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剛才我真擔心,萬一這小鬼子要是撕破臉,咱們兩個人就真交代在這裡了!」從日軍指揮部出來,姜大牙心有餘悸的拍了一下胸口道。*文學館*
「烏鴉嘴!」周旭陽罵了一句。
「嘿嘿……」
「走,通知山貓他們馬上出城!」周旭陽牽著馬,對姜大牙道。
「是,頭兒!」
周旭陽走後,高棟佐太郎再也忍不住了,憤怒的大吼一聲:「八嘎,支那人欺人太甚!」
曾幾何時,大日本帝國陸軍被支那軍騎在脖子上,還只能忍氣吞聲?
「高棟君,支那人有句俗話,說的是忍字頭上一把刀,上面不讓我們主動挑釁支那軍,這是為了帝國的未來而制定的隱忍的戰略!」宮本德一道,「如果我們憤怒了,忍不住動手了,那就上了支那人的當了!」
「宮本君,我不明白,咱們為何要如此隱忍?」
「帝國還沒有做好跟支那決一死戰的準備,貿然開戰,勢必會兩敗俱傷,還有讓別人得利!」宮本德一解釋道。
「別人?」
「我們最大的敵人,紅色蘇俄!」宮本德一道。
「明白了,多謝宮本君指點!」高棟佐太郎心悅誠服道。
「高棟君,約束一下部隊,最近不要隨意出動,支那軍肯定會派人先過來清場的!」宮本德一道。
「清場?」
「是的,他們會一一的拔掉在他們劃定的演習區域內的我軍的據點!」宮本德一道。
「那我們?」
「將我們的人都撤回來!」宮本德一道。
「撤?」
「對,撤,而且還要快,一旦支那人行動,一切都晚了!」宮本德一道。
「好吧。那就撤回來!」高棟佐太郎心有不甘的說道。
得到東抗要搞實兵對抗演習的服部兵次郎少將趕緊將情況上報到關東軍司令部。
此時武籐信義已經跟新上任的關東軍司令官菱刈隆完成交接,準備會本土述職了。
這一去,武籐信義恐怕是沒有機會再回來了,甚至連軍職都未必能夠保得住,最好的結局就是勒令退役,然後被默默的遺忘。
菱刈隆曾經擔任過關東軍司令,對滿洲的情況比較熟悉,而且此君也是一個堅定的侵華派,在他任上。一批少壯派日軍軍官來關東軍任職,對於這些人的策劃的侵華的計劃和行動,採取默認支持的態度,一定程度上促使了「九?一八」事變的發生。
早就熟悉關東軍和滿洲事務的菱刈隆很快就進入了角色,此時此刻他已經是陸軍大將了。
與武籐信義接掌關東軍的時候不同。武籐信義是帶著雄心壯志而來的,誰曾想,本想來滿洲建功立業,衝擊元帥寶座,最後卻弄的一個黯然收場。
吸取武籐信義的教訓,菱刈隆上任,就發佈命令。要求關東軍跟當地百姓友好,嚴肅軍紀,不准欺壓中國百姓,而且日軍士兵若有犯罪行為。要從重處罰,不得有任何的姑息!
菱刈隆上任後第二天就去拜見偽滿洲國執政溥傑,對溥傑非常恭敬,並下令給予溥傑更多的自由的。允許偽滿洲國的官員可以更加自由的見到溥傑等等。
菱刈隆的溫和政策讓偽滿洲國上下對這位新任的關東軍司令官十分的友善,甚至有些感激涕零。
菱刈隆還在溥傑的婚姻上做出了巨大的讓步。允許溥傑可以迎娶一位滿族女孩子為貴妃,但他的正室皇后必須為日本華族之女。
但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溥傑注定不可能左右自己的婚姻,能夠在政治婚姻的枷鎖中尋求一絲自由空氣,這對他來說,已經非常幸運了。
菱刈隆的溫和政策很快就在長春刮起來一股暖風,吹的人心都開始浮動起來,偽滿洲國的遺老遺少們又開始大肆的為他吹捧造勢。
一時間,菱刈隆彷彿成偽滿洲國的救世主一般,成為偽滿的官員們交口陳讚的對象。
菱刈隆真的是有一顆菩薩心腸嗎?恐怕未必,他如此做法,恐怕也是為了安撫偽滿洲國上下這些官員的不安的內心,等局勢穩定下來了,真實面目就露出來了!!
「小磯君,最近一年的戰報我都看了,帝國的損失是驚人的,我都懷疑我們當初的決策是不是錯誤的,現在帝國在滿洲有些騎虎難下了!」
「司令官閣下,如果沒有支那軍東抗的突然崛起,整個滿洲早已是帝國的了!」小磯國昭歎了一口氣。
「司令官閣下,當下我們不是進攻,而是如何守住現在的地盤兒,帝國只要將現在現在地盤消化吸收,這些會彌補我們的損失的!」東條英機道。
「士兵傷亡太大了,沒想到支那軍中也有如此善戰的部隊,這太不可思議了!」
「是呀,我們也覺得很奇怪,怪只怪我們當初低估這支土匪武裝,沒想到在短短的一年內,他們就如同滾雪球一般,發展壯大到現在的規模,而且還對我們造成巨大的威脅!」小磯國昭道。
「司令官閣下,我研究過帝國跟支那軍東抗幾次交鋒的戰例,發現一個特點!」
「什麼?」菱刈隆與小磯國昭異口同聲的問道。
「他們每一次戰鬥都有清晰的目標,無論是進攻,轉移,還是撤退,而我們只是純粹為了剿滅他們而剿滅他們!」東條英機道。
「東條君的意思是,他們有一個高明的戰略家在幕後指揮?」小磯國昭道。
「拿最近的鄭家屯戰鬥來說吧,他們早已選好可目標,而不是順勢而為,或者說,他們在我們實施熱河作戰計劃的同時,也制定了一個相應的計劃,這個計劃。就是相機佔領洮南,控制遼北重鎮鄭家屯,然後與熱北連成一片,堵住我們西進的道路!」東條英機道,「他們真正的目的不是要攻佔新京,而是堵住我們向內蒙的滲透!」
「照東條君的意思是,我們之前得到的有關東抗的絕密戰略情報是假的了?」小磯國昭道。
「小磯君,我不是說這份情報是假的,我看過這份情報。內容沒有錯,是我們的判斷出錯了,武籐司令官閣下發動熱河作戰計劃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與關內華北呼應,同時又可以從熱河往內蒙滲透。這才是佔領熱河真正的意義所在!」東條英機道,「但是現在,除了佔領榆關,讓我們獲得一個戰略的優勢之外,其他目標都沒有達成,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有人看穿了我們的戰略目標!」
「東條君。你是不是有些高估支那人了?」
「不,我沒有高估他們,支那人能夠寫出《孫子兵法》這樣的兵法經典,絕不缺聰明人。支那軍如果真的要按照情報上說的執行的話,其實他們根本沒有必要預先告訴北平方面,支那軍只要守住了鄭家屯,就會立於不敗之地。至於圍攻新京,我想支那軍東抗自己也未必有把握能打下來。即便是東北軍能夠拖出我熱河大部分主力,憑借我們在長春地區的兵力,支那軍東抗想要在一個星期內攻佔新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嗯,東條君說的有道理,新京是滿洲國的國都,我們制定熱河作戰計劃的時候就沒有考慮會動用新京地區的部隊,目的就是為了防範北滿的支那軍東抗!」小磯國昭道。
「這麼說來,我們被支那軍騙了?」菱刈隆吃驚的道。
「是的,我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東條英機道,「如果這份我們千辛萬苦的從北平方面獲得絕密情報其實就是支那軍故意的放出來的一個幌子呢?」
「這不可能吧?」
「有這種可能的,支那軍東抗並不隸屬北平方面,他們之間可以說是平等的,而且,支那國內軍閥之間並不信任,完全有可能會給一個假的計劃!」
「問題是,他這麼做為什麼?」
「也許他們就是想讓北平方面策應他們一下,以減輕他們正面的壓力。」
「也許他們就是為了通過北平方面的手告訴我們這個計劃,讓我們相信這個計劃,然後迅速的從熱河抽調主力北上,迫使我們中斷熱河作戰計劃!」
「不,不,這不可能,太可不思議了,難道支那人早就掌握了我們在北平軍分會內潛伏了我們的情報人員?」
「這個現在很難說,我們也無從查證!」小磯國昭道。
「報告!」
「進來!」
「司令官閣下,駐承德第十四旅團服部少將急電!」菱刈隆的副官走進來遞上一張電文。
「支那軍要在隆化舉行實兵對抗演習!」菱刈隆看完電文,緩緩的對小磯國昭、東條英機兩人說道。
「實兵對抗演習?」
「這是支那軍在給我們施壓,我們的海軍艦隊剛剛訪問了漢口,他們就在隆化搞實兵對抗演習,分明是針鋒相對!」東條英機道。
「內閣是希望用海軍給南京方面施壓,早日與帝國進行談判,但是這樣做必然會引起支那方面的反彈,反而會加重對立!」菱刈隆道,「帝國現在需要的是隱忍,而不是繼續給支那方面施壓!」
「可惜的是,現在的內閣首相不是由我們陸軍的人擔任!」東條英機道。
「東條君,既然支那軍搞演習,這是一個瞭解支那軍的好機會,你馬上趕往隆化,可對支那軍近距離觀察和瞭解!」菱刈隆道。
「好的,司令官閣下,我這就把手頭的工作交代一下,立刻啟程去隆化!」東條英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