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這是定金,事成之後至少還有這個數!」杜維將一封銀元遞給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人。
「杜老闆,這事兒有點兒難辦,要說憑你我的交情,就算您不給錢,這事兒我也得給您辦,但是現在不行,風聲很緊,你知不知道,今天一下子抓了好幾個,都關在我這監獄裡呢!」牛副監獄長眼中露出不捨之色,可他知道,這錢不好拿,弄不好在這風口浪尖之時,為了這點兒錢,把自己給弄進去!
看了半輩子監獄,一旦失去身上這層皮,進去之後就不是脫掉一層皮那麼簡單了!
「老牛,你跟他們不一樣,他們做的太明顯了,這才讓人抓著把柄,再說了,我只是托你打聽一下消息,又不是叫你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杜維又加了一封銀元遞了過去。
一封就是一百大洋,兩封就是兩百了,這當差半年也就是這個數了。
牛副監獄長心動了,打聽消息而已,這不算什麼吧?
「老牛,杜老闆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這忙咱們還是幫了吧?」一個打扮的有些妖艷的女子走了夠來,抓起桌上的兩封銀元就捨不得放開手了!
「放肆,你懂什麼,把錢放下!」牛副監獄長一拍桌子,怒喝一聲
「老牛,你這麼凶人家幹什麼?」女人撒嬌的撲到牛副監獄長的懷裡,手上還是沒捨得鬆開那兩封銀子,「人家看上了一副緞子,你的給我買!」
牛副監獄長一看懷裡女人那個浪樣兒。七分脾氣就去了三分。剩下四分被女人在懷裡一揉。就煙消雲散了!
這一幕杜維都看在眼裡,心中才落下一塊石頭,要不是知道這個女人貪財,他有所準備,否則還真不好說服這個牛副監獄長幫忙!
「杜老闆,說吧,你讓我打聽的人是誰?」
「她是我家夫人之前的一個朋友,犯了事。被抓起來了,今天在街上看到了,被你們的囚車送進來的!」杜維道。
「什麼,你說是今天送進來的那個女囚?」牛副監獄長驚的站起來,眼睛盯著杜維問道。
「是呀,有什麼問題嗎?」杜維驚詫道。
「這個忙我幫不了!」牛副監獄長從女人手裡搶回了銀元,放到杜維的面前。
「不是,老牛,這不是說好的嗎,你怎麼說變卦就變卦呢!」杜維不滿道。
「杜老闆。今天送進來的女囚那是非常重要的犯人,上面打了招呼。不准將她的情況對外洩露半個字,否則自己把銬子帶上自己進去!」牛副監獄長道。
「老牛,這對別人是這樣,對你就不會吧?」
「我,別說我了,就是監獄長也得一樣,你知道嗎,今天監獄長被叫過去一頓臭罵,出來的時候,臉色發白,渾身都跟水洗似的!」牛副監獄長道。
監獄內有多麼黑,他能夠不知道,這些年沒少干違法的事情,正要追究起來,一個個吃牢飯都是輕的,挨槍子兒都不在話下!
「老牛,不就是一個消息嗎,這又什麼為難的,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呢?」杜維感覺到事情有些麻煩了。
「不是我不幫你,這個女犯涉及一樁大案,案情很複雜,很多有權勢的人都牽涉其中,沾染不得,杜老闆,我勸你還是不要打聽這些為好,小心把自己裝進去!」牛副監獄長反過來勸說杜維道。
「老牛,我是來找你幫忙的,你反倒勸起我來了!」
「杜老闆,你愛聽不聽,小花,送客!」牛副監獄長對女人吩咐道。
「杜老闆,您別怪他,這大洋雖好,可也得有機會花才是,您還是留著自給兒花吧!」女人眼神依依不捨的望著那兩封銀元道。
「老牛,你就真的不肯幫忙,我可以出高價的,五百大洋不夠,我出一千大洋!」杜維說道。
「杜老闆,你今天就是給我一萬大洋,我也不敢幫你,你走吧,快走吧!」牛副監獄長忍痛的揮手道。
一千大洋,這可是他兩年的薪水了,好大一筆財富,就這樣離他遠去了,可能怎樣呢,除非他不想幹了!
「兩千大洋,你幹不幹?」
「老牛,你看杜老闆……」
「不幹!」
「好,老牛,我算是白交你這個朋友了!」杜維拿起桌上的銀元,咬著牙離開了!
「老牛,你傻呀,那可是兩千大洋,夠我們好一陣子花了!」杜維走了,女人可不依了,數落牛副監獄長道。
「你個死老娘們兒,知道什麼,兩千大洋重要,還是你男人我身家性命重要?」牛副監獄長瞪眼道,「這個杜老闆,真是的是不知死活了,如今什麼形勢,他這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這麼嚴重?」女人嚇的害怕起來了。
「你以為我是說瞎話呢,今天監獄裡除了進來那個女犯人,還有一隊大兵,一看就知道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渾身都是殺氣,一個女犯,用得著這麼多人看押嗎,用屁股想一想就明白,這個女犯沒那麼簡單!」牛副監獄長道,「這樣的事情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攙和的嗎?他杜維居然想攙和一腳,自己找死別拉我們墊背!」
「說的不錯!」
「誰?」牛副監獄長跟女人都嚇了一條,自己家裡怎麼就突然多出一個人的聲音!
「是我!」房門被推開,一道長長的人影帶著禮帽,緩緩的踏入房間!
「你是誰,我可是有……」牛副監獄長正要去摸腰間的手槍,但是卻摸了一個空,扭頭一看,一個人正微笑的蹲在他的身後炕上,手裡拿的正是他的配槍!
「你,你們……」
「牛副監獄長,你只要好好的配合我們,你以前做的那些破事我們不會追究,但是如果你不聽話,你該知道後果?」羅青山走到剛才杜維的位置,一抬手摘下禮帽,放在炕沿山,然後坐了下來一抬頭道。
「別問我們是什麼人,知道了對你更加沒有好處!」羅青山繼續道,「回答我的問題,按照我說的去做,你會平安無事的。」
「你,你們想知道什麼?」
「剛才來見你的那個人是不是本城最著名的布商杜維杜老闆?」羅青山問道。
「是,是!」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喝酒,我們有一次在一起喝酒認識的!」
「認識多久了?」
「有七八年了!」
「他以前找個你辦事嗎?」
「有過一兩次吧!」牛副監獄長想了一下回答道。
「那麼今晚他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他想讓我幫他打聽一個女犯的消息,我,我沒敢答應,那是個重犯,上面下了死命令,誰敢多嘴,誰就自給兒把自給兒給拷上,自己進去!」牛副監獄長道。
「如果我要你把她消息告訴他呢?」羅青山道
「不,不敢,大人,我真不敢……」
「我知道,你已經拒絕他了,不過我們有辦法讓你答應他的條件而不會被他懷疑!」羅青山道。
「什,什麼?」
「你兒子得了重病,急需一筆錢救命,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羅青山微微一笑道。
「你,你們綁架了我兒子?」
「辦案需要,放心我們不會傷害她們母子的,她們現在就在來依蘭城的路上,明天上午就會趕到。」羅青山道,「她們這麼做也是為了挽救你,希望你不要令她們失望!」
「這,這……」
「牛副監獄長,話我就說道這裡,剩下的該怎麼辦,你自己清楚,做出怎樣的選擇就回付出怎樣的代價,言盡於此,順子,我們走!」羅青山站起來,彎腰輕輕撿起炕沿上的禮帽,戴在頭上,緩緩的走了出去!
「老牛,這,這是什麼人呀!」女人嚇的臉色發白,雙手雙腳不停的哆嗦,身子直往牛副監獄長懷裡鑽。
「鬼,他們是鬼,是魔鬼,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牛副監獄長也是眼神呆滯,不住的呢喃道。
「羅處,這對野鴛鴦怕是今晚都睡不著覺了!」順子跟在羅青山身後問道。
「這就叫虧心事做多了,自然怕鬼敲門了!」羅青山笑了笑道。
「您說,這牛副監獄長會不會照我們說的去做!」順子好奇的問道。
「我倒希望他貪婪一點兒,答應那個杜維了,現在倒好,還得用上備用方案了!」羅青山道。
「您是怕那個杜維不上鉤?」
「不是,你……」羅青山頓了一下,「說了你也不懂,今天晚上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就等著看明天的好戲了!」
趙園。
「娜塔莎,收拾一下,我們可能要回哈爾濱了!」陸山吩咐娜塔莎道。
「這麼快就走,你的傷還沒有……」
「日本人不安分,我總不能窩在這麼一個小縣城,得回去了,不然老秦他們就該有怨言了!」陸山笑笑道。
「那我們不是……」娜塔莎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娜塔莎,到了哈爾濱,我希望你……」陸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知道這對娜塔莎來說,是相當殘忍的。
「我明白的,既然選擇了,我就不後悔!」娜塔莎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道。
「對不起,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沒關係,天底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遺憾也是一種美!」娜塔莎努力忍住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