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審訊,不,其實應該說是談話,案子本身根本就沒有問,大家心裡都清楚,只要心理防線不破,那一切都是白搭。([])
至於刑訊,除了身體上的摧殘之外,對於北島優子這種經歷過殘酷訓練的人來說,效果還有待評估!
所以第一次談話,無疾而終!
這也是上杉若雲預料中的結果,第一次談話的目的就是雙方的理念的一個交鋒,要能一下子說服對方,那北島優子也不能被土肥原賢二這樣的大特務頭子看重,收為弟子了!
北島優子是一塊難啃的骨頭,這一點上杉若雲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倒是汪二喜一直陰著一張臉,很不高興的樣子,看上去被北島優子的態度氣的不輕。
「汪君,對付北島優子,我們不可操之過急,我們急,她反而不急了。」上杉若雲善意的提醒道。
「我知道,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囂張的態度,侵略別人還有理了,這是什麼邏輯!」汪二喜怒道。
「汪君,說句你不高興聽的話,在日本,有很多日本年輕人跟北島優子一樣,他們都是持這樣的觀點!」上杉若雲幽幽道。
「什麼,你們日本人這不是是非不分!」汪二喜一甩手臂,氣恨道。
「也不是是非不分,這是一種憂患意識,十年關東大地震,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地震中,又有多少人無家可歸嗎?」
汪二喜搖了搖頭!
「二十五萬,日本一直處在一個地震頻發的地帶,幾乎每天都有地震發生,只是震度很小,我們難以察覺而已,但幾乎每隔幾十年就會發生一場大地震,每一次都會造成巨大人員傷亡和巨大的財產損失,日本人腳底下踩著的是一塊讓他們時刻提醒吊膽的土地,所以,每一個日本人生下來。很小的時候就要教會他如何在地震中生存自己,他們的憂患意識非常強烈,隨著工業化的發展。日本受到資源的限制,要發展,自身潛力有限,就只能走出去。而中國則成了日本首要選擇的對讓,中國清政府的軟弱無能,讓日本發現可趁之機,加上中國物產資源豐富,列強紛紛覬覦。日本也不例外……」
「日本向外謀求生存空間這也不是不可以,但用的方式就不對了,日本沒有資源,可以向別的國家購買,可以合作辦企業,這不是雙贏嗎?」
「這種方式哪有軍事佔領,永遠的佔有來的有利呢?」上杉若雲道,「能夠直接佔有。你願意花錢買嗎?」
「那當然了。不花錢的東西,誰不願意要?」汪二喜想也不想就道,「不過也要人家自願給才行!強搶的話,那不成強盜了。」
「日本問中國要領土,要資源,要真金白銀。中國肯給嗎?」上杉若雲問道。
「當然不能給,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都是我們的,怎麼能夠給日本人!」汪二喜當即拒絕道。
「日本人想要。想搶,中國人不給,這就是戰爭!」上杉若雲道,「為了這個,兩個國家最終會有一個倒下,流乾最後一滴血!」
「我們中國一定不會輸!」
「以前我也覺得日本會贏,但是自從被俘後,又接觸了你們之後,我的信心開始動搖了,我覺得最後贏的會是你們,而我們日本會輸!」上杉若雲道。
「強盜要是贏了,哪還有天理嗎?」汪二喜憤憤道。
「你說的對,強盜若是贏了,真沒有天理,及時強盜能夠贏一時,他也贏不了一世。」上杉若雲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就是這樣一個粗鄙的農民、武夫,沒有什麼文化,認字還是現學的,還能說上幾句不太熟練的日語,從他們嘴裡蹦出來的一聽就不是什麼文雅的詞兒,但這種大白話質樸,包含這一種最真誠的真理!
「好了,怎麼對付北島優子,我還要想一想!」上杉若雲道,「汪君,你先睡吧。」
「那行,我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汪二喜望著上杉若雲動人的曲線,眼底流露出一絲渴望的神色,不過他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旖念,轉身離開了。
上杉若雲當然知道汪二喜的心思,她也想留下汪二喜,可是現在畢竟不同於以前了,她不能再表現出太放蕩了,一切都要用新標準要求自己!
做回一個正常的女人,不能讓汪二喜看輕了自己!
天氣一天天轉涼,哈爾濱的氣溫已經連續好幾天白天溫度都在十度以下了,到了晚上,更是只有兩三度,這度數已經非常冷了,富裕人家的孩子都穿上毛衣了。
「災民的情況如何,這夜裡天這麼冷,一定要保證災民吃飯和穿衣,不能餓死和凍死一個災民,這關係到我軍能不能在哈爾濱徹底站住腳,徹底的贏得民心至關重要,還有,不管是哪一個民族的,哪怕沒有我們中國國籍,還要不敵視我們,我們都要予以適當的照顧!」陸山對災民安置工作作出了重要的指示!
東縱從進城的第一天起就著手救災和災後重建的工作,贏得了哈爾濱各界群眾的熱烈反應。
特別是大軍進城,沒有一件擾民的事情發生,這簡直就是不可想像的。
《哈爾濱工商日報》刊登出大幅照片,一條不甚寬闊的街道上,睡滿了東縱的戰士,整整齊齊,一排排,周邊就是居民小區,等到早上,這些居民起來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家門前居然睡了這麼多當兵的!
他們手足無措,都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如此嚴明的紀律,不擾民的作風,立刻引起了哈爾濱各界的大討論,很多人認為這是作秀,故意的做出來給人看的,更多人認為,這樣一支軍隊,那怕他是在作秀,也是成功的,因為老百姓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軍隊!
可後續的報道出來後,人們才知道。這些當兵的並不是作秀,他們本來是有營房住的,鬼子被趕走之後他們的營房損壞不大。完全可以住進去,但是他們把營房讓給了,受災的老百姓,他們自己則睡在大街上。
等到災民的臨時住房的不斷的搭建好。災民住過去之後,他們才陸續的住進了營地。
但是每天還是有一部分人睡大家,一直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等災民們都有妥善的住房安置之後,大兵睡大街的情景才正式消失在哈爾濱的街道上。
日本間諜將報紙偷偷送回長春。看到這份報道的關東軍參謀長小磯國昭久久沒能說話!
時候,聽他的副官傳出,小磯國昭參謀長對新到任的副參謀長岡村寧次說了三個「可怕」。
那三個「可怕」呢!
可怕的軍紀!可怕的軍隊!可怕的中國人!
「老陸,我們賣掉幾個日本人的產業,這戰士們冬衣的問題算是解決了,不過這新的問題又來了?」秦時雨很忙,只有到了深夜才有時間跑到陸山,一是匯報工作。而是集中討論一下遇到的問題。
基本上到了晚上九點鐘。東縱總部三層的小會議室都是在開小會。
開會人員不固定,有時候三四個人,又時候七八個,多的時候十幾個也有!
「是部隊醫療問題吧?」陸山一邊吸煙一邊說道,這些天他的煙癮見長,壓力大。自然需要緩解壓力,有氣又不能隨便撒。只能抽悶煙!
尤其是蘇俄方面的回復,讓陸山很惱火。也很憋氣,這就是實力不如人的代價!
「是的,我們醫藥儲備不多了,日本人對我們實行禁運,我們獲取西藥的途徑只有……」
「你是想讓我們跟蘇俄人妥協?」陸山眼睛猛然一睜開,他有些明白秦時雨的想法了。
這話一出口,會議室內的柳玉書、英若愚,還有李杜將軍都沉默了!
這是個現實問題,到底是戰士們的生命重要,還是中國人的尊嚴重要?
「不行,主權問題不能讓步,沒有西藥,難道中藥不行嗎,現在我們跟日軍大的戰事已經沒有了,小規模戰鬥還是存在的,那就練練兵,讓新兵們見見血,明年開春這仗還有的打!」陸山斷然說道。
「中藥不是不可以,但是對一些急救病人,西藥缺口還是非常大的。」柳玉書委婉的說道。
「有沒有可能我們自己建藥廠?」英若愚問道。
「建藥廠這是必須的,但問題是我們資金和人才從哪裡來?」李杜問道。
「人才不用擔心,偌大的中國,會製藥的還找不到,就算中國沒有,難道外國也沒有嗎?」陸山道,「關鍵是製藥的設備,怎麼運進來?」
「如果這一次談判有進展的話,可以通過海參崴港口再運回國內!」
「醫藥設備這不屬於武器禁運犯愁,我想只要我們能夠搞到,遠東方面應該問題不大。」柳玉書道。
「我們不能總被人卡脖子,所以在購買的同時,也要搞我們自己的。」陸山道,「這一點是原則,所有我們需要的技術和產品都必須自己能夠生產,就算現在不行,將來也一定要行!」
「那眼下藥品缺口怎麼辦?」
「咱們不是抓了那個日本駐哈爾濱的總領事一家嗎?」陸山道,「傳個信息給蘇俄人,讓他們拿藥品來換!」
「給蘇俄人,不是給日本人嗎?」
「這個日本總領事大橋忠一可是直到蘇俄不少機密,蘇俄人一直想要我們把他交給他們,條件沒有談攏,所以一直擱著。」陸山解釋道,「給蘇俄人,那是我想讓日本人知道,就看兩家出得起什麼價錢了!」
「陸總,這大橋忠一可是堅定的侵華派,我們……」
「他是外交官,國際上對外交官是有外交豁免權的,除非我們有證據證明他從事間諜活動,那也只是驅逐出境,不能將他槍斃,我們現在沒有能力制定規則,只能順著規則去玩,所以就算我們扣下大橋忠一,那還得浪費糧食養著他,不能把他怎樣,大家明白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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