殺,誰要殺詹姆斯呢,仇殺,情殺,還是其他原因,這就不是我們法醫的工作範疇了!」牛法醫官道。
很顯然,牛法醫從法醫的角度否定了自殺,而把懷疑定在了他殺的之上!
既然是他殺,那就是一起嚴重的刑事案件,死的還是擁有英國公民身份的人,還涉及到外交方面,這件案子的高度驟然提高了八分。
攤上這麼一件案子,宣化精察局上下都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弄不好,破不了案,局長的寶座都保不住。
「若是一氧化碳中毒,可為什麼我們進入現場的時候,卻沒有聞到一點兒味道呢?」
「是呀,這就奇怪了,詹姆斯先生的門窗都是完好的,沒有任何敲開的痕跡……」
「難道說兇手是熟人,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人毒死,然後再進去將屋子裡的毒氣放空,這樣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就聞不到一點兒的毒氣的味道?」
「不,毒氣沒有那麼開散空的,要達到至人死亡,必須要有一定的濃度,不過昨天夜裡吹的是南風!」牛法醫笑了笑道。
「南風!」
「對了,詹姆斯先生的房間門口正好對著走廊的一扇窗戶,而他的臥室也有一扇北窗,如果將門和窗戶統統打開的話,在南風的吹拂之下,很容易就可以將室內的空氣過濾一遍,而等我們到達現場自然也就聞不到一絲一毫毒氣的味道了!
「不錯,應該是這樣,不過,是誰毒死了詹姆斯呢,現場的門窗都是好的……」
「不對,我們只是檢查了詹姆斯先生的房間的窗戶和房門,但沒有對仁記洋行的所有窗戶和門窗進行檢查!」探長大叫聲。
「快,集合隊伍,再去仁記洋行!」精察局長也大叫一聲,下令道。
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沒有弄清楚,探長急忙衝進了拘留室。
「貝爾小姐,走了沒有?」
「還沒有,正在辦手續!」精員告訴道。
「貝爾小姐,有一個問題還要請問你!」探長衝了過去,正好看到貝爾要往外走,忙問道。
「探長先生,您問!」貝爾膽怯的低頭道。
「詹姆斯先生平時睡覺喜歡把房門反鎖嗎?」探長呼吸一口氣,認真的問道。
「有時候會,有時候不會!」貝爾臉頰上閃過一絲紅暈。
「什麼時候會,什麼時候不會呢?」
「這個……」貝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貝爾小姐,這個問題很重要,請你務必要回答我,這樣我們才能查明詹姆斯先生的真正死因!」探長嚴肅的問道。
「當詹姆斯先生跟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會反鎖房門,沒有女人的時候,一般不會反鎖!」貝爾小聲道。
「明白了,謝謝你,貝爾小姐!」探長點了點頭,按照貝爾所說,那麼昨天晚上詹姆斯應該是沒有反鎖房門,那麼兇手只需進入洋行,就可以輕易的進入詹姆斯的房間!
這可能就是詹姆斯的房間內窗戶完好無損的原因。
英國仁記洋行經理詹姆斯夜間暴斃不到四個小時後,再爆驚天消息。
詹姆斯死於謀殺!
誰謀殺了詹姆斯,一時間中所紛紜,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人們希望精察局能夠公佈答案,但是精察局卻在這個時候集體沉默了。
起因是一個鞋印!
一個膠底鞋印,放在別的地方也許很普通,但放在宣化,此時此刻就不普通了!
二十九軍窮,根本穿不上膠底鞋子。
普通老百姓不穿這樣的鞋,只有當兵的才穿這樣的膠底兒鞋,搜遍整個宣化城,就只有一群人穿的是這種膠底兒鞋!
誰?
自然是張一吼帶來的那群東抗士兵了,平時他們穿的都是作戰牛皮靴,這一次為了不顯示自己的不同,才穿上了普通士兵的膠底兒鞋!
這是東抗一線作戰部隊的標配,沒想到到了這裡卻惹上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