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牌子掛好了沒有?」
「掛好了!」楊尚武扭扭捏捏的說道。
「嗯!」陸山走了過去道,「我看看,本店因掌櫃回省城省親,暫時停業半個月,半個月後重新開業,望新老顧客屆時一定光臨……」
「和尚,寫的不錯,遣詞造句十分通順,合情合理!」陸山讚了一句道,「就是這字兒,有點兒像貓爪子畫的。」
「陸總,您就別取笑我了,我的字就這樣,您要是覺得不好看,重新寫一個就是了!」楊尚武紅著臉不好意思道。
「這個字實在是有點不像是出自女子之手,這樣掛出去,難免有人懷疑?」梁永勝實事求是道。
「反正我們也沒有小雲的筆跡,就算臨時模仿也來不及,還不如就這樣呢!」陸山笑道。
「那就這樣吧!」梁永勝仔細一琢磨,覺得蘆山說的有道理,反正不可能是原筆跡,誰寫的也就不重要了!
「那這裡財物怎麼處理,要是沒有人看守,容易遭賊的!」梁永勝道。
「讓那個丁大寶看店如何?」陸山想了一下道。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但是就怕……」
「他沒那個膽子,就算他想,他也不敢做,我會命人在小雲樓附近監視的!」陸山道。
「那就沒問題了!」梁永勝呵呵一笑道。
「走,我們可以回去了。」陸山道,「和尚,去一趟丁大寶家,讓他來看店,我跟老梁先走一步!」
「陸總,就你們兩個人?」
「放心了,這大白天的,就幾里路,難道還會有人打劫我們不成?」陸山道。
「是!」楊尚武點頭領命而去。
從小雲樓的後門出來,陸山與梁永勝騎上戰馬。兩人出了莊子,朝歡喜嶺兵工廠所在地方向疾馳而去。
只花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兩人就順利的趕到了兵工廠駐地!
馮雲和呂正等人已經先一步趕到了,令陸山感到欣喜的是,伍子也押這從野狼谷繳獲的部分糧草趕來了。
這麼一來蘆山手中可調用的力量有增加了不少。
「太平莊的那個派出所的所長有沒有抓起來?」陸山問道。
「沒有您的命令。我們暫時還沒有動他!」馮雲道。
「先控制起來吧。這個金所長是地頭蛇,也許掌握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陸山命令道。
「金所長屬於地方官員,我們動手抓人,這樣會不會?」梁永勝問道。
「以保衛局的名義請他配合調查案子!」陸山道。
「明白!」
「把姓金的帶到這裡來。呂正,你臨時代理一下派出所的所長,負責維持一些太平莊的治安!」
「是!」呂正身體還沒完全復原,代理派出所所長倒是一個相對輕鬆,不太耗費腦力的活兒。
「給你一個任務。對太平莊內陌生的人進行一次摸底篩查,用什麼名義,你自己想辦法。」陸山對呂正道。
「明白了,陸總,您給我三天時間,保證將太平莊上每一隻老鼠祖宗三代都給您查出來!」
「少貧嘴,去做事吧,老梁,給他幾個人。幫他一下,派出所裡的那些人可不敢大用!」
「知道了,別的我老梁沒有,人絕對夠數!」梁永勝拍著胸脯保證道,「十個不夠。我給你二十!」
「馮雲,姚平、馬博凱還有小雲主僕,我親自來審,剩下的都歸你!」陸山簡單的分工了一下道。
「那我呢。陸總?」梁永勝兩眼一瞪問道。
「工地上的事情,還有兵工廠的生產還不夠你忙的嗎?」陸山眨巴眼睛問道。
「哦。我都把這茬兒給忘了!」梁永勝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道。
「老梁,你放心,這件案子少不了你,回頭我們會開一個案情分析會,到時候你也一起參加!」陸山道。
「嘿嘿,陸總,我懂,我這就去幹活去了!」梁永勝壓下心中的好奇道,他有本職工作,不能丟下自己的工作不管,跟著陸山一起審案子,那麼工廠建設和生產怎麼辦?
「馮雲,你跟宋營長一組,伍子跟我,咱們兩組人,一齊開工,看誰能夠從這些人的嘴裡掏出乾貨來!」
「是!」
「伍子,你剛來,不太瞭解情況,審訊的時候,照我說的做就是了,有問題,保持沉默,明白嗎?」陸山提醒伍子一聲道。
「明白,陸總!」
「好,我們先從最容易的開始!」陸山微微一笑。
「姚平,你什麼時候跟馬博凱一起走私軍火的?」對於姚平,有些問題不需要再問,而有些問題則必須確認一下。
「五個月前吧,馬博凱找到我,說是有一條發財的路子,問我敢不敢幹?我就問他,是什麼路子,他說有人想要買一批軍火,不要新的,舊的都信,價錢優厚,兵工廠這邊廢舊的軍火很多,有的翻修一下就可以使用,只不過壽命不會太長,與其扔進煉鋼爐重新回煉,還不如賣掉,賣掉的錢購買原料生產新的,比回煉的要划算多了!」
「你相信了?」
「我相信了,當時我正缺錢,那時候我剛認識小芬沒多久,她們母女總不能跟著我住在軍營吧,再說那也不合規矩,萬一被上面知道了,我還幹不幹了?」姚平道,「這些年當兵也沒攢下多少錢,有多少花多少,馬博凱一下子出手給了我五百大洋,讓我在莊上買了一個院子,將小芬母女安頓下來!」
「然後你就跟他們同流合污了?」
「一開始我以為他們真的是買廢舊的整修槍支,後來我發現,他們根本既不是賣廢槍,而是新槍,而且以極低的價格賣給白匪,我發現了這個事實,心裡很害怕,這件事要被查出來,那是殺頭的罪過,可我已經在裡面了。而且馬博凱出手闊綽,除了警衛連的份子錢外,還會額外給我一些,少的有五十,多的上百。最多的一次給了三百。就這樣我越陷越深,最後也就麻木了,而看到小芬母女生活越來越好,我也就……」
「聽說小芬母女是逃難來的。是你收留了她們,這說明你這個人心腸還是不錯的!」陸山道。
「我當初也沒那個想法,長官,我一個跛子,摸樣也不好。那個女人願意跟我,小芬不嫌棄,說她死了男人,帶著一個女娃兒,無依無靠的,願意跟我過日子,就這樣,我們就……」
「你的腳是在戰場上負傷留下的吧?」
「嗯,說起來丟人。直奉大戰那會兒,我是排長,打掃戰場的時候,一個死透了的兵被我一腳踢開,誰知道。他手指壓著火,槍就走火了,一槍就打在我這腳踝上,這傷就是這麼來的!」姚平道。
「戰場之上意外很多。你這算不上最倒霉的!」陸山點了點頭。
「傷好了,腳卻跛了。好在旅座念舊情,給了我這麼一個差事,算是讓我在這裡養老了,可我沒想到,我會遇上小芬……」
「姚平,你知道馬博凱和小雲樓的小雲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嗎?」陸山問道。
「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個我不知道,我只是聽說,馬博凱跟小雲是在奉天認識的,之後小雲就跟著他來了依蘭!」姚平道。
「奉天,小雲是奉天人?」
「不是,從來沒有聽馬博凱提過,只是知道小雲之前是唱小曲兒的,彈的一手的好琵琶,還給旅座表演過呢!」姚平道。
「李杜將軍也知道小雲?」陸山驚訝道。
「旅座只是知道小雲這個人,但是並不知道小雲跟馬博凱的關係!」姚平道。
陸山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歷史上李杜是什麼樣一個人,他的擔心簡直有些無稽之談了。
「小雲會飼養鴿子嗎?尤其是信鴿?」陸山問道。
「不清楚,小雲樓的鴿子基本上都是收購回來的,沒聽說過小雲會飼養鴿子。」姚平道。
「馬博凱懂信鴿嗎?」
「沒聽說過,馬博凱這個人有點小潔癖,飼養鴿子,我覺得不太可能!」姚平道。
「馬博凱除了兵工廠的下屬和同事之外,還跟那些人有來往?」陸山道。
「那可多了,依蘭城內三教九流他都有關係,可以說交友廣闊!」姚平道。
「交朋友是要花錢的,他哪來的這麼多錢,光靠走私一點兒軍火,恐怕不夠他的開銷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馬博凱平時很少在兵工廠,只有要跟白匪交易的時候才會回來,就算回來了,也會呆在小雲樓,兵工廠的一切都是他的親信下屬常樹青在指揮!」姚平道,「不過自從東抗入主哈爾濱後,他倒是一直在依蘭,他有好幾個情婦,並不一定在太平莊!」
「這一個月的交易幾筆?」
「五筆吧,我知道的就五筆!」姚平道。
「差不多平均下來四天就交易一次,如此頻繁的交易,就不怕被發現嗎?」
「我提醒過,但馬博凱說沒事,在那個姓梁的,不,梁廠長沒有站穩腳跟的時候,他是不會輕易的動手的,而且他也不像在兵工廠的位置上幹下去了,很快就會找個機會辭掉現在的職務,然後去哈爾濱享受榮華富貴去!」姚平道。
「他這是想在臨走之前大撈一票?」
「我想是的,不然他不會如此冒險,頻繁的跟白匪交易。」姚平點了點頭。
「他走了,你們怎麼辦?」陸山問道。
「他會把尾巴清掃乾淨的,只要停止交易,懷疑便不能作為證據,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姚平道。
「以前交易你都直接參與嗎?」
「不,我從不參與,只是在事後分錢!」
「那麼這一次?」
「馬博凱答應幫我把小芬母女送到哈爾濱去,我替他跟白匪進行交易!」
「小芬母女去了哈爾濱,那你呢?」
「我過一陣子也會脫下軍裝,也過去,然後用積攢下來的錢,開個小店,做點兒小買賣,從此過平靜的生活!」姚平眼中充滿了嚮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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