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鬼子的飛機咋沒下來?」
「難道是沒發現咱們?」
「不是,飛的不算高,應該看到了……」
「師長,咱們咋辦?」一團團長史玉富湊近了宮長海,望著遠去的鬼子偵察機問道。
「這裡雲層並不厚,能夠當上飛行員的鬼子,眼神都不可能差,我想,鬼子的騎兵聯隊已經離我們不遠了!」宮長海眉頭稍微蹙了一下道。
「那它為什麼不下來,就像昨天,我們可是傷亡了好多匹戰馬?」
「那是他們覺得沒有必要,或者不想打草驚蛇,好給我們一個假象,認為我們沒有發現他們,這樣就會給後面的日軍騎兵機會!」宮長海解釋道。
「師長,咱們怎麼辦?」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咱們本來就是誘敵,按照原先的速度前進!」宮長海一聲令下道!
「是!」
「都起來,起來,繼續前進……」史玉富一路跑過去,傳達宮長海的命令道。
「報告,大佐閣下,偵查飛機報告,發現下支那軍騎兵!」通訊參謀策馬跑到板垣征四郎跟前報告道。
「納尼,在哪兒?」
「在這個坐標,距離我們大約四十到五十華里左右!」
「太好了,沒有驚動支那軍吧?」
「飛行員報告,他們從支那軍頭頂飛過,沒有任何停留,應該沒有發現!」
「不不,飛機的發動機發出的聲音非常大,支那人又不是聾子,怎麼會聽不到呢?」
「也許他們只會認為這是一架過路的飛機,我們的偵察機飛的很高。地面上是很難辨認是否是帝國的飛機!」
「你分析的也有些道理,不過,既然發現了支那軍,那就必須追上去,將它徹底的消滅!」板垣征四郎惡狠狠的說道。
「哈伊!」
「命令部隊,全速前進,追上去!」板垣征四郎手勢一揮!
日軍前進的速度迅速的加快起來!
「果然來了,氣勢洶洶,不愧為日軍精銳騎兵聯隊!」一處小崗子上。宮長海騎在馬上,對著望遠鏡,極目遠眺,一條土黃色的線條正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推進,很明顯。這是偽裝成興安軍的日軍騎兵第二聯隊!
「命令部隊,可以緩慢加速了!」宮長海一掉馬頭,下令道。
「是!」
騎兵一團開始緩慢加速!
「大佐閣下,支那軍加速了,他們似乎發現了我們!」
「不管他,追上去!「
「哈伊!」
一場追逐戰就此拉開序幕,身穿藍灰色的軍服的是東抗騎兵101師一團。故意拉開距離,三個營的人馬偽裝成九個營,好傢伙,不到一千人馬變成三千人。
飛濺起來的塵沙。遮天蔽日!
「果然是支那軍的騎兵,至少有三四千人馬!」若松晴司中佐一邊策馬向前,一邊用掛在胸前的望遠鏡觀察。
「支那軍一共有兩支騎兵,一支部署在遼東。一支部署在齊齊哈爾地區,這一定是那支攻佔王爺廟的騎兵部隊。它的將領是縱橫北滿多年的宮長海,報號,宮傻子!」
「哦,宮傻子!」若松晴司略微驚訝道。
「若松君,你可不要小瞧此人,此人雖然出身綠林,可是一員悍將,尤其是他訓練出來的騎兵,那可是一等一的,帝國可是在他手上吃過不少虧!」板垣征四郎提醒道!
「哈伊!」
「小鬼子的速度不賴嘛!」
「東洋馬的馬腿比我們蒙古馬長一些,相比而言,奔跑速度自然要比我們快一些,但東洋馬適合短途衝刺,而我們蒙古馬則在耐力上優勝,算是互有長短吧。」韓天沐解釋道。
「天沐,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嘛!」
「天沐自幼跟馬為伴,自然知道一些,讓師長您見笑了!」韓天沐呵呵一笑道。
「嗯,東洋馬跟蒙古馬確實互有優劣,不過論在草原上生存,蒙古馬要比東洋馬強多了!」宮長海道。
「師長說得對,東洋馬不耐寒,容易水土不服,而我們蒙古本地馬就不一樣了!」韓天沐道。
「是呀,不過日本跟蒙古屬於同一個緯度,即便是有些水土不服,差異性也不會太大,東洋馬只要在我們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就能適應,所以東洋馬還是一種非常不錯的戰馬,日本人在戰馬配種繁育方面還是很了不起的!」宮長海道!
「他們在這方面確實比我們走的更遠!」
兩人一邊疾馳,一邊卻在討論蒙古馬和東洋馬的優劣,似乎對後面已經快要追上來的日軍騎兵沒有放在心上!
「張大敢!」
「到!」
「打
一下阻擊,五分鐘,自行歸隊!」宮長海扭頭下令道。
「是!」一營長張大敢領命。
「一營的,跟我來!」張大感大吼一聲,帶著一營的三百多名騎兵從隊伍中分離出來!
「支那軍騎兵分兵了,他們這是要打阻擊,讓主力部隊撤離!」若松晴司中佐是個有經驗的騎兵指揮官,馬上就判斷出從對手分離出來的一支騎兵的意圖!
「一中隊,出擊!」
近三百騎兵在一中隊中隊長小川大尉的帶領下,拔出戰刀,嗷嗷的衝了過去!
「殺!」
在一營長張大敢的一聲怒吼之下,一營全體官兵發出憤怒的吼叫聲,驅使戰馬迎著日軍殺了過去!
這是一場騎兵之間的對決,雙方居然都沒有用槍,而是用自己手中的戰刀對砍!
戰鬥一接觸,就陷入了白熱化,張大敢肚子裡憋著一團火,早上比試輸給了韓天沐,沒辦法,人家確實高人一等。他輸的不甘心,但是內心還是服氣的。
但憋著一口氣是不吐為快,正好撒到日本人頭上了!
「操你姥姥的小鬼子……」這年頭當兵沒有一個素質高的,何況宮長海麾下的騎兵都是窮苦出身,那罵起人來,自然是髒話連篇!
刺啦!
張大敢的胸前讓一鬼子騎兵給劃開了,這要不是穿的厚,這一刀足以讓他開膛破肚。
這可把他給惹毛了,大吼一聲。手中戰刀直接劈向鬼子的腦袋,嘎崩一聲脆響,鬼子的戰刀抬手格擋,居然被他一刀給劈斷了!
而那鬼子的腦門則出現一條血線,腦袋一歪。馬背上倒了下去,兩隻眼珠子瞪大老大,死不瞑目!
張大敢手中的戰刀也給磕出一大口子來,想來是不能再用,拔出隨身配槍,對準迎面而來的鬼子就開槍射擊!
槍聲一響,這那戰鬥就變成另外一種局面了!
砰砰……
鬼子們也不是笨蛋。他們也開始拿起自己的馬步槍對射還擊,一時間,不斷的有人從馬背上掉下來,有一營的。也有鬼子的!
五分鐘時間眨眼就過去了,眼看一營傷亡不少,張大敢心痛不已,但為了完成任務。他必須堅持五分鐘才能撤離!
「撤!」
隨著張大敢一聲命令,一營迅速擺脫日軍的糾纏。迅速打馬後撤,日軍怎麼會輕易讓一營撤退了,他們緊追不捨,一路殺了過來!
張大敢一面還擊,一面帶著一營剩下的官兵逃亡。
若松晴司中佐並沒有下令讓一中隊停止追擊,他相信,這支支那軍肯定會被自己的一中隊徹底消滅的!
「若松君,為什麼不下令停止追擊?」板垣征四郎不悅的問道,雖然他是職務最高,可若松晴司畢竟是這支騎兵聯隊的指揮官。
「大佐閣下,我相信我的士兵一定可以凱旋而歸的!」若松晴司傲然道。
「八嘎,你只有一個中隊,支那軍有多少人,你是想把一支精銳的騎兵中隊去送死嗎?」板垣征四郎罵道。
「哈伊!」若松晴司聞言,頓時驚的一身冷汗,自己差一點兒就犯下大錯了,可是現在下令已經晚了,第一中隊已經追的肉眼看不見了!
「繼續前進,支那軍這是想將我們的部隊一點點分散引誘出擊,好歹毒的計策,若松君,從現在起,我們的務必保持部隊完整性,擅自追擊者,嚴懲不貸!」
「哈伊,大佐閣下!」
「支那人,我不管你分出多少兵馬引誘我分兵出擊,我只盯著你這主力一部!」板垣征四郎目光深邃而陰冷!
「媽的,小鬼子真陰魂不散,弟兄們,轉過身,吃掉他們!」張大敢忽然一掉轉馬頭,大聲下令道!
這一回可不是剛才的打法了,剛才那種硬碰硬的打法,一營吃虧不小,死傷了不少人,這一回,他們採用游擊的方式,不跟鬼子騎兵直接接觸,用手中的步槍對決!
要說鬼子的騎兵還真是武勇,特別是馬上拚殺,那還真是一股凶悍之氣撲面而來,一個日本兵還得要兩個士兵才能應付!
而且他們的配合也很有章法,致使戰鬥力成倍增加,日本是一個對騎兵十分鍾愛的國家,所有將領都會騎馬,特別是陸軍,對坦克、裝甲車不敢興趣,這可真算得上是怪事一件!
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一是日本沒有資源貧瘠,一輛坦克、裝甲車的生產維護和包養費用,要遠遠的超過一支騎兵中隊,坦克和裝甲車是要燒油的,沒油這東西就跟一堆廢鐵沒什麼兩樣,而騎兵就不同了,只需要草料,作戰機動靈活,對於中國戰場,即使落後的騎兵不是中國人能夠抗衡的!
所以,騎兵,這個古老的兵種,在謝幕之前,還在中國的戰場上爆發出最後一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