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一張冷峻的面孔出現在鳳凰寨的聚義大廳門口,一樣的猩紅大氅,一樣的鹿皮快靴,還有就是那一樣的釵頭鳳!
「你是什麼人?」
在眾女匪蠢蠢欲動之際,身為鳳凰寨的大街黑鳳站起身來,制止了部下衝動。
「我的名字叫柳玉瑤,黑鳳凰,你想必聽過吧!」柳玉瑤語意清冷的自我介紹道。
柳玉瑤,這個名字好熟悉,哪裡聽過,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黑鳳略微低頭想了一會兒道:「柳姑娘,咱們素不相識,為何假扮黑鳳的裝束,並且還闖入我鳳凰寨呢?」
「沒別的目的,就是借你的名頭用一下而已!」柳玉瑤微微一笑解釋道。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接著我大姐的名頭招搖撞騙?」
「是嗎,就算如此,又跟你有什麼關係?」柳玉瑤冷冷的一灑道。
「你,來人……」
呼啦啦,柳玉瑤身後門口頓時衝進了一群女兵,當然不是鳳凰寨的,而是顧小影諸女。
「你,你們這是……」領頭的黑鳳豁然變了臉色。
「別緊張,她們都是我的屬下,如果對你們有惡意的話,恐怕你們早就沒命了!」柳玉瑤恬淡的一笑道。
「柳姑娘,你究竟想要做什麼?」面對拿著荷槍實彈的女兵,黑鳳不得不低頭。
「很簡單,我要你們加入我的隊伍!」柳玉瑤道,原本她並沒有收編黑鳳凰的心思。但是現在赤峰正在用人之際。而且黑鳳凰的隊伍也殺漢奸。打鬼子,而且看上去名聲還不錯,有都是女人,所以她就動了將這支隊伍收入女兵營的心思!
女兵營要發展壯大,自然需要吸收新鮮血液,然後與之融合,這樣才能不斷的發展!
就算自己不能再女兵營帶下去,她也不會對女兵營的發展壯大不遺餘力的。女兵營是她成長的隊伍。
「加入你的隊伍?」黑鳳聞言,不由的一驚,就連柳玉瑤身後的顧小影諸女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
「不錯,日本人的大軍就要來了,你們這樣小打小鬧是成不了氣候的,遲早會被日本人剿滅的!」柳玉瑤道。
「笑話,這方圓百里誰不知道我們大姐的威名,日本人來了又能怎樣,這裡還是咱們中國人的地盤!」
「話雖然不錯,可你們一貫以抗日為主張。殺了不少漢奸,還有不少日本人死在你們手中。就算你們從此不再招惹日本人,日本人和拿些漢奸也會找你們的!」柳玉瑤平靜的道。
「就算這樣,我們也自有辦法對付,不用柳姑娘操心了!」黑鳳冷冷的拒絕道。
「就你們這座寨子,我只花了不到五分鐘,就無聲無息的上來了,還將你們的崗哨全部解決了,如果今天來的都是日本人,你們早就全軍覆沒了,還說自有辦法,你們有什麼辦法,就憑你們說上說說,還是你們的身體?」柳玉瑤極盡嘲諷道。
「混蛋,敢侮辱我們?」
一眾女匪臉上都露出憤懣之色,但是被槍指著腦袋,她們還不敢輕舉妄動。
「呵呵,大家都是中國人,還都是女人,我侮辱你們,不等於侮辱我自己嗎?」柳玉瑤道,「日軍是什麼德行,想必你們心裡是清楚的,如果你們落入他們手中,會有怎樣的下場,想過沒有?」
「老娘就當被惡狗咬了幾口!」
「惡狗不僅僅會咬人,還會吃人,而且惡狗不止一條,你能經受得住幾條惡狗呀?」
「我,我……」
「柳姑娘想要收編我們,這不是不可以,但這得你情我願吧?」黑鳳比手下這些女匪們聰明多了,而且她能夠坐上大姐的位置,絕不是因為她歲數最大,而是她的能力,所以這些土匪才服她!
「只要你們答應加入我們,以後我們就是同吃同住,你們的待遇跟我們的一樣,就算戰死了,也會有一份非常豐厚的撫恤金,傷殘了有藥醫,有人照顧,老了也有所依靠,若是有本事,幹的出色,咱們女人一樣可以跟男人一樣,做官!」
「做官,太好笑了,千百年來,除了給皇帝當女人,還沒有聽說女人可以做官的!」
「這不好笑,千百年的陋習應該改變一下了,我們女人憑什麼要依附男人,我們也可以成為這片天地下的主人,我們可以主宰我們自己的命運!」柳玉瑤朗聲說道。
聲音鏗鏘有力,震的一眾女匪們耳膜陣陣發響。
「你說的動聽,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黑鳳道。
「就憑我是柳玉瑤!」柳玉瑤自信滿滿的說道。
「哈哈,又是柳玉瑤,一個籍籍無名之輩,焉敢說這樣大話?」一名女匪大笑出聲。
「你們聽好了,我們大姐頭可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她可是南京GmzF實授的上校,東北抗日民主聯合政府,東北政務委員會常務委員兼婦女部長,另外還擔任東北抗日民主聯軍女兵營營長一職!」
一眾女匪聽了顧小影的介紹,都愣住了!
這一串的名頭確實挺唬人的,不過現在都擼掉了,但它也是曾經的事實。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要不要看一看我們大姐頭的證件?」顧小影傲然的說道。
「如果你真是這個柳玉瑤,不在哈爾濱享福,怎麼會跑到我們這窮山溝裡來?」黑鳳懷疑道!
「我們可不是那種尸位素餐之輩,想必你們也聽說過本溪保衛戰吧,我們女兵營就是由那支女兵連擴編來的,我們大姐頭時任連長!」
「諸位要是還不相信,我們可以比試一下。看我們是不是有真材實料。還是僅僅打了你們一個突然襲擊?」柳玉瑤緩緩道。
「這……」
「大姐。這事兒要慎重,萬一人家是真的,咱們索性投奔過去,您也不要為姐妹們的將來操心了?」
「是呀,大姐,既然她們都這麼說了,我想若是假的,也沒那個膽子!」
「可萬一她們不是真的。那就麻煩了!」黑鳳道。
「她們不是說有證件嗎,那給咱們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證件那玩意兒我們又沒見過,就算偽造一個咱們也看不出一個真假來!」黑鳳道。
「我看她們來勢哅哅,若是不答應的話,今天怕是有麻煩了!」
「大姐,你拿主意吧,我們都聽你的!」
黑鳳眉頭深鎖,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無形之中增加了不少,山寨幾十名姐妹的身家性命和前途都壓在她身上。她能沒有一點兒壓力嗎?
「柳姑娘,我也不知道你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我黑鳳也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少人和事,看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她的一雙眼睛,我看柳姑娘雖然有些冷傲,但眼神清澈明亮,並不是一個奸邪之人,所以我是願意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但是這畢竟牽涉到我這裡幾十個姐妹的前途命運,我不得不慎重!」黑鳳一抱拳道。
「這個可以理解!」柳玉瑤點了點頭,她雖然性格變成現在這副摸樣,有些偏激,但不等於說她一點兒不通人情世故,相反,她心理是明白的。
「我有三個條件,如果柳姑娘答應的話,我們可以跟你走!」黑鳳緩緩說道。
「大姐……」
「別吵,聽大姐的,大姐難道還能害我們不成?」
「可以,請說!」
「第一,我要跟我的姐妹們在一起,也就是說,你不得將我們這些姐妹打散,重新整編!」
「這個自然可以,不過,我們是軍隊,不是私人幫會,及時我答應你,但我也要聽從上面的命令!」柳玉瑤道。
「這麼說你是不答應了?」
「黑鳳,你要明白,軍隊不是私人組織,是不允許小團體和拉山頭的現象出現的,這跟你們山寨是不一樣的,我們都要遵守軍紀的!」顧小影解釋道。
「小影,我們可以向上面請示,只要上面同意,我們這裡沒有任何問題!」柳玉瑤道。
「柳姑娘不能做主嗎?」黑鳳疑惑的問道。
「我有我的權責,但一旦超過了權責,自然需要請示!」柳玉瑤不好意思說自己被擼了,不然,絕不會費這麼大的勁兒。
「明白了!」
「黑鳳當家的,請你繼續!」柳玉瑤道。
「這第二條,我們有些姐妹有孩子,所以,我希望可以給她們一個穩定的生活,離開隊伍!」黑鳳道。
「大姐!」
「這個完全可以,無論她們選擇去什麼地方生活,我們都可以予以幫助,還可以幫她們找一份養家餬口的工作!」這個條件,根本不算條件,柳玉瑤一口答應了下來!
「第三條,這個寨子得留著,萬一我們哪一天拿不動槍了,我們還可以回來,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黑鳳道。
「這個也問題不大,但你們離開後,這裡會變成什麼樣,我們可不敢保證,但我可以保證,我們絕不會去破壞它的!」柳玉瑤點了點頭。
「我們就這三個條件,柳姑娘若是答應,我們收拾一下,就跟你們走!」黑鳳道。
「好,黑鳳當家的爽快,不愧為女中豪傑,玉瑤敬佩!」柳玉瑤不禁對這個黑鳳另眼相看起來,三個條件,除了第一條外,其餘兩條都不算什麼。
不過,這三條也確實都是為了她和這些女匪們考慮的,拖家帶口以及她們的將來,現實和長遠都有了,而且似乎做了最壞的打算!
「柳姑娘客氣了,若是能夠達成協議,我們就是一家人!」黑鳳道。
「大姐頭,司令員回電,說可以答應鳳凰寨的條件,但有一條,必須服從指揮!」
「黑鳳當家的,你都聽到了,我們司令員的電報,他答應了你的條件,只有一條,你們必須服從指揮!」柳玉瑤將電文遞給黑鳳道。
白紙黑字,確實真真切切,而且電文用的都是東抗印刷的統一電文稿紙。
「既然如此,那我們收拾一下跟柳姑娘下山!」黑鳳將電文遞換了過去。
「這張電文黑鳳當家的收著吧,也算是我給你們一個憑證!」柳玉瑤伸手擋了一下道。
「當真?」黑鳳眼中一亮,口頭答應的東西,那遠比不上白紙黑字來的硬實多了!
「黑鳳當家的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在上面簽上我的名字!」柳玉瑤道。
「這,就最好不過了!」黑鳳訕訕一笑,這個時候不能臉嫩,否則吃虧的就是自己了!
柳玉瑤表示理解,絲毫沒有推諉,就用鋼筆在電文上簽下了姓名和日期,並且還把另外兩個條件也附在了上面!
這一下黑鳳就更放心了,捧著電文,將墨跡吹乾,然後小心翼翼的折疊起來,放在腰間的一個囊包裡面!
「姐妹們,收拾東西,咱們下山!」黑鳳大手一揮,下令道。
「慢!」
「黑鳳當家,不著急,要下山也不急於一時!」柳玉瑤伸手制止道。
「為何?」黑鳳不解。
「黑鳳當家的,你看這天色已晚,這個時候下山,莫非要我們露宿野外不成?」
「對,對,你瞧我,這一激動,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還有,黑鳳當家,我們這一次出來是有任務的,需要暫時留下來!」柳玉瑤道。
「任務?」
「有單獨說話的地方嗎?」柳玉瑤問道。
「有,我的臥室!」黑鳳點了點頭,她都同意加入對方了,應該不會再有惡意了!
「小影,我跟黑鳳當家有話說,你帶著人將寨子裡的姐妹統計編隊!」
「是,大姐頭!」顧小影答應一聲。
黑鳳臥室。
「黑鳳當家,還沒請教芳名?」
「我本名好多年都不用了,外人叫我黑鳳凰,姐妹們直接叫我大姐,你不提,我都快忘了!」黑鳳不好意思道,「我真名叫吳美鳳。」
「原來是美鳳姐!」
「不敢當,柳姑娘剛才說任務,不知道是什麼任務,我能不能幫上忙?」
「我發現你這鳳凰寨地形甚好,在這裡遠遠的就可以看到山前的那條大道,是個理想的觀察哨!」柳玉瑤解釋道,「我們這一次的任務就是探查日軍的動向,若是日軍進攻赤峰,必然會從這條路經過的,別的路我都看過了,人可以通過,但他們的汽車卻走不了,只有這一條,能走汽車!」(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