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為什麼讓十二旅擔任攻打白城的任務?」張一吼不顧馮雲的阻攔,在出發前衝進了陸山的辦公室,發出極其不滿的聲音。
「陸總,張旅長硬要進來……」
「馮雲,你先出去,別讓人進來,我跟張旅長有話說!」陸山一揮手道。
「這是戰術上的調整,我覺得教1旅擔任迷惑敵人的任務更為有利!」陸山解釋道。
「陸總,我不明白,教1旅戰鬥力遠在十二旅之上,您為何將攻打白城的任務交給十二旅,卻不給我們教1旅!」張一吼還是氣哼哼的,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道。
「正是因為教1旅是絕對主力,我才讓你們擔任誘惑敵人的重任!」陸山重重道。
「教1旅任務是做出全力攻打寶甸的態勢,吸引日軍的注意力,為十二旅突襲白城做掩護,明白嗎?」陸山道。
「攻打寶甸的任務也可以由十二旅來做,教1旅突襲白城!」張一吼道。
「十二旅經歷石敢當營被伏殺之後,全旅上下士氣低落,這個時候急需要一場勝利來恢復他們的軍心士氣,而突襲白城就是他們一血前恥的機會!」
「知恥而後勇,這是我給十二旅的一次機會,如果十二旅拿不下白城,十二旅從主力部隊將為邊防守備部隊!」陸山說道。
「可萬一十二旅……」
「還有宮長海的騎兵旅和高樹森的一個團,集合這麼多兵力,裡應外合,如果還拿不下一個白城,等著統統被撤編吧!」陸山重重的一拳錘在桌子上!
「教1旅雖然經歷不少戰爭,但在我的眼裡還只是一個半成品,甚至三分之一成品,你們要學習和經歷還很多,這一次攻打寶甸,是一場攻堅戰。這也是檢驗你們平時訓練的成果。」陸山繼續說道。
「另外,突襲白城的戰鬥,教1旅的汽車連和騎兵營調配給十二旅參加戰鬥!」
「陸總。我明白了,我會打好這一仗的!」張一吼低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對陸山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大聲說道。
「希望你明白,東縱不僅僅只有教1旅,而是包括十二旅在內的所有部隊,爭功可以,但任何人都必須有大局觀。一個成功的軍事指揮官不僅僅體現在他的軍事指揮藝術上,尤其明白什麼叫取捨!」陸山鄭重的提醒張一吼道。
「是,陸總,我會記住的。」張一吼鄭重的說道。
「好,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陸山伸手在他的左肩上輕輕的拍了一下道。
張一吼走了,陸山站在窗戶前看見他跳上汽車後離開的!
「老陸,這一仗可是把咱們這點兒家底兒都用上了。接下來恐怕再也沒有能力發動大規模的戰鬥了!」秦時雨從市政廳過來。他已經知道陸山決定要打白城的消息!
「是呀,本來我還想積蓄一下力量,但是現在日本人既然動手了,我們如果不還手,就顯得太窩囊了!」陸山略微沉吟了一下道。
「白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西進內蒙的大門。如此重要的位置,乘早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是對的!」秦時雨道。
「我現在反而擔心的是吉林,鬼子增兵後。蠢蠢欲動,長春附近吞併數萬,日本人如果這個時候打吉林,我們就被動了!」陸山道。
「是呀,吉林兵力單薄,雖說有騎兵100旅和鐵猛的舒蘭警備旅吧策應,一旦打起來,兩支部隊能不能及時趕到,這都難說!」秦時雨道,「從情報上看,日本人目前似乎並無攻打吉林的打算!」
「不太好說,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日本人在寶甸唱了這麼一出,會不會是誘敵之計呢?」陸山望著窗外漸漸下起的細雨,有些懷疑道。
「將我們的注意力吸引到西邊兒,然後在東邊動手?」秦時雨驚詫的說道,「這不是沒有可能,日本人跟我們交手這麼多次,也該學乖了!」
「電令翟樂全、周保中和鐵猛三人,嚴密監視長春城中的日軍,不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陸山下令道。
「給梅河口的李春潤發報,讓他做好北上的準備,同時嚴密監視遼源的日軍!」
「是!」
「黑熊有沒有消息?」秦時雨問道。
「還沒有,日本人成立了內籐機關,長春城內到處抓間諜,他們的活動受到了很大影響,以潛伏自保為主。」陸山道。
「燕子那邊兒……」秦時雨問道。
「日軍最近對情報非常重視,制定了嚴格的保密措施,燕子的活動雖然不受影響,但獲取情報的渠道卻大大的減少,不過,還是有一些蛛絲馬跡的!」陸山道。
「要讓我們的情報人員小心,日本人可是不問證據,你可錯殺也不會放過的!」秦時雨提醒道。
「這一點我叮囑過了,獲取情報要量力而行,不可操切和魯莽行事!」陸山點了點頭。
「天氣越來越涼了,哈爾濱的冬天要來的早一些,你身上的擔子不輕呀!」
「災民基本上得到了安置,就是冬天取暖的問題還有些問題,災民們買不起煤球,所以這一塊需要很大的投入……」
「該投入的還是要投入,這個冬天,哈爾濱不能凍死一個老百姓,哪怕我們稍微勒緊一下褲腰帶也沒有關係!」陸山鄭重的道。
「我明白,這件事我會親自抓的!」秦時雨點了點頭。
「宣傳工作要做好,特別是我們的惠民的政策,別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搗亂,對於社會上的無業遊民和幫派混混,先以說服教育為主,屢教不改的,送到礦上勞動去,反正礦上正缺人手,不過別虐待他們!」陸山道。
「嗯,成立移民局的事情已經差不多辦妥了,下面擬定了一個關於取得哈爾濱本地戶口以及中國國籍的暫行辦法,你看什麼時候開會討論一下,對外頒布?」秦時雨道。
「戶籍制度。我的意思是盡量方便老百姓,不管是中國的,還是國際友人的。至於在中國定居的外國人,必須要持有他們所在國的護照,然後在我們這裡等級,辦理暫住證。條件和規則可以細化和增加,先在道外區試行一下,看有沒有補充和不足的地方!」陸山道,「辦理戶籍和身份證明,在現在的時局。只能慢慢來,回頭讓人核算一下,從照相到等級,以及發放戶口本和身份證,一戶人家需要多少錢,這個錢怎麼出,有誰出,必須有一個標準!」
「我知道了。老陸。沒先到你想的這麼細,我倒是沒想太多!」秦時雨道。
「你是眉毛鬍子一把抓,怎麼可能事無鉅細呢?」陸山微微一笑道,「有一個問題,就是關於我根據地境內的俄國人和日本人的問題,日本人的問題好解決。可以搞集中居住區,不願意的。直接理送出境,俄國人。比較複雜,擁有蘇俄國籍的,如果想要留在哈爾濱或者其他地區,必須等級辦理暫住證,依照我們的法律,照章納稅,沒有蘇俄國籍的,也就是流亡在我境內的白俄人,要麼加入中國國籍,要麼就請他們直接離開,這一條必須嚴格制定下去,他要是有能力,自己獲取蘇俄的護照,否則就按照第一條辦理!」
「這樣會不會太過嚴厲了?」
「嚴厲嗎,我不覺得,這裡是中國的土地,既然不是中國的公民,又沒有國籍,犯了事,我們連人都找不到,怎麼管理?」陸山道,「哪一個國家會任由這樣一群沒有身份人在自己的國土上肆意妄為,還不用納稅?」
「還有,制定嚴格的土地政策,外國人購買我們的土地,必須要有當地zf審批,購買土地必須說明用途,只有使用權,而沒有所有權,這一條一定要寫入我們的土地政策當中!」陸山忽然想到了一點。
秦時雨並沒有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當下點了點頭並掏出筆記本記錄了下來。
後來他才明白,這一條土地政策真正的用意是什麼,土地國有化,這條政策表明了,所有轉讓或者買賣的土地都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
土地屬於國家,而不屬於私人!
8月31日,八月份的最後一天,一場秋雨後,哈爾濱迎來了晴朗的一天。
周宇斌走了之後,陸山還真有些不太適應,必須在物色一個作戰參謀了!
「和尚,陪我去江邊走走!」
「好咧!」
「陸總,您的大衣!」娜塔莎將意見藏青色的呢絨大衣給陸山取了過來。
「娜塔莎,你真是一位稱職的生活秘書!」陸山豎起大拇指道。
「謝謝誇獎!」娜塔莎臉頰微微一紅。
「走吧,透透新鮮空氣去!」陸山結果大衣,披在身上,哈爾濱的清晨,溫度只有三四度,已經相當冷了!
像楊尚武這樣的南方人,還有點不太適應北方的氣候,都把小棉襖給穿上了!
江面上薄霧籠罩,陸山走在江邊,一邊走,一邊思考著,楊尚武緊隨其後,距離不到十米。
他不敢靠的太近,怕打擾了陸山的思緒。
彎腰攫取了一把江水,還正是冰冷刺骨,不過這個時候的江水很清,一股淡淡的青草的味道,江邊的百姓直接取水飲用是沒有問題的。
哈爾濱也有自來水廠,不過一般的老百姓吃不起,他們都願意直接取松花江裡的水用!
「和尚,記錄!」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那裡有森林煤礦,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一首感人肺腑,悲憤交加的《松花江上》就這樣誕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