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有機會安然離開的,為何還要登上這趟列車!」陸山盯著森山由美問道:
「我不甘心,我森山由美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輸過,還輸的這麼慘!」
「十五年前,你就已經輸掉了,為何你還不能醒悟呢?」
「十五年前,阿海……」
「阿海很愛你,他知道你是日本人,當時的中國雖然說抗日的情緒並不濃郁,可他卻知道,中日之間終歸會有一戰,而你們會成為彼此的敵人,但是他還是存了一份信念,他相信愛情,相信你會為他改變,也做好了跟家人決裂的準備,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出賣他的人最終會是你!」
「不,不是我,我沒有出賣阿海,是土肥原賢二……」
「事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辜負了阿海對你的信任,你原本是有機會脫離的,阿海死後,你正式加入了日本陸軍,然後,你做的事情就不用我細細的敘說了吧?」陸山緩緩的說道。
「那是我父親的遺願,我沒有辦法拒絕,何況我已經算半個軍人了!」
「當然,站在你的角度,你很為難,也可以理解,但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由美,你我身上都背負著國家民族的重任,但我們的想法和做法是不同的!」陸山道。
「這有什麼不一樣?」森山由美問道。
「你們靠侵略和掠奪別人來達到壯大自己的目的,而我們則通過自身的努力來改變,這就是你們跟我們不一樣的!」陸山道。
「你們擁有廣闊的土地和資源,可我們日本有嗎?」森山由美反問道。
「獲得並不一定需要佔有,其實有很多種方法可以達到,但是你們偏偏選了直接佔有這一條路。這對你們來說也許是一條一勞永逸的路,但卻給我們造成了沉重的災難,不勞而獲的潘多拉魔盒一旦開啟,就會刺激你們內心的**,你們將不再是人,你們會做出比禽獸還要殘忍百倍的事情!」
「想一想,你們在旅順、青島,還有在平頂山做出的事情吧,如果僅僅是為了佔有土地和資源。你們為什麼要如此殘忍的殺害平民,你們這麼做,恐怕不僅僅是佔有土地和資源這麼簡單吧?」陸山責問道。
「不,這只是代表一部分而已!」
「其實你們搞屠殺,想要的是滅絕我中華的文明道統。但從另外一方面也是內心膽怯的源頭,如果你們不是害怕,為什麼要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事情呢?」
「軍隊屠殺,最後承擔責任的只是少數人,也許根本不需要承擔責任,估計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的吧,難道還能把當初殺人的人都抓起來全部都殺了嗎?」
「不。我曾經發下重誓,凡是沾染我中華百姓一滴血的日本軍人,我都要他留在這片土地上,絕不寬恕!」
「你……」森山由美驚呆了!
「中日之間這場戰爭已經迫在眉睫了。這將會決定兩國未來數百年的國運,中國勝,則日本亡,日本勝。則中國亡,所以。我們會戰鬥到最後一滴血!」
「由美,你跟我都將是這場戰爭的棋子,雖然現在很多人都不看好這場戰爭,但我的看法想法,因為我們在跟外族數千年的戰爭中,最終都是取得了勝利,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南京國府也許會是第二個南宋,但中國不會亡,任何一個國家、民族,能夠令他滅亡的就只有他自己!」
「你會怎麼處置我?」森山由美忽然平靜下來問道。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也許我會關你一輩子。」陸山緩緩道,「也許,我會殺了你!」
「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
「沒有,放走你的代價是我不能夠承受的!」陸山道。
「正如你說的,我們都有各自的信仰和奮鬥目標,我不可以背叛帝國,這也是作為一個帝**人應該有的信念!」森山由美道。
「對,這我知道,如果你輕易的答應我,你就不是我認識的森山由美了!」陸山點了點頭。
「你會馬上殺了我嗎?」森山由美眨了一下眼睛問道。
「不會,雖然你不會告訴我想要的東西,但是你現在活著對我的用處還是很大的!」陸山道。
「你很坦誠,沒有騙我!」
「也許你會成為一個叛國者,做好心理準備!」陸山平淡的說道。
「什麼?」
「你的命運也許比河本大作、石原莞爾她們還要可憐!」陸山道,「你知道你們的軍部處理類似的事情的手法!」
森山由美沉默了,她知道自己一旦被捕,關東軍司令部甚至日本國內都是不會承認的!
就像這一次刺殺,日本zf其實壓力還是很大的,有時候,違反遊戲規則做事情,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會把我跟這件刺殺案聯在一起?」
「是的,你不也正是為這件案子來的嗎?」陸山點了點頭,「你們內部不也需要有一個人把這件事扛下來,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土肥原賢二那個傢伙肯定會往你身上推的,這一點想必你也想到了吧?」
「是,我早就想到了,他之所以對我隱瞞了很多事情,恐怕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吧!」森山由美道。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帝**人,精英,如此妒賢嫉能,心胸狹隘,如何能成就大事?」陸山不屑的冷笑一聲。
「土肥原賢二不能代表所有的帝**人!」
「可偏偏像他這樣的人卻手握實權、重權,決定很多人的前途命運!」
森山由美閉上了雙眼。
「好了,列車就快要到哈爾濱了,你會得到戰俘的待遇的!」陸山起身道。
森山由美沒有回應,陸山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口站了一圈人,馮雲、鐵猛還有柳玉瑤都在,看到陸山走出來。一個個眼睛都直勾勾的朝他臉上看!
「都站在這裡做什麼,不用做事了?」
「不是,陸總,裡面情況如何?」鐵猛關切的問道。
「很好,一切正常!」
「你們沒、沒……」
「沒什麼?」陸山揮揮手道,「去,去,都一邊兒去,真是瞎操心。」
拘禁室內。森山由美嚎啕大哭!
這是她有記憶以來,哭的最傷心的一次,上一次,還是阿海死的時候,她也是大哭了一場!
「我瞇瞪一會兒。列車沒有進站之前,不要叫醒我!」陸山回到車廂,吩咐道,隨後拉上門,將眾人都隔在了外面!
眾人面面相覷,只得先行散去!
一個小時候,列車緩緩的駛入了哈爾濱南崗區香坊火車站。因為事先陸山吩咐過,不准搞什麼接送儀式,派車過來接一下就可以了!
但為了安全,車站方面還是開闢了專用的通道。並且加派了人手進行警戒!
因為車上有重犯隨行,安全保衛局局長王鶴壽親自帶隊過來接人。
「給她一間單獨的牢房,禁止任何人單獨接觸,另外。按照甲類戰犯生活標準提供,先不要審訊。關起來再說!」陸山就對王鶴壽交代了幾句,就鑽進汽車返回總部了!
「是!」
「局長,聽說犯人是個女的?」
「少打聽這些事情,安全局最討厭的就是長舌婦!」王鶴壽臉一黑,狠狠的瞪了自己的秘書一眼。
「是,局長!」
沒有去火車站迎接,這都到家了,秦時雨率總部的頭頭們早已來到大門口等候了!
「老秦!」
「老陸!」兩個老戰友在下車後,第一時間就握手,擁抱在一起。
「秀才!」與秦時雨擁抱後,陸山跟柳玉書也隨後握手,英若愚等等熟悉的面孔!
這一去就是近一個月,這恐怕是陸山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中間還經歷了一次生死大考驗,這也是很多人沒有預料到的。
「哥!」
「你這丫頭,一聲不響的就帶著人跑了,你還有沒有軍人的紀律性?」柳玉書微怒道。
「我不是請示了秦副總嘛!」
「虧得你還記得請示,不然就算陸總不處分你,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會放過你!」柳玉書道。
「知道了,一回來就知道訓人,真是當官當出官威來了!」柳玉瑤不滿的道。
「啥官威?」
「不說了,我得回部隊了,走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她們訓練有沒有拉下!」柳玉瑤直接撇下柳玉書,帶著自己一個班的女兵返回女兵營駐地去了。
「老陸,你不在的時候,我們跟蘇俄的談判還算順利,按照你留下的互不干涉主權和互惠互利的原則,蘇俄方面願意給我們提供一些援助,一座鋼鐵廠、四家火力發電廠、三家機械廠,還有紡織、食品加工等等,一共大約有二十三家企業!」
「哦,成果不錯嘛,我們要付出的條件呢?」陸山驚訝的問道。
「我們出人工、土地還有政策支持,佔這些企業的百分之五十一到六十的股份不等,中方負責管理工廠,而蘇方擁有技術上的話語權,由於蘇俄在中東鐵路上多年沒有給中方股份分紅,所以這些工廠的起步資金都將有蘇方墊付,等中東鐵路談判後,再予以結算!」秦時雨道。
「這可算是節省了一大筆資金呀,雖然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但在這個階段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呀!」陸山道,「蘇俄人可是無利不起早,他們沒理由這麼幫我們吧?」
「國府方面估計已經跟蘇俄達成協議,領事館重開只是時間問題,我們擁有國府承認的正式身份,蘇俄跟我們的合作也就變得名正言順,而且這一次專列爆炸事件也產生了一些效果,蘇俄現在非常恨日本人,對他們來說扶持我們跟日本人對抗,對蘇俄遠東的安全非常有利,他們就不需要在遠東地區維持大規模的駐軍,這樣開銷也會下降很多!」
「嗯,有道理,不過,咱們也要謹慎仔細,簽訂的協議和合同一定要將方方面面都要考慮進去,我們不要落後的殘次品,這方面我們吃的虧不少了!」陸山提醒道。
「嗯,下一步我們準備面相社會招募各類的人才,我們不能讓這些工廠變成之前的中東鐵路!」秦時雨道。
「二十三座工廠太少了,不如就叫213計劃吧!」陸山想了想道。
「213計劃?」
「五年內,我們要建立自己的國防工業,213計劃就當是我們這個計劃的代號吧!」陸山解釋道。
「這個代號好,213計劃,那就是213家工廠!」秦時雨拍案叫絕道。
「這只是一個代號,並不是我們真的打算就建213家工廠,只要我們需要的,就要搞,哪怕是犧牲一些局部利益,也要搞,國防工業是一個國家的基礎,沒有國防,再有錢那也是替別人賺的!」陸山鄭重道。
「老陸坐了一天的火車,也累了,今天晚上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談?」
「我還沒那麼嬌貴,今天19號,突襲王爺廟的計劃是什麼時候?」陸山問道。
「部隊已經全部歸建,20號出發,傍晚發動攻擊,具體時間待定!」秦時雨。
「那就是明晚了?」陸山點了點頭,「王爺廟具體敵情如何?」
「偽興安軍的一個蒙古騎兵軍兩千人,軍長叫韓色旺,自衛團一千多人,王爺廟警察署,五十人左右,總兵力加起來不到四千人!」秦時雨道。
「四千人,武器裝備如何?」
「馬步槍一千五百多條,日本人還有一支顧問小隊駐紮在王爺廟,幫助訓練軍隊,根據我們偵查回饋來的消息,這支偽軍可能還有一支不小的炮兵,裝備一定數量的迫擊炮!」
「具體多少?」陸山問道。
「兩個小隊,估計不超過二十門!」
「李海青的突襲計劃我看了,先敲掉日本人的顧問小隊這是非常正確的,我同意了他的作戰計劃,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他兩點,第一,行動之前注意保密,一旦突襲計劃洩露,後果將會非常嚴重,第二,就是速戰速決,不要給對方任何一絲一毫的機會,以快打快,以亂打亂,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結束戰鬥!」陸山提醒道。
「是的,我已經電令過他了!」
「還有攻佔王爺廟後,軍紀非常重要,那裡將會是我們西進蒙古的一個重要據點,要派工作組進去,妥善處理好民族關係!」陸山道,「告訴李海青,這不是開疆拓土,這手捍衛我們自己的領土,對待蒙古百姓就要跟對待其他各族百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