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村君,你的這個計劃實在太完美了,無論支那人做出怎樣的反應,我們都立於不敗之地,實在是高明呀!」小磯國昭一邊給岡村寧次斟酒,一邊微笑的說道。
「小磯君過獎了,崗村寧次只是一個小小的建議,功勞都是那些為帝國捐軀的英勇軍人的!」岡村寧次嚴肅的說道。
「對,榮譽屬於帝**人!」
「小磯君,乾杯!」崗村寧次微微一笑,舉杯道。
「乾杯!」
「崗村君,你來滿洲已經有一個星期了,覺得我們面對的這支支那軍如何?」小磯國昭放下酒杯道。
「不可小覷!」崗村寧次微微轉動手裡的酒杯,緩緩說道。
「我覺得這是帝國未來的心腹大患!」小磯國昭道,兩人曾經在參謀本部工事,可以說相知甚深,很多理念上也有共通之處,因此說話不需要那般拐彎抹角。
「小磯君,你我都是帝國的軍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國內的那些人不明白,尤其是海軍那幫人,更本就不瞭解滿洲的情況,這些年他們海軍的軍費每年都在增加,而我們陸軍,哎,這一次談判,把我們從上海弄掉的一點兒利益都賠進去了!」崗村寧次不滿的說道。
「崗村君,我們還有實力和機會的。」小磯國昭道,「對付支那人,還得是他們支那人自己,下一步,我打算請求武籐司令長官同意,幫助滿洲國訓練軍隊,三年,三十萬,你看這個數字如何?」
「三年,三十萬,小磯君,這可是一大筆投入……」
「沒關係,這筆投入自然由滿洲國方面出。這是他們的國防軍,訓練好了,歸他們所有,這費用自然要從他們手中拿了!」小磯國昭微微一笑。
「這到是一個辦法,不過就算按照我們的訓練標準訓練出來的士兵。能夠跟支那人作戰嗎?」崗村寧次表示懷疑。
「崗村君。你還是不太瞭解支那,支那人對外國人有一種心理上的畏懼,但對於他們自己人,則就不同了。他們對付自己人來可比我們還要厲害三分,土肥原君一支致力於以華制華,就是看透了支那人這種特性!」小磯國昭。
「這就是所謂的奴性吧!」岡村寧次一笑道。
「崗村君說的不錯,就是奴性。」小磯國昭大笑一聲道,「說起來。還真的感謝滿清,要不是他們統治支那三百年,我們大日本帝國未必有現在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
「對,為滿清乾杯!」
「乾杯!」
「崗村君,蘇俄那邊有什麼消息,他們可是答應的,別不會拿了好處,反悔吧?」
「不會,莫斯科已經有消息傳來了。蘇俄的特使不日就會起程,正在就隨員問題進行最後磋商呢!」崗村寧次道。
「這一次談判,崗村君可是責任重大,大本營的底線是什麼?」小磯國昭道。
「承認支那軍勢力的存在,劃定雙實際控制區。先停火!」崗村寧次道。
「承認支那軍勢力,那是怎麼個承認法,是承認他們屬於單獨的一支勢力,還是承認他們屬於南京gmzf的地方勢力。還是在滿洲國的框架下承認他們是一支地方dl勢力?」小磯國昭問道。
「我想,他們不會同意招安的。就算是形勢上也不會,估計會是義第一種身份吧。」
「為什麼我們不跟南京方面直接接觸呢?」
「小磯君,你的意思是,只要他們所謂的zf提到接受南京方面的領導,我們就要求南京方面也介入談判?」崗村寧次道。
「南京方面不熟悉情況,但對這一支支那軍頗為重視,這對我們來說是相當有利的!」小磯國昭道。
「有利?」
「崗村君,你應該知道在中國,蔣先生領導的中央zf跟張漢卿這樣的地方軍閥是面和心不和的,我們北面的這支支那軍雖然是以原先的東北軍舊部組織起來的,但是實際上已經脫離了東北軍,自成一繫了,而這就是南京方面看重的地方!」小磯國昭道。
「如果這支支那軍跟東北軍合流的話,對南京的蔣先生來說可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張漢卿根本沒有那個能力,他現在就是一個大煙鬼!」崗村寧次不屑的說道。
「其實我倒是希望這支支那軍能夠南下,誰會想到他們會北上呢!」
「這樣不是很好嗎,他們也可以成為我們北部的屏障,蘇俄人如果要對我們不利,一定會先通過他們的區域!」
「問題是,蘇俄和他們都是我們的敵人!」
「小磯君是擔心他們會聯手?」崗村寧次憂鬱道。
「是呀,不過暫時還不會,蘇俄人在遠東地區的部隊不過十餘萬,他們的重點防禦在歐洲,那裡接壤的可都是仇視紅色蘇俄的國家!」小磯國昭道。
「情報顯示,北平和南京方面都派人去了支那軍方面。」岡村寧次道。
「都是精兵強將,一個叫閻寶杭,是東北抗日救國會的幹事,組織部長,另一個是蔣先生的政訓處的處長賀忠漢,兩個人一前一後化妝進入滿洲,閻寶杭已經到達哈爾濱,就住在馬迭爾賓館,而這個賀忠漢,應該也快到了,他身邊有藍衣社的特務隨行,我們的情報人員很難掌握他的行蹤!」
「看來,這個賀忠漢還是不太好對付!」
「一個很有野心和精明的年輕人!」小磯國昭微微一笑,「崗村君,我給你準備了一些資料,希望到時候對你會有些幫助。」
「那就多謝小磯君了!」崗村寧次道。
「你有豐富的談判經驗,在上海,你為帝國爭取了很多的利益,這都是在戰場上拿不到的。」
「小磯君,過獎了!」崗村寧次稍微頓了一下道,「我有一個請求,請小磯君務必答應!」
「說吧,能做主的,我不會推辭!」小磯國昭微微一笑。
「我想請您的高參石原君擔任我的談判助手!」崗村寧次鄭重的提出道。
「原來就是看上了石原君!」小磯國昭呵呵一笑,「這我可做不了主。他現在是自由身,我聘用他,每天都要給薪水的。」
「竟然是這樣!」崗村寧次有些驚訝。
「你也知道,石原遭遇了一些不公正的事情,可是又沒有辦法。他只能黯然退役。所以他只能以這種身份留在我身邊幫助我,他的薪水可都是走特別經費,所以,他如果不願意。我也沒有權力命令他!」小磯國昭。
「小磯君的意思是,要我主動去找他?」
「是的,如果他同意,我不阻攔,相反他的薪水還有我來支付。但是如果他不願意,崗村君,那我就愛莫能助了!」小磯國昭微微一笑道。
「我明白了,多謝小磯君,乾杯!」
「乾杯!」
喝完酒,小磯國昭回到家中,石原莞爾早已在他的書房等候多時了。
「刺殺蘇炳紋是崗村副總參謀長的傑作?」石原莞爾一張嘴就問道。
「石原君這麼快就知道了?」小磯國昭有些驚訝。
「這還用說嗎,猜走猜得到,搞出這麼大動靜的。除了新上任的副總參謀長有這個閒心之外,還能會是別人?」石原莞爾道。
「怎麼,你不看好這次行動?」小磯國昭問道。
「他這是白送人家一個機會,如果蘇炳紋沒死,以我對這支支那軍領導者的瞭解。他們一定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響應,到時候,非但不能夠令蘇部跟他們起嫌隙,反而會加速他們兩部的融合。兩部一旦合併,整個黑龍江就是鐵板一塊了!」石原莞爾十分生氣的說道。
「不會吧。崗村君對我說,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且不管蘇炳紋是重傷還是傷重不治,都對我們有利的,若是死亡,那蘇部必然會因為失去蘇炳紋的領導而四分五裂,據我所知,蘇部的幾個團長之間都是有矛盾的,若是重傷,蘇必然不可能出席在哈爾濱舉行的所謂抗日聯合zf成立儀式,再者,蘇跟張景惠有很深的矛盾,刺殺他,也不一定非我們所為。」小磯國昭道。
「就算最終他們認定是張景惠所為,那又能怎樣?」石原莞爾道,「張景惠是滿洲國的大臣,接受我們大日本帝國保護,他殺人,跟我們殺人又有什麼區別?」
「蘇部的幾個團長確實有矛盾,在蘇的壓制下,還不至於鬧分裂,蘇一旦有事,矛盾會不會爆發還不知道,但哈爾濱方面的東縱知道了,一定會出兵的,別忘了,單憑蘇是打不下齊齊哈爾的。」石原莞爾道。
「所以,如果蘇在,東縱還不止於明目張膽的吞併蘇部,但蘇一旦去世,沒有了蘇,蘇部手下那些人如何是那位神秘莫測的東縱領導人的對手?」石原莞爾冷笑道,「崗村寧次這個老混蛋真是好心辦了壞事兒!」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些道理!」小磯國昭聞言,不由的愣住了,石原莞爾說的真有道理,崗村寧次剛來滿洲,不熟悉情況,辦事顧頭不顧腚,這也難免。
「如果現在有一支兵馬,現在發起偷襲是最好的時機,但是,哎……」石原莞爾歎息一聲,現在滿洲境內的日軍要麼還在半道上,要麼被打的龜縮在鐵路沿線城鎮的碉堡裡,都不敢出來。
要偷襲齊齊哈爾,起碼要三千精銳的騎兵,而且還得後續步兵的跟上,武器彈藥,糧食補給等等,光部隊集結制定計劃就得至少三天時間!
別說日軍沒有這個打算,就算有,哪裡有富裕的騎兵,用蒙古族騎兵,他們自己也不放心,後續的步兵更加不敢用滿洲國的雜牌兒,對兵力捉肩現肘的關東軍來說,這是一個無法完成的命題!
「那眼下如何扭轉這個局面?」小磯國昭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說實話,我沒有辦法,我料想崗村君一定會派人散播謠言說這是因為蘇炳紋不同意聯合組建抗日zf而被東縱派人暗殺的吧?」石原莞爾道。
「崗村君倒是沒有提到這個,不過之前,支那軍是對丁超將軍……」
「小磯閣下,丁超事件是怎麼回事,還要對我隱瞞嗎?」石原莞爾有些不高興。
陰謀詭計是上不了檯面的,堂堂關東軍總參謀長就玩這些小把戲,不掉身價嗎?
「石原君,關於丁超事件,這是特高課早就制定好的行動計劃,奈何計劃最終失敗,這也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小磯國昭道,「關東軍缺少一個精明能幹的情報部長,板垣君長在戰場上衝鋒陷陣,讓他署理情報部門,實在是牛頭不對馬嘴,所以,我已經上報大本營,將土肥原君重新調回來了!」
「土肥原閣下倒是情報部門最合適的人選,他在中國多年,又是以華制華政策的參與者和制定者,在他擔任奉天特務機關長和市長期間,對華情報工作是取得巨大的成果,小磯閣下,你的這個決定非常英明!」石原莞爾道。
「難得石原君誇獎一次,呵呵。」
「對了,崗村君希望你可以擔任他的談判副手,你覺得意下如何?」小磯國昭問道。
「跟支那軍談判,崗村閣下的智慧足夠使用了,沒有必要找什麼副手!」石原莞爾不無嘲諷的說道。
「石原君,崗村君固然有一些做的不對,但他剛來,不熟悉情況,有一個熟悉滿洲事務的人隨時在他身邊提醒他一下,以免再犯類似的錯誤,這也是很應該的。」小磯國昭道。
「他是急著立功,不然刺殺蘇炳紋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何事先不跟你通報一聲?」石原莞爾逮著機會就給崗村寧次上眼藥。
「畢竟他是上面派來的副總參謀長,全權負責跟支那軍談判的事情,有些事情他是有自行決定的權力的!」小磯國昭解釋道。
「哈爾濱可不是上海,他在上海的招數到了這裡恐怕未必會好用!」石原莞爾道不屑的說道,「就算我答應給他當助手,我的意見他能不能聽的進去都不好說,還是等他碰幾個釘子回來再說吧!」
「這樣呀,我還讓他親自登門求教……」
「小磯閣下,我可是您的高參,您這可是把我給賣了!」
「不,不,石原君,這樣吧,你就說你身體還沒有復原,恐怕不能跟著去哈爾濱,這是客觀原因,相信崗村君會明白的!」
「明白就好!」石原莞爾不願意多說,反正他現在無官一身輕,以前他雖然狂傲,可還是比較恪守軍中等級規矩的,現在,就隨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