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茶樓。
高文彬約宋大彪在這裡見面,這裡四通八達,而且又處在鬧市區,不管是談事還是事後離開都非常方便。
「先生,終於又見到您了!」宋大彪見到高文彬,很是激動,畢竟他能從軍,也多虧了是高文彬的提攜。
宋大彪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一直對高文彬十分的感激。
「大彪,咱們有一年沒見面了,那時候你還是個連長,等我知道你在赤峰的時候,你已經是營長了!」高文彬嘿嘿一笑道。
「先生,您就別取笑我了!」宋大彪不好意思的老臉一紅道。
「大彪,你的進步是有目共睹的,這說明當初我沒有看錯你!」高文彬很是欣慰的笑道。
「先生,我已經是中校團副了,石文華剛給我升的官!」宋大彪道,「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容易出來見先生您!」
「哦,這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高文彬眼中爆出一抹璀璨的光芒。
有了團副的這個身份,哪怕只有一天,那做起事情來也是不一樣的,這石文華還真是想自己之所想,急自己之所急呀,瞌睡送枕頭也沒這麼積極的!
「先生,我都想好了,今天晚上本來我是要以借錢的名義請我的下屬吃飯,現在好了,團長趙求要以我陞遷的名義,請全團連排級以上的軍官吃飯,我想,可以借這個機會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宋大彪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是在外面,還是在團部?」
「團部食堂,不過。請了外面的大廚!」宋大彪道。
「這麼說。我們是可以派人混進去了?」高文彬眼睛一亮。這簡直就是太好了。
「一兩個人,問題不大!」宋大彪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你們請的是哪家酒樓的大廚?」高文彬問道。
「就團部外不遠的風雨樓的大廚,我們的宴請酒席都在那裡,老闆跟趙求關係不錯!」宋大彪道。
「好,我知道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高文彬問道。
「現在非常事情,石文華下過嚴令。不准喝酒,但今晚應該問題不大,趙求正在拉攏我,應該會破例,我想等到他們喝的差不多的時候!」宋大彪道。
「你怎麼安排你的人?」高文彬擔心的問道。
「我打算讓一連一排到廚房幫忙,二排和三排包圍團部食堂,三連對石虎的二連實施繳械,迅速控制團部機關和軍械庫,切斷三團對外的聯繫,等局面一切控制後。然後先生跟老賈就可以進來了。」宋大彪簡單的說明了自己的計劃道。
「計劃是非常具有可行性,但是你人在食堂。怎麼做到對外面的掌控,還有,吃飯的人也包括了那些在名單上的人,他們以什麼理由出去指揮自己的部隊呢?」
「這個我也想好了,人有三急,酒喝多了上廁所,那是難免的!」宋大彪道。
「可你那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好幾個,突然離開,會不會引起其他人和趙求的懷疑?」高文彬問道。
「應該不會,趙求一項很自信自己對三團的掌控,而起這又是在軍營內,他不會懷疑的!」宋大彪道!
「你這麼說也有些道理,不過我們還是需要小心謹慎,不能出半點兒差錯,關係到大軍能否順利入城!」高文彬道,「我可是在司令員面前立下軍令狀的!」
「先生,您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緊張了!」宋大彪道。
「別緊張,只要按照你的計劃去做,剩下的就靠老天爺去替我們把關了!」高文彬笑笑道。
「先生,我想知道咱們打大軍有多少人?」宋大彪問道。
高文彬微微一笑,豎起了三根手指頭!
「三萬!」宋大彪一驚,三萬大軍,都能把赤峰城給摟平了,這一下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高文彬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繼續微微笑了一笑,給人一肯定的樣子。
宋大彪滿懷信心的走了,城外三萬大軍,就算他這裡出了點紕漏也不打緊,不過還是要盡自己的可能吧計劃完成,這可算是自己進身之階!
要是不能立下大功,怎麼叫先生保薦自己呢?
「先生,為何不對大彪說實話?」老賈有些詫異的問道。
「我怕對他說了實話,他會產生動搖,這個時候我們半點都馬虎不得!」高文彬解釋道。
「彪子要是知道您騙了他,不知道會不會……」老賈擔憂道。
「不會,我這麼做也不是完全欺騙了,雖然我們只有三千人馬,可都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別說石文華、崔興武現在七千人馬,就算再來七千,又豈是對手?」高文彬豪氣干雲道!
「老賈,剛才彪子說的風雨樓,為保萬一,咱們至少派兩個人混進去好策應彪子行動!」
「先生,我們就兩個人,難不成我們兩個過去?」老賈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們為什麼不可以,那趙求又不認識我們,怕什麼?」高文彬道。
「這太冒險了,先生,我不同意!」老賈堅決道。
「老賈,我們不去,誰去?」高文彬問道。
「周大隊不是也在城內,可以讓他派人混進去!」老賈道。
「周大隊是可以派人混進去,可是怎麼跟彪子他們聯繫呢,再說,他們不認識,能相互信任嗎?」高文彬道,「萬一出了差錯,怎麼辦?」
「這……」老賈為難了!
「放心吧,老賈,我會切菜,你一手炒菜的功夫,咋倆一個廚師一個幫廚。絕對沒問題!」
「可是我們還不知道風雨樓會去多少人呢。這人多了。咱們混在裡面不起眼,人少了,就太顯目了!」老賈道。
「你沒聽大彪說,今天晚上趙求安排連排級軍官吃飯,你算算看,這至少也要十桌以上,如此數量的酒席,至少要三個掌勺的。七八個幫廚才行,風雨樓有多少個掌勺的師傅?如果咱們去了,不是真好幫上忙吧?」高文彬道。
「先生說的是有些道理,可人家風雨樓未必就安排咱們過去!」老賈道。
「咱們兩個手無寸鐵,能有多大的危險,用點兒大洋賄賂一下,說是想找個機會見見世面,你說這有多難?」高文彬笑笑道。
「哎喲,先生,我多少年不走江湖了。險些都將這些門道給忘了!」老賈不好意思道。
「老賈,收拾一下。咱們結了帳,去應聘去!」高文彬笑了笑道。
風雨樓,老闆正發愁呢,趙求派人過來,說要是在軍營請客,要慶祝什麼宋團副高昇!
這要是來風雨樓,那自然是沒問題,可是趙求要求搬到軍營裡去,這可讓老闆給愁了!
一來,這掌勺的廚師都要去了軍營,這風雨樓就得歇業了,可人家預定的酒席怎麼辦?
總不能讓人家推掉吧,這做生意還講不講信譽了?
可這一時半會兒的,從哪兒招廚師,而且還要是廚藝過得去的,老闆愁的都想是不是找別的酒樓商議借用一下別人的廚師好了!
但是這年頭誰家做生意都不容易,他要不是傍上趙求,風雨樓生意早就倒閉了,而且附近酒樓知道他跟趙求的關係,一個個明裡暗裡的跟他過不去!
搶人家生意了,還能給你好臉色不成?
「老闆,你這酒樓怎麼這麼冷清,是不是生意不好?」高文彬、老賈主僕異位了,現在老賈是掌勺的大廚,高文彬是幫廚,這地位自然掉了個!
老賈多年闖蕩江湖,什麼樣的人物沒裝過,本身就有一手好廚藝,當過大廚,根本不怕露餡兒!
「去去,臭窮酸,哪兒來,哪兒去,這不是你們來的地方!」老闆正煩著呢,看老賈和高文彬穿的破舊,便不耐煩的趕人道。
「老闆,你這就不對了,這上門就是客,你憑什麼說我們不能來你這酒樓?」老賈不悅道。
「瞧你們這一窮酸樣,有錢吃飯嗎,我這裡可是高檔酒樓,想吃霸王餐呀!」老闆怒道。
「誰說我們沒錢!」老賈「啪」的一下,一摞大洋砸在櫃檯上。
「別不是假的吧?」老闆哆嗦了一下,懷疑道。
「你咬咬試試?」老賈冷冷的望著對方道。
老闆拿起一枚大洋,吹了一下,放到耳邊,然後又張嘴咬了一下,看了一下表面,是真的!
「客官對不住,剛才是我態度不好,您請,您請!」老闆頓時換了一副笑臉,「小二,把兩位客人請到樓上包廂,好生伺候著!」
「哼!」老賈一把將櫃檯上的大洋抓起來,放到口袋裡,老闆看到大洋從自己面前消失,不由的吞嚥了一下口水!
有錢還穿的這麼破,這不是明擺著玩人嘛!
「噗,這什麼東西,這能叫菜嗎?我家的狗都不吃這東西!」
「老爺,現在不比從前了,您就將就著吃吧!「
「吃,這麼難吃的東西叫老爺我能下嚥?」
「這……」
「小二,去,把你們老闆叫過來!」老賈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指示小二道。
小二哪敢有什麼意見,趕緊飛跑出去,不一會兒老闆出現了。
「怎麼了這是,是菜餚不和兩位客官的味口,我讓廚房重做就是了!」老闆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忙道。
「不用了,你們再怎麼做也不會合爺的味口,這樣吧,你提供食材,我用你的廚房一下!」老賈道,「放心,錢一分不少給你們!」
「這……」
「這什麼這,就你們那點兒廚藝還能讓爺瞧的上嗎?」
「那是,那是,不過,我們的廚房是不讓外人進的,這不能壞了規矩!」老闆道。
「我知道,這樣吧,我們主僕呢現在還沒什麼地方可去,如果我做的菜比你們大廚都做得好,你就聘請我為你們酒樓的大廚,如何?」老賈道,「做的不好,我陪你雙倍的食材和今天的這桌菜錢,然後立馬走人,從此不來赤峰!」
感情這主僕倆是破落貴族,想找個地方落腳,這才弄了這麼大一個借口!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兩人應該還有些油水,這傢伙要是真的能做一手好菜,現在酒樓不正缺人嗎,收留他們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老闆也聽說了一些貴族喜歡吃食,對做菜那是極為講究,做出來的菜不比皇宮的御廚差,這樣的人要不是家道中落,是不會出來流浪的!
要是能弄出幾道特色的菜餚,風雨樓的生意說不定能更上一層樓,也少的那些競爭對手們總是詬病自己這風雨樓的菜色太差了!
「都讓開,讓開……」
「小高,你來!」
「是老爺!」高文彬也是有真本事的,他在刀功上可是得到老賈的真傳!
這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風雨樓只是普通酒樓,珍稀食材就算有,也沒有人會烹調,普通食材倒是應有盡有,來風雨樓吃飯的也都是一些有身份的,所以食材的質量還算是不錯的,不像一下酒樓,專門以次充好,這樣會把食客都趕走的!
「時間太倉促了,先做個東北家常菜,地三鮮吧!」老賈吩咐道。
「好咧!」
廚房內三名掌勺的廚師還有切菜、配菜的幫廚都停了下來,看這主僕兩人如何演繹精彩的廚藝!
「好久沒有下廚房了,手都有些生疏了!」老賈穿起圍裙,拿起勺子有些感慨道。
爐火燒的旺旺的,一勺豆油下了鍋,刺啦冒起一陣青煙!
一看這動作,風雨樓的老闆就斷定,這人肯定不是新手,而且起碼在廚藝上浸淫了幾十年的老廚子!
好廚藝的貴族這年頭不罕見,就連好做木匠的皇帝都有,這有什麼奇怪的。
廚藝好歹也是一門手藝,就算家道中落了,也能憑這門手藝混一口飯吃。
從這一點看,貴族好廚藝,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高文彬的動作非常快,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地三鮮的材料配齊並切好了!
那速度讓風雨樓廚房來的刀功最好的幫廚都感到一絲汗顏,人家那才是專業的,自己最多也就是個業餘的!
老賈每報一個菜名兒,高文彬都能迅速的在他炒完上一道菜之前準備好,然後準備下一道菜,這配合簡直就是行雲流水,天衣無縫!
風雨樓的老闆眼鏡是越來越亮,如同兩隻大電燈泡似的,這主僕倆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
還沒吃過老賈做的菜,光聞到那股香味兒就讓人饞的直流口水了,簡直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